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人傑地靈~

  江南省，省城！

  作為一個江南省人，趙默對於省城的認識很少，基本上只是路過過，並未真正在這裡逗留遊玩過，前世如此，這一世也是如此。

  選址，也是可控核聚變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員安排選擇的，按照他提出的要求，這次是他第一次過來，預備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豫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高中時期必背的《滕王閣序》，道盡了這座省城的「光芒」。

  不過，任何一個省份的發展都是靠經濟的，經濟好的，一切都好，經濟不好的，一切就都一言難盡。就像有一個反常識的事情，那就是工業化程度越高的地方，其實更有綠水青山，因為工業化程度越高，能源的利用就越高，排放的污染也越少，對於自然的損害自然就越小了。

  江南省省城便是如此，因為經濟發展比周圍省份都差的原因，各方面發展都是不盡人意，知名度更是不知道差了多少。

  坐在專車上，望著窗外呼呼而過的景色，趙默很有這種感覺。

  高樓大廈的確有，古典樓閣也不稀缺，但總是給人一種「慢慢」的感覺，全然沒有鵬城的速度、魔都的紙醉金迷、京城的厚重與勃勃生機，也沒有山城的熱辣滾燙……

  一路上，昌文和他說著一些場面話。

  當然，更多的還是感謝話，感謝他選擇了將「新型」可控核聚變實驗裝置建設在江南省省城，感謝他為家鄉做出的巨大貢獻。

  趙默笑了笑，只大概說了這是雙贏的，然後便沒怎麼接話，打算繼續他的研究。

  昌文恍若未覺，繼續說了這些話，又話鋒一轉，把話帶到了平福縣飛機場的建設以及福泰電子上面，笑著說道：「……聽福泰電子的陳永泰陳總說，趙教授您之前還指點過福泰電子的發展方向，所以他們現在才發展的這麼好~」

  福泰電子？

  趙默很快便想起了之前陳永泰、陳海華父子專程到京城拜訪他的事情，不由得笑了笑，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當時我就說了幾句，說耳機的發展應該比較有前途，沒想到他們還真按我說的去做了嗎？他們現在怎麼了？發展的應該還可以吧？」

  「沒想到還真攀上了一點關係~」

  昌文暗道一聲，然後便高興之前作出的選擇，解說道：「是，福泰電子現在主營耳機這一塊，發展得還不錯，搞了代工，拿到了很多大廠的訂單，某為、某想他們，現在還做進了蘋果，只是因為投資太大，所以在到處找融資。前段時間他找到了我，我介紹了省城國資和他去談，現在已經談得差不多了。」

  「原來如此~」

  趙默點了點頭，對於福泰電子的發展不置可否，而是說起了蘋果這家公司，笑著說了句：「越來越開放是我們堅定不移要做的，但對於蘋果這類跨國公司，不能把寶全壓在這一家公司上，很容易出現問題的。為了攫取更多的利潤，對供應商的頻繁更新換代是必然的。」

  昌文吃了一驚，沒想到趙默竟然是如此看法。

  但轉念一想，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生，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欽佩的神情，稱讚道：「還是趙教授您站得高看得遠，這點我得記下來，稍後提醒下他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這麼優質的民營企業掉進陷阱里。」

  趙默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了。

  什麼站得高看得遠？如果不是我的身份地位，我剛才那番話你壓根就不會理會。

  普通人說的話，再有理也是廢話。

  成功人士說的話，狗屁不通也是至理名言，這就是這個世道的現實。

  所以對於這種高帽，趙默是徹底無視的。

  很快，專車直接到了建設地址，郊區一處臨江的寬闊空地。

  此時正值中午，一下車，趙默便感到一股熱浪襲來，空氣都是滾燙的，根本不敢用力呼吸。

  此處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建設工地了，施工團隊正火熱的建設著，挖土的挖土，裝車的裝車，填平的填平，煙塵四起，非常的嘈雜，但卻有條不紊。

  在施工團隊的外圍，有不少身穿軍綠色的身影，或是執勤，或是巡邏。

  放眼望去，整個施工現場仿佛是一座軍營。

  「領導好~」

  正打量著的時候，一個穿著軍綠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小跑了過來，動作姿態讓趙默眼前一亮，因為非常的乾淨利落，姿態標準。

  果然，對方一來到他們這邊，立即朝著他和昌文敬了禮。

  趙默肅然起敬，下意識的回了一個敬禮，然後說道：「這位同志，可別叫我領導，叫我趙教授吧~」

  其實，他作為現役一級航天員，也是有職級的，前段時間還被授予了一級航天英雄以及對應的職級，但他婉拒了，因為他並沒有把自己當做航天員來看待，他的身份還是科學家，是學者。

