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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小3吶

2024-09-23 14:04:10 作者: 墨羽飾微瑕
  「程蕪在哪?」

  秦硯風脫下外套,隨口問道。

  管家畢恭畢敬,「程小姐在書房。」

  有些話他猶豫著沒說,估計先生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事實上,書房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書房了。

  各式各樣的畫框和木板占去了房間裡大半壁江山,原本的沙發和桌椅被堆到不起眼的角落,地板上還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黏稠狀物,看著就讓人噁心。

  整個房間亂糟糟的,任誰都不會相信那原來是一間書房。

  這對秦硯風這個有著輕微潔癖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他對某個登堂入室的女人忍無可忍,額角暴跳,「因為我拒絕你,你就要把我的房子搞成這樣嗎?」

  手拿畫筆的程蕪:?

  總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這麼想的,她也就這麼問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誤會了?

  秦硯風冷靜下來,縱然不懂藝術,他也知道眼前的場景更像是誤入了某個美術生的畫室。

  但怎麼可能?

  程蕪根本什麼都不會。

  遇到他之前,她就咖啡店打工的普通員工,遇到他之後,她就更平庸了,除了追著他跑,沒幹過一件正經事。

  現在突然跳出來說她是個搞藝術的,縱然是個名不傳經傳的小透明,也足夠讓他感到夢幻了。

  他皺起眉,忍不住質問,「你在幹什麼?」

  程蕪放下手裡的顏料,儘管已經決定不要他,但見他態度如此惡劣,她還是遏制不住地心口發疼。

  她認真且鄭重地告訴他,「我在畫畫。」

  「胡鬧!」

  秦硯風比她想像的還要激動。

  「你以為買個畫板,拿支筆就能當藝術家了?!」

  「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你想討好我,買花買禮物買什麼都行。」

  「但你不懂裝懂,那就是虛榮。」

  「還把家裡搞得一團亂,讓別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他輕易下定結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任性呢!」

  秦硯風的篤定於程蕪便是一種諷刺,他又了解她多少?

  憑什麼輕易否定她?

  「秦硯風!」

  「你憑什麼這麼說?」

  是她錯了——

  他就是一個輕浮又自視甚高的爛人,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肆意貶低她的人格。

  她想不通自己以前怎麼會看上他!

  「你既沒有尊重別人努力付出的基本禮貌,又沒有接受別人突出表現的勇氣,你甚至都沒看過我的畫,卻能輕易說出「虛榮」兩個字,你才是真的虛偽又輕浮。」

  「喜歡你是我曾經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

  程蕪言詞犀利,毫不收斂。

  反正已經決定不要他了,誰還管他生不生氣?

  她每說一句,秦硯風的臉色就黑一分,到最後,已經能滴出墨來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牙尖嘴利?

  程蕪不顧他臉黑,冷冷道,「出去!」

  見秦硯風不動,她乾脆親自動手把人推出門,還把房門反鎖了。

  艹!

  秦硯風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抬手對著房門狠捶了兩下。

  又聽到裡面反鎖的聲音,更是怒火中燒,差點沒給自己氣背過去。

  恰好管家聽到聲音上來察看情況,正好撞到槍口上。

  「誰讓你們動我書房的?」

  面對他的質問,管家苦著一張臉,如實道,「回先生,是您同意的。」

  「程小姐說要一間房做畫室,我跟您請示過,您說隨她折騰。」

  秦硯風啞然,他還真不記得有這麼回事。

  從別墅搬出來後,他沒打算再搬回來,反正隨她怎麼鬧,誰知道會出今天這樣的事?

  這事也怪不上別人,他只能再次叮囑道,「以後沒我的吩咐,不許動這個家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經此一鬧,秦硯風徹底忘了家裡多了一隻寵物的事,也忘了要問她為什麼沒給自己打電話。

  一夜好夢。

  為了避免碰開春硯風,程蕪刻意比平時晚了一會下樓。

  管家向她傳達秦硯風的意思,「先生說周六一起回老宅吃飯,要你提前準備一下。」

  「不去!」

  程蕪已經決定放手,自然也懶得回去受那個鳥氣。

  「你告訴他,要回就自己回,別拿我當擋箭牌。」

  管家要怎麼跟秦硯風回話她管不著,只是安排司機送她去了春日畫廊。

  之前在畫廊租了個房間當畫室,現在租期到了,她得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所幸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放回了別墅,只剩下幾張新完成的畫和一些工具。

  程蕪沒動手,是畫廊的工作人員和司機一起把東西搬到了車裡。

  幾人的「搬家」動作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其中一位正是春日畫廊的負責人。

  「林先生,那位小姐就是點墨,您買的兩副畫就是她提供給工作室的。」

  畫廊有明文規定,未經作品本人的同意,不可透露藝術家的真實身份。

  但林清漓是誰啊?

  佛子般的清冷臉,含著慈悲笑,性情卻乖張,言行無忌,手段狠厲。

  他想知道的事,誰敢瞞?

  反正負責人是不敢。

  所以在林清漓提出想見見藝術家本人的時候,他想起來點墨要來拿走她放在畫室的東西,正好可以介紹兩位認識。

  「您要是有興趣,我讓她過來一下?」

  林清漓興致盎然,「不用了。」

  他倒是沒想到,最近感興趣的那位新人藝術家意外還是位熟人。

  本以為是個無腦的花瓶,沒想到還懂藝術……

  程蕪正準備回去,一道清冷如山間泉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程小姐。」

  林清漓含笑,「有沒有興趣共進午餐?」

  「當然。」程蕪在短暫的意外之後欣然應允。

  「我的榮幸。」

  秦硯的幾個好友中,屬林清漓最為親切,待人溫和有度,禮貌又紳士,程蕪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即便脫離了秦硯風這個人,她也是願意與他相交的。

  所以面對他突然釋放出的善意,程蕪雖然意外,卻並不想拒絕。

  程蕪讓司機先回去,自己坐上了林清漓的車。

  「程小姐喜歡藝術?」

  林清漓長腿交疊,雙手交握置於腿上,矜貴又優雅。

  「對啊,我很喜歡藝術那種自由的感覺。」

  兩人是在畫廊巧遇的,程蕪猜測他也喜歡藝術。

  「你也喜歡嗎?」

  「喜歡談不上,就是有點興趣而已。」

  林清漓眼裡露出溫柔笑意,程蕪倍感溫暖,很容易就放下了戒心。

  「真好,我還以為阿硯身邊的人都不喜歡這些呢。」

  「怎麼會這麼想?」

  「阿硯就不喜歡,他還說我虛榮……」

  許是想到了傷心事,程蕪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那是阿硯不了解你。」

  他輕聲安慰道,「你是什麼人,他早晚會知道的,你對他的好,他也遲早會明白。」

  「像你這麼好的女孩,一定不會被辜負的。」

  「是嗎?」程蕪像是在跟他確認,隨即又目露堅定。

  「可我已經不想等了。」

  林清漓神情一滯,原本要脫口而出的勸解胎死腹中。

  不咬鉤了嗎?

  阿硯要玩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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