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噩耗

2024-09-23 15:38:19 作者: 花小酒
  懸著的心在聽到易飛這個名字後,終於死了。

  「結果呢?」

  「被反殺了唄。」輕飄飄十分輕鬆地說完這幾個字,疤瘌又突兀地坐起來,一臉崇拜地看著某個方向。

  他甚至興奮得手舞足蹈:「我當時在場,親眼看著的,就這樣搶了他的手術刀,反手就割了頸動脈,血噗地一下就噴出來,一招斃命,連掙扎的機會都沒給。」

  相比較時歡已經完全說不出話,疤瘌更加興奮,還學著九魍當時的動作。

  「還得是九哥,太他媽的帥了,擦著手隨手一指對我們說,拉去狗場吧,別浪費了。」

  噗……

  時歡突然一口鮮血吐在桌子上。

  這就是白景升說的,易飛已經不在園區,被送到狗場了。

  這就是山貓說的,別浪費了。

  易飛的確去了狗場沒錯啊,瘋狗也說過易飛犯了點錯,已經不在狗場了。

  他們都沒錯,沒有一個人騙她。

  可結果又錯在哪一個環節呢。

  疤瘌被嚇傻了,瞬間酒醒,看著桌上的鮮血,就要去叫人。

  時歡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癩哥,你剛才不是在吹牛騙我吧?」

  「我他媽吹個毛的牛,我騙你幹什麼。」

  又是一個沒騙她的人呢。

  時歡捂著胸口,強撐著一口氣,在其他人趕來之前,又對他說了一句:「癩哥,九哥說不讓你和我提起這個人,可你酒後失言了啊。」

  「祖宗呦,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先去給你找醫生吧。」

  「癩哥,謝謝你給我講的這個故事,我是不會和九哥說的,你要是不想死,也不要承認,知道嗎?」

  人從四面八方跑過來,把時歡團團圍住。

  她聽著有人叫著讓給九魍打電話,有人說要去找醫生。

  再往後,她什麼都聽不清了。

  意識彌留之際,她心裡只想著一件事。

  如果她可以提前五分鐘聽不清,是不是就不會聽到易飛的噩耗。

  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當他還活著,盼望著再見面的那一天。

  ……

  原本十分愉快的生日宴,被時歡的一口鮮血和暈倒,讓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只有疤瘌,呆呆地站在原地,腦中一直想著時歡暈倒前的最後一句話。

  他腦子有點笨,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但有一點十分明確。

  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和九魍承認他對時歡說起央美學生的醉話。

  不,但凡說出去,可能比死還要痛苦。

  在疤瘌呆愣的這幾分鐘後,閔寂修和白景升幾乎同時趕到。

  桌上觸目驚心的血液讓剛到的兩人都皺緊眉頭。

  「疤瘌,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吃著吃著飯,突然就噴了一口血出來……」疤瘌不敢說,他是真的不敢說。

  儘管他認為時歡吐血,和這件事沒有直接聯繫。

  閔寂修也顧不得說什麼,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給時歡檢查的白景升身上。

  看著時歡胳膊上不多很小又值得注意的小血點,白景升瞬間有了判斷:「九哥,是登革熱。」

  「登革熱?」閔寂修一愣,「都十二月底了!」

  「不是大規模流行季節,可這裡一年四季都有蚊子,只是現在少了些,還是會有感染的可能。」

  登革熱在緬國很常見,每個園區每年都有人感染登革熱。

  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是時歡的情況有些嚴重,吐血和暈厥,讓閔寂修有些擔心:「你能不能治?」

  「暫時可以,當務之急是要先對症治療,只要不出現消化道大出血,一般沒有生命危險就不用送醫院。」

  閔寂修不再多說,已經抱起時歡朝外面走去。

  身後跟著的,還有一直提心弔膽的疤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是登革熱,不是因為他的醉話就好。

  園區別墅里,不止白景升,園區其他兩個醫生也聞訊趕來。

  時歡再次高燒,又沒辦法重複打退燒針,物理降溫的同時,又打了止血針。

  人沒醒,不知還有哪些症狀,白景升最怕的就是持續內出血。

  索性在觀察一個小時後,沒有出血加重的趨勢。

  「九哥,現在情況還算穩定,內出血和低血壓的症狀已經對症用藥,只能先觀察。」

  白景升已經忙出一身汗,他用袖子擦了擦,跟著閔寂修走出臥室。

  「你們三個今晚輪流在二樓守著。」

  閔寂修說著已經走到樓下,等在一樓大廳的眾人見狀紛紛起身。

  「疤瘌,把白天的兩個豬仔再喊來,這兩天輪班照顧著。」

  疤瘌答應了一聲,立刻跑去喊人。

  「瘋狗,山貓那邊你這兩天去盯著,抓幾個大蝦米,不能讓他們白打這場仗……順便調來一架直升機,跟T國的私人醫院聯繫,如果時歡病情惡化,我會隨時把人送過去。」

  瘋狗也點頭:「我知道了,九哥。」

  疤瘌和瘋狗都離開,閔寂修又趕走了園區其他管理,客廳里只剩下齊樂風一個人。

  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閔寂修讓他坐下。

  能看得出齊樂風很擔心時歡,同時他或許也在為自己想讓時歡參加生日宴感到後悔。

  「時歡她……」

  「暫時沒什麼事,不用太擔心。」

  閔寂修也坐下,臉色難掩疲憊。

  他點起一支煙來,把頭靠在沙發椅背上,向上吐著煙圈。

  待抽完整支煙,他扔掉菸頭,這才又看向齊樂風:「蛋糕沒來得及切,想必飯也沒吃好吧?」

  「這些不重要,不過之前時歡說想吃蛋糕,我等會去切一塊過來,放在冰箱裡,等她醒了想吃,可以隨時吃到。」

  閔寂修沒有多言,只回答個好字。

  「九魍,你是真心喜歡時歡吧?」

  這個問題,有些難住閔寂修了。

  說不喜歡,他自己都不信,明明那麼在意,在意到連自己都覺得可怕。

  可要說喜歡,他又不願承認。

  紅顏禍水,若不是時歡病重,這個時候他肯定會和山貓瘋狗一起,乾死那幫覬覦他地盤的人。

  他堅持到二十八歲,從不去碰任何女人。

  在他的心裡,女人只會影響他拔槍的速度。

  當初想把時歡留在身邊,不過是想給他的九魍集團招攬一個忠誠的智囊,嘴替,甚至是為他衝鋒陷陣,像瘋狗一般無條件站在他身前的人。

  卻在睡過之後,體驗到懷有溫柔鄉的美妙,嬌小的身體,衝著自己撒嬌賣萌,像小狗一樣在懷裡酣睡,讓他有種歸屬感。

  以及想為她更加強大的想法。

  成為緬甸最強大的人後,她的願望或許也能實現。

  在他坐擁一切打不動的時候,一生一世一雙人,和她隱姓埋名一起回國,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你不回答我也能看得出,既然喜歡,希望你以後能尊重她,尊重她的一切。」

  齊樂風說完,站起身,不過還是想再等等九魍的答案。

  「或許吧。」

  這個回答,不知是在回答上一個問題,還是這個問題。

  但總歸沒有直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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