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言論自由嘛，所以徵求一個條例好了

  「NASA換帥了？」

  聽著從劉長口裡說出來的話，趙默有些詫異，但很快反應過來，好笑問道：「是因為戰神X火箭夭折的事情？」

  劉長驚異的看著他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據我們的調查，就是因為這個。不過他們雖然換帥了，叫做納爾遜的，但他們的戰神X火箭還是被廢棄了，又重新搞了個SLS火箭，說2020年前要登月。」

  「2020年？」

  對於這個時間，趙默不禁心中一動，笑著說了句：「和我們的時間點差不多啊，這個時間有點湊巧了。」

  劉長擺了擺手笑道：「不用擔心，這個只是湊巧罷了。」

  他知道趙默這話的意思，會不會是我們的計劃時間泄密了出去。

  但其實，NASA此前就是計劃2017年重返月球，現在因為戰神計劃夭折了，改用SLS火箭，也並不會延長太長時間，3年時間對於NASA已經是很保守的一個時間了，不足為奇。

  趙默點了點頭，沒問題就好。

  他旋即便饒有興趣的說道：「依我看，這個SLS火箭估計又得延期，能在2020年前搞定發射穩定的問題就非常不錯了，要靠它重返月球是不用想了。」

  「這話怎麼說？」

  劉長來了興趣，笑問道。

  他雖然也懷疑NASA的SLS火箭又會和戰神火箭一樣，但NASA到底是擁有世界第一航天技術的機構，又背靠阿美莉卡這樣一個世界第一科技強國，技術底子是非常雄厚的，它說重返月球，沒人不相信，都相信它能辦到。

  沒想道，趙默卻如此藐視於NASA，這讓他頗感意外。

  科學家不該嚴謹的嗎？

  趙默看了他一眼，卻沒多說什麼，只道：「您的信息比我多，應該知道阿美莉卡是空心化很長時間了，製造業存在很多短板。再加上金融危機、資金短缺，錢也缺了。就這種狀態，它要重返月球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劉長先是怔了一下，然後緩緩點了點頭道：「卻是如此~」

  說著，他便說起了網絡上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趙教授，這事累你在網上被人攻訐，是我的問題，在這裡跟你說聲對……」

  但是，他話沒說完，趙默就打斷道：「別，劉部您說這話就是在埋汰我了。這事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我都沒關注的，如果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

  劉長再次一怔，然後讚嘆道：「華夏有趙教授您這樣一心鑽研科學的科學家，幸甚！如果能多一些，那就更好了！」

  嘆完，不等趙默說話，他又說道：「現在網絡上很多教授、科學家不搞他們本職的研究，出來說些陰陽怪氣的話、點評一些不是他們專業的技術問題，實在是令人痛惜。譬如五道口國際關係學院的鐘陽俠教授……」

  說到這，他沒繼續說下去了。

  趙默見他如此，不禁笑問道：「鍾陽俠？沒聽過啊，他說什麼了嗎？」

  劉長先是有些奇怪，但下一刻便明白了過來，趙默這是壓根沒心思去關注這些有的沒的，所以壓根不知道鍾陽俠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簡單的說了下。

  這事可大可小，而且事關趙默這個一心鑽研科學，不懂人情世故的優秀年輕科學家，他作為前輩和長輩，還是得提點下的。

  趙默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事，不禁一陣無語。

  不過他也沒罵人，只是笑著說了句：「這事避免不了的，言論自由嘛。不過我認為啊，在組織內的，還是得有條例規範的，比方說徵求一個條例，不能發表和本專業無關的評論的條例。這樣一來，也能夠很好的預防因為個人問題，損害公信力。」

  劉長人都聽麻了：「……」

  說好的言論自由呢？就這？

  他沒想到趙默前一刻還說沒什麼，毫不介意，下一刻就說要搞條例規範，這前後反差著實有點大啊。

  但很快，他就回過味來了：「徵求條例？」

  這點說得妙啊！

  我是出台了條例，但那是徵求大家意見出台的，不是我強硬規定的，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更重要的是，這其實並不違反言論自由，你想說話你就從組織辭職再去說，沒人攔著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這個~咳咳，這個建議不錯~」

  他咳嗽一聲後說道。

  趙默微微一笑，知道這個建議他也是認為可行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劉長也說起了這段時間以來得益於他研發的那些技術，社會發展的狀況全部都是向好的。