  既然是學者，拿個別的職級幹嘛？

  沒必要嘛~

  「這~」

  曾憲龍頓時有些遲疑。

  作為奉命過來執行安保這座「新型」可控核聚變實驗裝置建設任務的，曾憲龍來之前很是了解了一番趙默的信息，知道趙默是航天英雄，而且因為身份特殊，貢獻巨大，授予的趙斌職級是和航天第一人的楊英雄是一樣的，在職級上是他的上級，叫「領導」沒啥毛病。

  昌文在一旁打圓場道：「趙教授是學者，和你們不是一個體系的。」

  「行吧~」

  曾憲龍這才順著台階下了，然後笑著伸出了右手，和趙默熱情的握了握手，說道：「趙教授，這邊請~」

  然後前面帶路，和現場施工團隊的負責人一起給趙默一行人介紹起現場的情況來。

  一番了解後，趙默知道了為什麼曾憲龍他們部隊的會過來，還是江南省一二把手向上面申請的，為的就是保證施工進度和安全的萬無一失。

  對此，趙默欣然接受了，表示道：「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部隊往往是定海神針，反應堆的建設工作有部隊的保障，安全這一塊基本上是不用操心了，他需要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反應堆的建設。

  施工部分，研究中心的人會替他去管理和監督，他也不需要操心。

  當天下午的時候，核電集團的人過來了，和趙默商討發電部分的設計以及建設問題。

  與此同時，趙默也終於在廣大踴躍報名參加「新型」可控核聚變實驗裝置的人員名單中，選定了他需要的人，然後安排人對這些人發出了邀請，邀請他們立即來江南省省城。

  ……

  「馬濤，你怎麼回事？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這封郵件發出去之前要跟我說過嗎？怎麼不跟我說就發出去了？」

  魔都，某蛋，超導研究中心。

  發給客戶的超導材料出現了性能問題，也不知道是設計的問題還是產品製作工程中出現了問題，馬濤作為主要的研發人員，發了一封解釋的郵件出去，按照他以往的經驗。

  但是，郵件剛發出去不到一分鐘，隔壁辦公室坐著的大佬、某蛋教授，也是這個超導研究中心的負責人孫謙就跑了過來，很是生氣的質問他道。

  「這……」

  馬濤頓時卡殼了，似乎，好像，上午他和孫謙溝通怎麼處理這事時，孫謙和他說過這句話？

  而見到他卡殼，說不出話來，孫謙更是生氣了，再次生氣的質問道：「我是不是說過這話？說話，怎麼不吭聲？」

  馬濤暗嘆了口氣，說道：「你是說過這話。」

  孫謙沒好氣道：「我說過這話你為什麼不聽呢？」

  馬濤再度暗嘆了口氣，然後解釋道：「我忘記了~」

  「忘記了？」

  孫謙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冷的冷笑話，又好氣又好笑說道：「馬濤，你一天天的，不是忘記這個就是忘記那個，你還記得什麼？」

  馬濤：「……」

  又來了！

  無語了，他真的是無語了！

  孫謙這個頂頭上司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嘮叨，不管有事沒事，就要嘮叨半小時。事情可以不干，但一定要嘮叨，不嘮叨不行。

  如果是犯了錯誤，被嘮叨也就算了。

  但是，一丁點小的事情，不是犯了錯誤，孫謙也要嘮叨半小時，這踏馬的就真的是受不了。

  馬濤已經忍受了好幾年了，如果不是因為孫謙是他導師，如果不是他在魔都買了房子，安家在了這邊，房貸壓力太大，他真的想一走了之。

  跟在孫謙手底下做事，不管有沒有成績，壽命都得短兩年！

  「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你不說話算什麼意思？」

  孫謙的嘮叨仿佛催命的音符，無孔不入。

  馬濤已經儘量讓自己腦袋放空，儘量不去聽，或者聽了之後很快排出去，但依然阻止不了這些嘮叨鑽進他的心裡，鑽進他的靈魂里。

  「哎~」

  馬濤暗暗的又是一聲嘆息，趕緊承認自己的錯誤：「導師，是我的問題，下次一定不會了。」

  「還下次？你還想要下次？我告訴你，馬濤，你這種工作狀態是不行的……」

  巴拉巴拉的，孫謙又是半個小時的嘮叨。

  最後，發郵件的事情不了了之了，孫謙的意思是說發了就發了吧，看客戶什麼反應再說吧，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濤哥，也就是你，換了我們，早走了。有你這資歷和技術，去哪裡都搶著有人要~」

  旁邊一個同事湊了過來，替他打抱不平。

  馬濤勉強一笑，沒有說話，徑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叮咚！

  一封新的郵件彈了出來。

  馬濤點開看去，眼睛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