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請你喝奶茶

2024-09-23 15:38:19 作者: 花小酒
  沒過多停留在懲罰室,閔寂修第一時間回去洗澡。

  時歡也被帶進他的別墅小樓,在一樓的衛生間,她同樣迫不及待打開淋浴。

  熱水沖刷著身體,後知後覺的無力感席捲而來,看著被沖刷下來的蟑螂殘骸,她的雙腿已經抖得站不住,到最後只能坐在地上。

  這才幾天的時間,倍受折磨的日子還要再堅持多久,她好累好痛,好想快點離開這裡……

  可她無法離開,也不能離開。

  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只能在腦中虛構出找到易飛後,他們回到國內,幸福的在一起。

  想逃離的時候,她都會想像著易飛獨自處於魔窟中,他要有多絕望無助。

  她憎恨這滿是罪惡的緬北,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都是詛咒所有罪惡之人萬劫不復。

  「我給你拿了身新衣服,放在門口,你洗好後開門伸手就能拿到。」

  是瘋狗的聲音,她這才從悲慟中回過神,關上淋浴,回答個好字。

  宣洩過後必須堅強,時歡抹了把臉上的水站起身,突然想起什麼,拆下綁著頭髮的頭繩。

  按下開關,並沒有瞬間閃爍的小燈,預示著攝像頭已經不能用了。

  應該是之前被暴雨泡了太長時間,但裡面的微型儲存卡應該還能用。

  用腳把攝像頭踩碎,找到儲存卡後,把殘渣扔進馬桶里沖走。

  她只剩下之前從鞋上拆下的攝像頭還藏在這個衛生間裡,走到洗手池前的柜子里伸手去摸,幸好還在。

  隨身攜帶並不保險,反正這段時間都要在閔寂修的別墅小樓幹活,藏在這反而不容易被發現。

  瘋狗送來的衣服尺寸稍大,好在是一身運動服,倒不至於有多醜。

  沒有內衣和鞋子,只得空心去穿,想著晚上回到她原本的住所,再找欒薇借錢,讓她幫自己買一身。

  光著腳走出浴室,時歡看見瘋狗正擺弄著一些繪畫工具,只默默地走過去。

  「謝謝狗哥,買衣服的錢,我,我會儘量……」

  「不用,你在園區買很貴,我去拿沒幾個錢。」瘋狗放下工具,看見時歡光著腳有些侷促的樣子,「等會我再給你拿雙鞋子過來。」

  心裡想著不要白不要,嘴裡卻不能放肆,時歡立刻搖搖頭:「不用了,我的鞋子還沒幹,我才沒有穿出來。」

  「沒事,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他說著,從工裝褲的大口袋裡掏出兩張照片。

  時歡一眼就看到,那是她用繪圖板畫的兩張九魍和瘋狗大哥的合影。

  她也只畫了這兩張,繪畫功力自然是沒的說,不仔細看,還真像是兩個人的合影。

  「回來後,我抽空讓懂電腦的人幫我列印下來,我大哥的照片只剩下你從水裡撈出來的那張,泡了水,已經很難看清了,你畫的這兩張幾乎和我大哥一模一樣。」

  能看得出,他已經在盡力組織語言對時歡表示感謝了,即便他並沒有說出謝謝兩個字。

  瘋狗不喜歡欠人情,懂得知恩圖報,這是時歡可以利用的關鍵點。

  只有再讓瘋狗對她有感激之情,才能讓他為時歡所用。

  於是她點點頭:「有繪圖板的話,我可以繼續多畫幾張你大哥的畫像。」

  瘋狗的臉上明顯多了幾分笑容,又沒表現得太過明顯:「等會把繪圖板拿給你。」

  「好。」

  時歡被安排在一樓的房間,一整天的折騰,她其實早已筋疲力盡。

  好像自從來到緬北的園區,她早已習慣飢餓,從未吃過一頓正經的飯,倒也沒覺得什麼。

  除非有飯香飄進鼻子裡。

  肯定是閔寂修在餐廳里用餐。

  她小心翼翼探出頭,朝餐廳方向去看,正好看見閔寂修已經用餐完畢,正在用紙巾擦嘴。

  而桌子另一邊,瘋狗正背對著她狼吞虎咽。

  「餓了?」閔寂修淡然扯起嘴角,「這裡有些剩飯,想吃就拿去,反正都是要扔掉。」

  桌子上是他吃剩的飯菜,吃得很規矩,單坐在那不說話的形象,很像一個貴族公子哥。

  時歡什麼都沒說,走到閔寂修的身邊,把剩下的飯菜倒在一起,抱著碗走到一邊,盤腿坐在地上吃起來。

  寄人籬下吃了上頓沒下頓,誰還在乎是誰的剩飯。

  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是豬食她也能吃得下。

  「比蟑螂好吃吧?」

  閔寂修是不是有病,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說些低級趣味的話。

  時歡往嘴裡扒飯的手抖了抖,這下好了,她是徹底沒胃口了。

  可為了氣閔寂修,她故意又往嘴裡塞了滿滿一大口。

  然後就聽到一聲冷哼。

  「九哥,賭場那邊最近缺人,老闆們喜歡看高腳騾子,得想辦法弄一批。」瘋狗終於吃完飯,他收拾著餐桌,又去廚房拿了抹布,賣力地擦著桌子。

  閔寂修沒有回答,把目光移向時歡。

  不會又是她吧。

  時歡咽了咽口水,急忙說道:「我穿上鞋才勉強一米六五。」

  「我眼不瞎。」閔寂修挑眉,「你還挺懂行啊。」

  緬北的這些黑話,她來之前可是倒背如流。

  「聽癩哥說過。」

  閔寂修沒理她,摸出煙來點上:「聯繫T國那邊,送一批貨過來。」

  賭場,夜總會,畫工廠……

  看來九魍集團的涉獵十分廣泛。

  時歡把飯菜都吃完,起身走到垃圾桶前扔掉:「九哥,說好的電子設備還沒給我,不查資料,我都不知要畫什麼。」

  「所以這么半天,你是什麼活都沒幹?」閔寂修起身,把菸頭扔進垃圾桶,手插口袋站在時歡的面前。

  身高差很大,這麼一對比,他至少一米八五以上。

  時歡後退一步,目光有些躲閃:「是,九哥忘記給我設備,不知道要畫什麼。」

  不錯。

  閔寂修已經多久沒見過敢頂撞他的人了,放眼整個緬北,乃至東南亞稱得上名號的,也只有哈迪斯這名義上的義父能和他說上兩句。

  這丫頭才在園區多久,做什麼都偷奸耍滑,膽子卻越來越大了。

  輕呵一聲,他扭頭看向瘋狗:「瘋狗,你跟她說說上一個和我頂嘴的人,死得有多慘。」

  「好像是……」瘋狗還真的在認真思考,「被割了舌頭,活活疼死的。」

  時歡頓時感覺舌頭一緊,好像有些抽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時歡假笑著陪著笑臉:「九哥貴人多忘事,是我沒第一時間提醒。」

  「十二點之前,給我一幅能看的畫,不然……」閔寂修想了想,「就讓疤瘌請你喝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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