第19章 真心感情最不要緊

  雲阮來到商狁所居位置，得知他本人並不在家去了別的地方。

  藏身在某個高處，雲阮好整以暇的盯著下方商狁家門，他一定去找雲芷瑤了。

  這個時候的雲芷瑤一定對商狁許諾了什麼，但以她目前情況商狁一定還在猶豫，他的算計頭腦其實並不輸雲芷瑤，他們棋逢對手。

  雲阮呵了一聲，雲芷瑤的許諾前提都是她。

  沒有三皇女雲阮作陪，她雲芷瑤又算得了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夜色起了街道上的長燈點亮，又過了好一會兒街道上漸無人影，商狁的身影才慢慢出現。

  雲阮挑眉，去的可夠久的。

  自高處而落，如一陣清風。

  商狁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雲阮似是御風而下，落地無聲。

  她腳下輕點，瀟灑無比的立於他身前。

  商狁笑了出來，「守株待兔？」

  「和我大姐談的愉快嗎？」

  雲阮笑著開口，商狁笑意不變，「三殿下有一雙好眼睛和好耳朵，什麼都逃不過。」

  「我沒這麼大的本事，只是從母皇那裡知道是大姐舉薦的你。」

  商狁挑眉，原來是這樣，竟是他猜錯了。

  「大姐能如此舉薦你，你們的關係一定狠不錯。」雲阮看著商狁，「沒有她撐腰，你這樣的小官不可能得到這樣的機會，更不敢幾次三番的用話噎我。」

  商狁一愣，無奈搖頭，「三殿下心胸如此之小，這是要一直記著不肯放？」

  「商狁，你如此對我說話當真不怕死啊。」

  雲阮語氣冷了下來，「我對大姐好，也只是對她而已。」

  「三殿下不必如此唬我，你真計較我早就死了。」商狁看向雲阮頗有點無賴的開口，「現在也可以，你的袖箭呢？」

  雲阮臉色一冷，商狁抬手摸了摸下巴，「或許我該添油加醋的說一下，你白天是如何抱住我毀我聲譽。」

  雲阮愣住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商狁。

  「小官我的確不稀罕，就算成為不了有名分的君，能是三皇女的人這名頭也不錯。」

  雲阮緩緩瞪大眼睛，商狁嘴角上揚，「以我的口才，你是賴不掉的。」

  「潑皮無賴？」

  雲阮盯著商狁，她從前怎麼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是啊，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不必如此驚訝看我。」

  商狁呵呵笑了一聲，「同我這樣的人講話最好直白些，繞彎子的話我比你更會繞。」

  看雲阮不講話，商狁也不急挑了個街邊地方直接坐了下去，也不在乎身上的衣服如何，他伸直腿舒展了一下，一邊敲腿一邊開口，「你們兩姐妹就別和我演什麼姐妹情深，累不累。」

  眼前的商狁，是雲阮不曾認識過的。

  原來上一次這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的都是面具，他只是揣摩了自己的心思，變成了她想要看見的那個人。

  一股寒意自雲阮心底升起，重活一次她也不見得能看透這個男人。

  都是假的，他對自己展現出來的一切，他對自己說過的話，都可能是假的。

  雲芷瑤對自己的虛情假意，他從最開始便知道，非常清楚。

  他在旁邊看著自己被雲芷瑤耍的團團轉，如白痴一樣陷在虛假的姐妹情深里，只怕上一次的商狁心裡，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個被他嘲諷的傻子罷了。

  於利用而言，真心感情最不要緊。

  她原以為商狁對自己是有一點感情的，但現在想想，屁都沒有。

  「那我就不演了。」雲阮開口，如此迅速的承認讓商狁有些驚訝，「相比虛偽的雲芷瑤，似乎你更好說話些，我和她說話當真要累死了。」

  商狁皺眉，「來來回回，太極都沒她能繞。」

  雲阮看了他一眼，你們差不多，不然怎麼能有來有回。

  「她原本是想向你推薦我，試圖讓我親近你，只可惜她失算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製造了你我相識的機會。」商狁坐在那抬頭看雲阮，「大皇女說了一些你的喜好，只是……似乎都不准啊。」

  雲阮冷笑，「都是演的，怎麼可能是對的。」

  商狁眼中笑意浮現，「雲芷瑤竟看不出你是演的麼？」

  「我如此配合她，她怎麼能看出來？」雲阮也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他隔著一段距離的位置，「誠心騙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讓那人察覺到。」

  這是雲芷瑤對她做過的事，她回敬而已。

  「你就不怕我對雲芷瑤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雲阮側首看他，「你儘管去說，我自有讓她信我的方法。」

  商狁表情僵在臉上，她還真的一點都不怕露底。

  「你要的東西無非就是重權，朝中地位。」雲阮輕聲開口，口氣隨意無比，「以大姐如今的地位和影響，她能許給你的都是有限的。」

  商狁坐在那裡不說話，雲阮輕聲笑了，「更別提她的許諾，只能由我給她做條件。」

  「你若真的對雲芷瑤死心塌地我倒是會信她幾分，現如今知道你對她一切都是演戲，她許諾給我對一切自然也無法兌現。」

  商狁狠狠皺眉，「終是一場空罷了。」

  「她不能給的，我可以給你。」

  雲阮的話讓商狁抬頭看她，她站起身輕輕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於夜色中背對著他。

  「母皇對我說過，你是可用之人。」

  商狁的瞳孔狠狠一縮，眼前的人立於影中，卻刺的莫名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女帝的意思，果真是眾人猜測的那般？

  「我給不了你，雲芷瑤更不能給得了你。」雲阮冷冷開口，微微側頭餘光看向坐在那裡的商狁，「縱然我無法坐在那個位置上，我也不會讓她坐上去。」

  「只要不是雲芷瑤，這個意思？」

  雲阮心頭一震，他明白的好快。

  她所有的心思都只針對雲芷瑤一人，登上帝位也只是為了回報給雲芷瑤同等的手段。

  「三殿下，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商狁自地上站起，黑眸炯炯，「我願為你所用，助你登上那個位置。」

  雲阮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也記住今天說過的話。」

  商狁行禮，雲阮腳下用力一個飛起直接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他站在原地抬頭看著，忍不住喃喃低語，「一切皆如戲，你對塵沐陽……也是如此嗎？」

  商狁猛然回神，神情有些狼狽。

  他腳步迅速的回到家裡，只覺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很是荒謬。

  生於皇家的人，怎麼可能會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