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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人生態

2024-09-23 14:04:10 作者: 墨羽飾微瑕
  #薄聞遠

  「阿遠,吃飯了。」

  「來了。」薄聞遠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爸爸脫下圍裙,從上午買的花束里取下兩枝,插在桌上的花瓶里。

  「都說了別買這些,浪費錢。」蘇紅秋雙手撐在桌面,視線隨著花枝落下,更多的時候則是落在薄爸身上,嬌羞的面容上滿是幸福的顏色。

  「只要你喜歡,就不算浪費。而且——」薄爸插好花枝,落在她眼中的視線充滿了認真,「我也很喜歡。」

  他眼中的直白愛意表露無遺,讓人一時分不清他說的是人還是花。

  蘇紅秋喜歡花,兩人的初遇就是在一家花店。

  叢花之中,薄爸人比花矜,蘇紅秋當初就是被他乾淨俊秀的氣質所吸引,如今兩人結婚都快十年了,還共同孕有一個孩子,蘇紅秋還是會被他毫不掩飾的眼神看得臉紅。

  「噫——」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早熟,薄聞遠一副被他們酸到了的模樣,嫌棄不已,這樣的場景每天至少上演一回,他們不膩,薄聞遠都看膩了。

  薄爸回頭,「臭小子,沒大沒小是不是!」

  「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大小伙子撩女孩,不嫌害臊。」薄聞遠露出一個羞羞的表情。

  「好小子,有你這麼說你爸的嗎?」

  薄爸就不明白了,他自認為言行還算有風度,不說有詩書氣質,至少也是「文質」的存在吧?怎麼到他兒子口中,不是「糙漢」,就是「流氓」,現在又成了「一大把年紀」撩女孩的不正經?

  眼看一場世紀的形象之爭就要展開,蘇紅秋及時出面打斷了父子倆的作法,「好了,阿遠,快過來吃飯。」

  平淡而幸福,當時只當是尋常,然而一朝巨變,他成了沒有爸爸的人。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我兒子怎麼會死?」

  路邊的一輛車失控之下朝蘇紅秋撞去,千鈞一髮之際,薄爸推開了蘇紅秋,自己卻被車撞上,當場殞命。

  哪怕再不待見小兒子,薄文昌也不想見到白髮人送黑髮人,只好將喪子之痛發泄到這個一年也見不到幾次的兒媳身上。

  然而他卻不知道,蘇紅秋自己也才從鬼門關闖出來。

  事情發生得突然,薄爸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模樣讓蘇紅秋大受打擊,萬般悲切之下,他們的第二個孩子毫無預兆地離開了這個世界,自己的身體也瞬間垮了。

  「不許罵媽媽!」薄聞遠張開雙手護在媽媽面前,怒視著這個對媽媽不好的人面前。

  爸爸教過她,男子漢大丈夫,要學會照顧女孩子,尤其是媽媽。

  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媽媽,爺爺也不能!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眼前這個罵她媽媽的人是他「爺爺」的。

