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我認為這篇論文可能是對的！

  「邦別里教授，我們收到了一篇關於孿生素數的有界距離論文，認為非常重要，所以想請您參與審閱……」

  聽著電話里《數學紀事》主編詹姆斯的請求，恩里科.邦別里嘴角微抽。

  什麼鬼？

  又是孿生素數的證明！

  又是有界距離的證明！

  這麼些年來，他看多了這類論文，收到的郵件堆積如山。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興趣看一下，但很快他就沒興趣看了，現在甚至聽都不想聽。

  很簡單，這玩意就是坑！

  民科們的水平實在是一言難盡，只是掃一眼就辣眼睛，更別提去認真審閱了，那是對他精神的折磨、對他生命的浪費。

  「不要發論文給我，我不看！」

  恩里科.邦別里不等詹姆斯說完，直接打斷他道。

  說著，他就準備掛電話了。

  詹姆斯在電話里連忙說道：「噢，不，邦別里教授，這篇論文您一定要看，這是中國的天才數學家趙默的最新論文！」

  恩里科.邦別里一怔，下意識問道：「誰？」

  詹姆斯道：「中國趙默！」

  第二次聽著這個名字，恩里科.邦別里的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一個臉帶微笑的普通年輕人相貌以及ABC猜想的證明論文，然後就改變了主意說道：「好吧，我會看的，論文發我郵箱了嗎？」

  詹姆斯：「是的，邦別里教授，已經發您郵箱了，等您好消息。」

  「啪！」

  恩里科.邦別里沒聽他這些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就打開了郵箱，查看《數學紀事》發過來的那篇證明了有界距離的論文。

  後起之秀的趙默，還是有影響力的。

  儘管這兩年趙默並沒有在數學上有什麼大的成果，沉寂了一樣，但恩里科.邦別里並不認為是趙默不行了。看趙默這兩年在航天界搞出來的大動作，以及那篇N-S的論文，足以知道趙默在數學上的研究並沒有拉下。

  現在，趙默向《數學紀事》投遞素數間的有界距離論文，他還是很感興趣的，期待著趙默能有所發展。

  「……

  The key point is to prove，with an appropriate choice ofλ，that

  （2.3） S/2-（log3x）S/1＞0

  This implies……

  ……」

  只是看了前面幾頁，後面的還沒看，恩里科.邦別里頓時眼睛放光，拍案而起道：「真是藝術般的證明，如鑽石般透明！」

  他被震驚到了，趙默的這篇論文實在是寫得太漂亮了！

  ……

  「what？Are you crazy？」

  聖何塞州立大學，丹尼爾.戈德斯通教授剛下課回到自己辦公室，坐下喝了口水時，《數學紀事》的主編詹姆斯就來請他審稿，審什麼狗屁的素數間的有界距離論文？

  戈德斯通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然後罵道：「噢，上帝啊，詹姆斯，我還想多活幾年，你為什麼非要拿一些垃圾來侮辱我的眼睛、折磨我的生命？」

  詹姆斯：「戈德斯通教授，你放心，這一次……」

  話沒說完，戈德斯通又罵道：「詹姆斯，別跟我說這些，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拒稿方面的專家，我也見過許多聲稱證明了孿生素數猜想的人，但他們寫的都是垃圾！我發誓，你這一次給我的肯定也是垃圾……」

  詹姆斯實在是忍不住了，趕緊說道：「嘿，戈德斯通教授，這次是中國天才數學家趙默寫的論文，邦別里教授已經在看了。」

  這一次，他的聲音都高了好幾個調。

  丹尼爾.戈德斯通的罵聲戛然而止，下一刻便問道：「等等，你說的是誰？趙默？邦別里？」

  詹姆斯確認道：「是的，戈德斯通教授，您沒聽錯。」

  「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請把論文發給我吧，趙默的論文我是不會拒絕的。」

  丹尼爾.戈德斯通說道。

  詹姆斯：「……」

  好傢夥，他是看出來了，垃圾太多了，所以不能先和他們說審稿的事情，而是應該先說天才教授有論文。

  「已經發您郵箱了~」

  詹姆斯立即說道。

  「好的！」

  戈德斯通說了一聲，然後便打開了郵件，查看起攜帶的附件論文來。

  「……

  K/0=3.5*10^6

  Which is henceforth……

  L/0=180

  Write

  （2.9） D1=X^B……」

  很快，戈德斯通就沉浸在了論文內容當中，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臉上逐漸流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

  另一邊，詹姆斯在結束和戈德斯通的電話後，撥通了第三個人亨里克.伊萬捏茨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詹姆斯就說道：「嗨，伊萬捏茨教授，來自中國的天才數學家趙默有一篇論文想請您審閱~」

  「趙默？」

  正在批閱文件的亨里克.伊萬捏茨聽到這個電話，頓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平靜的說道：「是和數論有關的論文嗎？如果是，那就發我看看吧。」