  特別是鋰電池技術帶來的改變，他重點講了動力電池的問題，說除了在汽車領域迎來佳績之外，在國際氣候問題上也給我國帶來了巨大的利好。

  「氣候變化關係全人類，我們作為一個擁有十幾億人口的大國，自然是要貢獻力量的，但不是在歐美國家的逼迫下，他們搞這個大會，目的其實也有封鎖打壓我們的意思……前不久的哥本哈根氣候協議上，就給我們減輕了很大的壓力，不然的話，我們不知道要被那些歐美國家圍攻成什麼樣子……」

  劉長一臉笑容的說道。

  「這是我的榮幸！」

  趙默聽得也是心情高興，不過隨後就指出道：「劉長，不是我瞧不起那幫雙標的歐美人，你等著吧，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氣候協議當廢紙，該幹嘛幹嘛，他們從來就嚴於律人，寬於律己。」

  劉長聽得是連連點頭，說道：「就像你說的，迴旋鏢嘛，遲早迴旋到他們身上。」

  「是的，迴旋鏢！」

  趙默忍俊不禁道。

  ……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元旦也很快過去了，時間進入到了2010年，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趙默返回了航天員訓練中心，繼續特訓，並且從這個時候開始，他被訓練人員和教練員帶著，和其他一些脫穎而出的航天員們一起前往外地訓練，野外特訓。

  也就在這個時候，召開了一場特殊的會議，面向研究科研人員、高校教師等徵求一條意見，那就是「不得發表和本專業無關的意見」的意見。

  毫無疑問，這條徵求意見的下達，令所有人都炸鍋了。

  這裡的所有人，不僅僅指科研人員和高校教師，也包括了廣大的普通群眾，因為這意見很快就被人傳播到了網絡上。

  知道這條徵求意見的，都是先有些蒙圈，不明白無緣無故的怎麼突然搞這個？等回過神來後，聯繫一下近期發生的事情，大家才隱約明白了這意見是怎麼個情況，這不就是針對那些在媒體、網絡上亂說話的「磚家」嗎？

  「這個好！」

  「一萬個支持！」

  「必須支持！」

  「好樣的，這才是好政策！」

  「樓上的別亂說，這只是組織規定，不是政策，就是要制止那些磚家胡說八道，忽悠老百姓。」

  「現在磚家都臭了，就是因為亂說話導致的。這個規定的出台，恰逢其會！」

  ……

  網絡上，幾乎是一邊倒的聲音。

  沒別的原因，就因為這兩年「磚家」越來越多了，而且很多奇葩言論，大家無不深惡痛絕。

  「怎麼這個時候搞意見徵求？」

  五道口內，正準備再次去找顧校長的周佐撿看到了這個消息，頓時就怔了一下。

  想了好一會，他才有些回過味來了，喃喃自語道：「工信發起的、劉長全力支持？前不久好像就是趙默被人陰陽怪氣了，趙默又和劉長私談了快一個小時吧？難道這是趙默的意見？不過，不管是誰的意見，這條規定早該出來了！」

  他想起前不久和邱教授談論這事，邱教授當時都沉默了。現在，他認為這條規定如果出台，真的就是久旱逢甘霖了，他是舉雙手贊成。

  不一會，他走到了校長辦公室，然後敲門進去了。

  「校長~」

  周佐健喊了一嗓子，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埋頭在辦公桌上籤批文件的顧校長伸手一指旁邊說道：「坐吧，我先批完這份文件。」

  周佐健說了聲「好」，然後就坐下了。

  上次來找顧校長談給趙默推薦的事情，顧校長說要慎重考慮，他今天是來要「慎重考慮」的結果的。

  只是片刻，顧校長就簽批完了手上的文件，不過卻沒有和他說話，而是站了起來，手一遞，把剛簽批好的文件遞到了他面前，笑著說道：「看看這個，待會我就交給上面去~」

  「什麼？」

  周佐健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了文件。

  目光看過去，文件上赫然寫著「關於對鍾陽俠教授的處罰決定」十三個黑體大字，下面是內容，說鍾陽俠發表不實言論，給五道口造成不良影響云云人，然後給予記過處罰等等，最後就是顧校長簽下的大名和五道口的校章。

  周佐健頓時怔住了，好一會反應過來，立即一拍大腿叫好道：「早該這樣了，校長，你這次算是做了個英明正確的決定了。」

  顧校長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了：「……」

  好傢夥，合著我之前的決定都是昏庸錯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