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九魍的野心
2024-09-23 15:38:19 作者: 花小酒
時歡就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閔寂修了如指掌。
沒辦法裝無辜不知情,只能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
「小時候學的,我媽媽說女孩子學點防身術有好處,不過我不喜歡,改學舞蹈和長笛,後來又學畫畫。」
時歡見他沒什麼反應,又補了一句:「技多不壓身嘛。」
沒有反駁只冷哼一聲,閔寂修靠在沙發背上,手指輕柔太陽穴:「繼續說說,今晚的破綻。」
是試探還是在對她考驗。
時歡覺得是考驗多一些。
閔寂修應該自認為計劃天衣無縫,不想被時歡看穿,他想知道原因。
既然是考驗,她也不妨把自己的猜測都說出來:「首先九哥和一個同級別的人物談判,不可能只帶山貓一個人。」
閔寂修點點頭,這一點他同意。
「其次就是我,九哥把我自己放在外面也並不合理,而且山貓特意提醒我會跑,在九哥不知道我會不會開車的情況下,我有概率會開車逃跑,這就說明餐廳周圍,有人在盯著。」
閔寂修難掩笑意:「繼續。」
「還有我那點功夫,不可能徒手打倒兩個持槍打手,故意放水的嫌疑很大。」
時歡頓了頓,繼續道:「其實在我來到包間之前,我還沒懷疑過這只是一場戲,只覺得自己打倒兩個人特別厲害。」
「哦?」閔寂修興趣盎然,微微坐直身子。
「九哥,你和其他人談判我見過,就比如上次來園區的那個什麼長官,九哥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並且都是算計好每一步引人入局。」
時歡調皮一笑,大搖大擺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拿幾把槍指著敵人的腦袋不開,只有電視劇才這麼演,那是為了推動劇情,九哥想殺一個人不會給對方拿槍指著你的機會。」
「就好比跟我對峙的打手,拿著槍著我竟跟我說一些廢話,後面還聽我說更多的廢話。」
「若真想開槍,不到一秒,對方就已經死了。」
閔寂修鼓起掌,十分讚賞地看著時歡。
在這之前,他只覺得時歡有小聰明,膽大心細,是個捋順了能創造更大價值的人。
可今天,在經歷撞車,被打手威脅生命,和兩個重量級打手打架之後,她還能在幾分鐘內想通整件事,觀察力和敏銳力並不輸給以機靈為傲的山貓。
有膽識和魄力,能獨身一人來到緬北,有聰明和機敏,能洞察別人的心思。
若是好好培養,沒準就是他身邊的智多星。
閔寂修把面前的茶推給她,示意喝口水繼續說:「那你覺得,我今天的安排是為了什麼。」
「那就要看哈迪斯選擇投靠誰了,九哥和緬東大佬不和的消息傳出,如果哈迪斯想和九哥聯手吃下緬東,這波九哥大賺,若是哈迪斯去投靠緬東,想聯手除掉九哥,那哈迪斯可就遭殃嘍。」
時歡見閔寂修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就知她想對了:「畢竟九哥和緬東大佬表面不和,但私下做了生意,這生意不止是買賣,還是九哥給緬東的一顆會左右搖擺的定心丸。」
她說完,拿起閔寂修喝過的茶一飲而盡,表示她要說的話已經講完了。
閔寂修沉默地看著她,半天沒有開口,反倒讓時歡覺得,他又有什麼壞心思。
她可以猜到閔寂修已經付出行動的計劃,卻永遠看不透他的內心。
事後諸葛誰都可以,想到閔寂修的前面是沒可能了。
所以他沉默思考的樣子,讓時歡覺得瘮人:「九哥,我剛說對了嗎?」
「對是對了……」他頓了頓,過了幾秒方才開口,「時歡,你再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現在嗎?」時歡皺眉,狐疑地看著他,「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就好。」
無語。
想讓人猜,又想讓人最好猜不到。
閔寂修站起身:「不是想找我借衣服,去臥室挑吧。」
他衣櫃裡的衣服,大多都是些看上去很華麗,質量和面料都很好的襯衣。
時歡只拿了最不顯眼的純黑色T恤,只褲子沒有合適的,全都長得拖地,沒腰帶也穿不起來。
好容易找到一條鬆緊腰的睡褲,可長度問題依然很嚴重:「九哥,我穿過的衣服,你肯定不要了吧。」
「當然。」
「那我能把褲子剪短一點嗎?」
閔寂修聳聳肩不以為意:「給你的就是你的,你隨意處理。」
他去了齊樂風的房間,看見白景升正在給親弟用溫水擦拭身體降溫,並沒有打擾。
直至擦拭過後重新量過體溫,他這才上前:「怎麼樣?」
「九哥,體溫降下來了,白天房間裡要多通風,飲食要清淡可以吃雞胸肉,拆線前後幾天不要吃牛羊肉海鮮,如果不再發燒,可以適當下床走動。」
白景升剛說完,時歡也走進房間裡。
「骨折的地方多長時間可以好?」閔寂修又問。
白景升用手輕輕去摸齊樂風肋骨的地方:「骨折情況不嚴重,並且醫院在手術時已經矯正,完全康復大約一個月時間,這兩天最好還是每天吊瓶消炎,防止再感染。」
閔寂修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明天吊瓶時你找疤瘌帶你過來。」
「好的九哥。」白景升聽出話中含義,「那我不打擾九哥休息了。」
「時歡,你跟他一塊走。」
已過凌晨的夜晚,除了園區的小路上的昏暗路燈,只有幾處崗樓中有些許光亮。
多日不見時歡,閔寂修又對一個男人關懷備至,白景升難免有些好奇:「這個人是誰?」
「九魍的親弟弟,一直住在國內的雲省,被他仇人綁架,人救回來時已經有槍傷。」
時歡想了想,又特別強調:「他在T國醫院的這段時間,都是我在照顧,目前他最相信的應該是我。」
白景升緩慢了腳步,微微皺起眉:「你想怎麼做?」
「還沒想好,有機會我會去滲透。」
「時歡。」白景升徹底停下腳步,「你對九魍,進行到哪一步了?」
原本時歡很有信心,讓九魍完全相信她只差一步之遙。
可越是和九魍接觸就約發現,他的信任也僅僅浮現在表面,想要達到對瘋狗的信任度,甚至是惡虎的信任程度,都還只是皮毛。
時歡也停下腳步看著他:「我忘記有沒有和你說過,只要我三幅畫其中一幅在拍賣會被拍走,九魍會答應我一個條件。」
「所有的事?」
「除了放我離開。」
白景升陷入沉思片刻:「你想好要用這次機會救人了?」
時歡點點頭:「九魍可能會出爾反爾,所以我才想得到他的信任,要個雙重保險,這次機會,我至少要跟九魍說易飛的事。」
「現在還不是你攤牌的好時機。」
「不,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