  「果然奏效~」

  詹姆斯心下高興，隨即回答道：「是的，有關係的，這篇論文的標題是素數間的有界距離，我已經發您郵箱了，請注意查收。」

  亨里克.伊萬捏茨：「……好吧，我會看的。」

  他覺得自己答應的有些草率了。

  素數的論文？

  這篇論文的標題一聽就知道是對黎曼猜想的弱形式證明，這在數學界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那個中國的天才數學家真有建樹？

  不過，答都答應了，肯定不能反悔的。

  所以掛斷電話後，伊萬涅茨教授在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後，打開了郵件，打開論文開始審閱起來。

  剛開始，伊萬涅茨還是不以為意的，因為孿生素數的問題的確非常艱難，每走一步都需要天才數學家常年的思考和研究，每前進一步都需要天才數學家非常艱苦的努力和堅持，頭髮白了、掉光了，有時候都毫無寸進。

  世界上一流的科學家很多，但一流的數學家就那麼些人。

  幾十億人，也就出了那麼點一流數學家，也就幾十號吧？

  一流的科學家解決了很多問題，把社會推進到現在這樣發達的時代；但一流的數學家到現在為止，依然被幾十上百年前的問題困擾著，無法解決。

  從這就可以看得出來，數學問題的難度到底有多難了！

  但很快，隨著論文的往下審閱，伊萬涅茨漸漸的轉變了態度，不再是審閱了，而是正常閱讀和研究，臉上的神情也漸漸的變了，轉為了嚴肅。

  一個小時後，伊萬涅茨編輯了一封郵件回給《數學紀事》編輯詹姆斯：「我認為這篇論文有一個非常好的想法。」

  四個小時後，伊萬涅茨初步看完了這一百多頁的論文，臉上流露出了些許驚喜的神情，他想起剛發的郵件，連忙又編輯了一封郵件回了出去：「嗨，詹姆斯，我認為這篇論文有可能是對的。」

  到這裡，伊萬涅茨結束了今天的研究，他腦子裡滿是符號，有些混沌了，決定先緩一緩再來研究下。

  走出辦公室，準備回家時，兩個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懷爾斯教授大發雷霆，說趙默藐視國際數學家大會，決定投票把他排除出此次大會之外。」

  「哎，真是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我還想見識見識那位天才數學家呢。」

  「我也一樣，他可是造出了一千噸推力火箭發動機的人，他是我偶像，我崇拜他！」

  ……

  說話的是一個華人講師和一個阿美莉卡講師。

  「懷爾斯怎麼能這樣做呢？」

  伊萬涅茨教授頓時皺起了眉頭。

  趙默是天才數學家，把趙默排除出國際數學家大會之外，無疑是會大大有損數學家大會聲望和影響力的。

  沒有了年輕血液的加入，數學家大會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說嚴重點，數學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人類的發展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如果說之前，把趙默排除出去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但現在，伊萬涅茨看了那篇論文，他認為就是有這麼嚴重！

  這樣想著，伊萬涅茨轉身回了辦公室，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普林斯頓的懷爾斯。

  不行，他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作為懷爾斯的老熟人，兩人是有點交情的，他想勸說下。

  「懷爾斯，聽說你準備把中國的趙默教授排除出國際數學家大會？」

  他先問道。

  「是的！」

  懷爾斯斬釘截鐵的回答，讓伊萬涅茨立即說道：「懷爾斯，我堅決反對你這種做法，他是天才數學家，是數學的未來，你這樣做，不僅影響的是數學的未來，也是給你自己背上一個歷史的罵名，你難道真想這樣嗎？」

  懷爾斯卻笑道：「老朋友，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他既然藐視大會，大會自然不能任由他亂來。」

  伊萬涅茨教授：「懷爾斯，他最近寫了一篇論文，我想你應該還沒見到，我發你看下，你就知道了。」

  誰成想，懷爾斯卻直接拒絕道：「不，伊萬涅茨，不用發給我看，任何論文都不是他能夠藐視大會的理由。」

  「素數的有界間距證明！」

  伊萬涅茨直接報了論文名字，接著道：「他是天才數學家，是一個純粹的數學家，他不喜歡應酬這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大會能夠排除他的理由。」

  「好吧，我承認他是天才，但我還是堅持我的決定！」

  然而，回應他的依然是懷爾斯的堅決。

  伊萬涅茨教授氣壞了，沒想道老朋友這麼不近人情。

  再想繼續勸說時，耳邊聽到的只有「啪」的一聲，懷爾斯直接掛斷了他電話。

  「……」

  伊萬涅茨教授無奈了，只好作罷。

  翌日，伊萬涅茨教授忙完了手頭的緊要事物，再次看起趙默的論文來。

  這一次，他又花了四個小時，不過只是看了一遍，因為他看得更加仔細和認真，甚至拿出紙筆開始演算起來。

  四個小時後，伊萬涅茨教授停止了動作，從論文中回過神來，長長的吐了口氣後，又發了一封郵件給《數學紀事》主編詹姆斯：「我認為這篇論文可能是對的！我打算花一周的時間閉關，按照論文的中心思想自行推演下，到時我再告訴你最終的結果。」

  與此同時，伊萬涅茨做出了一個決定，並把這個決定發給了懷爾斯：「懷爾斯，如果這次把趙默排除在大會之外，我將拒絕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