  薄文昌連連冷哼,看在孫子的面上,到底是沒有再指責蘇紅秋的不是了。

  薄爸去世後,在薄文昌的強硬要求下,蘇紅秋母子搬到了老宅,也是在這裡,薄聞遠親證了堂哥的成長。

  每個人的成長故事裡,都有一個「別人家的孩子」。

  薄聞遠的人生里,薄靳司就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

  每當溫碧霞不動聲色地在他們面前炫耀自己的兒子有多麼出色的時候,薄聞遠都會試圖告訴自己,這不是出色,這也不是愛,同情和憐憫充斥在他望向堂哥的眼神里。

  儘管堂哥對此無悲無喜,甚至壓根不在意。

  理智瘋狂叫囂,少年慕強的本能卻又讓他不得不承認,薄靳司的確是「別人家的孩子」,各方面都是。

  嫉妒和惱恨讓他找不到心安之所,只能一遍遍期待又自虐似的看著這個「天之驕子」的成長。

  醫院的那次見面,他仿佛窺到一絲缺口,薄靳司養了情人的結論讓他心中稍定,仿佛終於在完美無缺的人身上找到了一處讓人詬病的「劣跡」。

  然而對上他無波無瀾的眼神,薄聞遠知道,對方還是不在意,一切都是他的「自娛自樂」。

  無論是當初那個的薄靳司,還是眼前這個有了「劣跡」的薄靳司,永遠都比他優秀——那道束縛他多年的家族與親情的枷鎖,他敢於去掙脫,原本就展現了有別於常人的魄力和勇敢。

  他不得不認識到,他還是不如他。

  對於那個讓薄靳司青睞的女人,薄聞遠是有興趣的,所以才會提出與她保持關係,不過更多的卻是想要證明自己。

  從一個女人身上證明自己的價值,愚蠢且卑劣,然而薄聞遠卻近乎執拗地想要嘗試,可惜遭到了拒絕。

  那時,他竟然詭異地升起一種感覺——

  瞧,就連他看上的女人,都那麼與眾不同……

  薄聞遠的一生,註定要籠罩在一層名為「薄靳司」的陰影下……

  #林珩

  從有記憶起,我就沒有媽媽,身邊只有爸爸和「弟弟」。

  據說爸爸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心上人,不惜囚禁也要將她困在身邊,「弟弟」就是她生的。

  我一直很討厭這個「弟弟」,他分走了爸爸的寵愛,他的媽媽更是占據了爸爸全部的愛。

  也許因為「私生子」的關係,他在家裡的地位並不高,傭人們並不喜歡他,私底下還會欺負他。

  我習慣冷眼旁觀,偶爾興起也會加入欺負他的隊伍之中,所幸爸爸從未對我的行為表露出任何不滿。

  我以為爸爸也是討厭他的,直到後來發現並不是。

  作為家族產業名正言順繼承人的我有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對方還是我爸一力扶持上來的,毫無疑問這個人是我的「弟弟」。

  我並不意外,反而覺得輕鬆。

  一個整天在我面前假裝「慈父」的爸爸角色真的讓人心累,不如直面這樣父子相鬥的鮮血淋漓來得痛快。

  「弟弟」的手段比之爸爸的確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懶得矯飾表面的平和,我開始期待起這場硝煙的最後結果。

  只是開頭有多期待結果就有多讓人失望。

  「弟弟」喜歡上了一個女人,並因此丟掉了過去。

  這樣的「弟弟」無疑是讓人失望的,連爸爸都不惜自降身份,親自出手干預。

  本以為「弟弟」會就此恢復正常,卻沒想到原本消失的女人又回來了。

  一場綁架,女人落水。

  本應是皆大歡喜的局面,卻沒想到弟弟不惜為她付出生命,即便被救了回來也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沉浸在恍惚中,整天神經兮兮的,念叨著一個叫「阿蕪」的名字。

  「弟弟」的失常僥倖喚起了爸爸為數不多的父愛,突然開始想修復起父子關係來。

  他選擇催眠,讓「弟弟」忘掉過去的一切,企圖在一張白紙上渲染起名為「父親」的角色。

  然而也許是那個女人的記憶太過深刻,但凡見到跟她有關的東西,「弟弟」就會恢復成精神失常的狀態。

  林嶠松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一再催眠,直到他再無法對那些東西做出反應。

  可林嶠松終究還是低估了一些東西,幾次三番的催眠不僅沒能讓他徹底忘記,反而讓他的精神變得愈發脆弱,有時候光是下雨,就能讓他精神失常到大喜大悲,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一個徹底的瘋子。

  也許這才是林嶠松的目的,我滿懷惡意地想。

  在一次催眠之前,我又去見了「弟弟」,見到那雙渙散到沒有焦距的眸子時,我徹底意識到,他已經不足為懼了。

  這是一條單行道,開了頭,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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