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凶她
2024-09-22 20:54:54 作者: 魚年年
就在這緊要關頭,阮清姝吸吸泛紅的鼻尖,生生忍住了!但淚還是要墜不墜,如同桃花間的朝露。
「不准哭!」裴墨行威脅。
「不是…燕王您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本來不想哭的,我也知道我慘…您別說破啊……」
阮清姝聲音斷斷續續,那個委屈啊!
她忍著容易麼?她就想是被誇一下下。
「燕王…有一說一我這次哭是不是因為你嘛?我覺得我很無辜…」
話雖如此,阮清姝還是慫兮兮邊憋淚。
裴墨行心臟處久違的抽痛,煩人得要命,他聲音很冷,「收起你的眼淚,本王可以當沒看見!」
阮清姝眼睛亮了,她舉起小手,
「那殿下,反正我已經哭了,可以等我哭完嗎?」
「你說呢?」
男人的手橫在她眼前,近在咫尺,無聲威脅。
阮清姝雙手捂眼,生怕慢一步,活閻王就把把她的眼睛戳瞎!
「好的…那我自己來…不勞煩燕王您了。」
抹淨眼淚後,阮清姝還特地眨了幾下眼睛,就差在說:看吧!我沒哭了哦!
裴墨行只淡淡一瞥,便收回視線,心情微妙的煩躁。
「你剛才說想要獎勵?」
「現在…不敢要了呢。」
「那下次你再犯蠢遇險,本王一定見死不救。」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舒服呢?什麼犯蠢…什麼啊?
阮清姝辯解,「不會再有下次的!」
「是嗎?你連個侍衛都沒有。」
「不就侍衛嗎?誰說我沒有的!」
阮清姝氣成了河豚模樣,「多虧燕王提醒!明日小女子就去武行租賃兩個!」
「隨你」
燕王甩下冷漠的兩個字就進了前廳。
阮清姝鬆了一口氣,又氣鼓鼓地撅著小嘴,
燕王今日是吃了炮仗嗎?更凶了!算了…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嫌她煩。
一想到,那日求藥連做牛馬都被嫌棄,阮清姝一時悲從中來。
開始霍霍,某人的花花草草。
氣憤之下,她舉起魔爪伸向了一朵芙蓉花,但又猶豫了,
那芙蓉傲然枝頭,開得正艷,折下來也怪可惜的,算了……
阮清姝正要作罷,就見草叢邊有一朵,這芙蓉十月才到繁花期,此刻掉落,不知是誰摘了又丟掉,倒是便宜了她!
阮清姝彎下腰,忍著腰痛嘿咻嘿咻撿起,做賊似的左顧右盼,確認四下無人,才若無其事地別在髮鬢邊。
還用指尖,輕戳了兩下。
……
正廳內,
阮父戰戰兢兢,如坐針氈,心中盤算著待會兒該怎麼道謝。
腳步聲響起,阮父立馬起身行禮,「下官參見,燕王殿下」
裴墨行沒應聲,徑直坐在上首。
阮父維持著行禮的姿勢,顫顫巍巍跪倒在地,滿頭大汗,
「下官深感行事不妥,輾轉難眠,良心難安,今日備了份薄禮攜女兒來感謝燕王的搭救之恩,還望燕王恕罪啊……」
「阮主事若不來,本王還以為救錯了人,或是令千金撒了謊。」
裴墨行沒有耐心,語罷便要下逐客令。
卻忽地想起園內那女子雙手合十,保佑不必進來謝他的樣子。
既如此,他偏不遂了她心愿。
裴墨行微抬寒眸,「你女兒呢?」
「在…在外等候」
阮清姝正玩得不亦樂乎,就見兩個持刀侍衛板著臉,將她「請」了進去。
快樂消失,阮清姝咬著唇,被推進正廳。
燕王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俯視她。
不是吧?她記得在玉山上不論是道歉還是道謝,這位活閻王都不稀罕聽嗎?如今怎麼不嫌她浪費時間了。
阮清姝荒謬地感受到一絲報復!
「姝兒你還不快好生謝燕王!」阮父提醒頗為恨鐵不成鋼,
「女兒知道的。」
阮清姝坐在輪椅上,行禮不便,
她不安又乖順折腰,哪怕再極力遮掩,也像一朵焉了吧唧的芙蓉花,毫無園內那嬌蠻鮮活的影子。
「謝燕王小女子無以為報日後定……定努力報答您的恩情…」
「本王記住了」
啊…不是當牛馬都嫌棄她的麼?沒事噠,說的定是場面話。
阮清姝心剛落回去,就聽到一道讓她肝顫的聲音,
「說不定,日後真有用著阮小姐的地方。」
!!!?
阮清姝錯愕抬頭,男人的表情冷淡不似作偽。
用到她啥呀,不會真要她上刀山下火海什麼的吧?
阮清姝覺得好突然,像是被嚇到的鳥雀,定在那兒不動,傻兮兮的。
這就害怕了?害怕還敢折他的花?
裴墨行猶如實質的冷芒,落在女子髮髻間,那裡綴著一朵淡粉色的芙蓉花。
「花不錯」
話音落下,裴墨行就抬腳離開正廳。
徒留阮清姝在原地後怕,她摸了摸那朵芙蓉花。
糟糕,忘記收起來了!
直到離開燕王府上了馬車,父女倆都渾渾噩噩的。
「姝兒,為父記得你出門時沒簪花啊,哪來的?」
「也許…這芙蓉花是王府的呢」
「噗—」
阮父險些從馬車內摔出去,他撐著案幾爬起來怒極,連說了好幾個「你!」字。
「你是想害死爹爹,害死阮家不成?」
「父親別生氣…那花不是摘的,是我撿的…」
阮清姝被阮父的態度嚇到了,連連擺手。
「還在撒謊!為父真是平日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怎麼別人都不摘,就你敢摘燕王府的花!要不是你不懂事,燕王今日能對父親這麼個態度?為父一把年紀,還要給你收拾爛攤子!」
「父親,可那花真是撿的…女兒沒說謊。」
「夠了,你向燕王解釋吧!看他信不信!」
父親怒容滿面,說什麼都不肯信她。
阮清姝不再說話了,她低頭聽訓。
馬車一路穿過鬧市,聲音嘈雜,但「阮家」「生辰宴」「醜事」等字眼還是時不時透過車帷飄進來。
車內的氛圍跌至冰點,阮父板著一張臉,先進了阮府,
等阮清姝下車的時候,就看見沈氏和阮父耳語了幾句,還時不時朝她的方向看。
這是怎麼了……阮清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