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算著算著還真不一樣

  翌日，趙默和高志強等人在陳大使的安排下，順利的回到了國內。

  在京城機場降落的時候，非常的低調，沒有驚動任何人，國內的媒體自然更不知道此事的發生。

  而在趙默家中，面對趙默的突然回來，正準備出門的趙衛國和胡英兩人自然很是驚喜，並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回來，只以為是工作需要。

  趙默鬆了口氣，然後想到要面對楊嬋的時候，他就有些頭疼了。

  楊嬋的直覺是很敏銳的，稍微的不自然都能看得出他是藏了意思的。

  直到趙默回到五道口，見到楊嬋，他才發現自己的頭疼是多餘的。

  他只是解釋了一下說是工作需要，楊嬋就點了點頭，並沒有刨根問底問為什麼，而是說道：「平安回來就好~」

  趙默一怔，下意識問道：「你不問問為什麼嗎？」

  楊嬋微微一笑道：「既然你的夢想是成為錢老一樣的大科學家，那你在工作上就註定了會有很多問題，我如果都要去問，那不就顯得我太不懂事了嗎？我要做的就是相信你。」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內中情意深深，也充滿了信心。

  趙默很是感動，柔聲說道：「辛苦你了~」

  楊嬋卻忽然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嘻嘻說道：「這就感動了呀？別感動太早了！以後呀，我也會這樣哦，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哦~」

  這話讓趙默猝不及防，內心有小小的失落，但旋即想到楊嬋對他的信任，想到自己的這點心思未免小家子氣，不禁有些慚愧，隨即一臉感慨的說道：「我說不擔心是假的，但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知道了，不過你得提前和我說下，讓我有點心理準備。」

  楊嬋「嗯」了一聲，甜甜笑道：「真好~」

  趙默聽得有些懵：「什麼？」

  楊嬋哼聲說道：「如果你不擔心我，我都要懷疑你愛不愛我了！」

  趙默：「……」

  女人心，海底針，他到底是該說高興呢還是該說高興呢？

  隨後，趙默去見了楊教授，感謝他的電話。

  首長和他的對話沒有說太多，沒有說誰告訴的，但提到了楊教授。

  既然提了，那肯定是有所指的，趙默哪裡還能不明白是楊教授打了電話給首長，所以首長才非常重視到親自打電話過來慰問的。

  「平安回來就好~」

  楊教授安慰他道，然後鼓勵他繼續在物理上做更多的研究：「能夠在細微的異常處發現重大的問題，進而發現五夸克態，說明你已經超越了許多人了。我相信，這一次LHC的實驗數據中，你可以發現更多更重要的成果！」

  趙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幸運而已，也就是一時的直覺，所以我就想著計算一下看，沒想到算著算著還真不太一樣。」

  楊教授呵呵一笑，說道：「有時候啊，直覺在科學研究上是非常重要的。就說我吧，之前去研究那個宇稱不守恆其實也是一時的直覺，我就認為這個是不守恆的，於是就和李教授用鈷去做了驗證，結果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

  趙默：「……」

  好傢夥，拿宇稱不守恆這麼大的理論來和我打比方，我配嗎？

  宇稱不守恆，這可是物理學界頂級理論之一，奠定了量子力學這座大廈的基石之一。

  一個小小的五夸克態發現，竟然被楊教授拿來比喻宇稱不守恆的發現，趙默自己感覺都臉上有些發燒。

  這樣搞，我壓力山大啊~

  和楊教授見面之後，趙默就回了數學系，和周佐健聊了一會。

  對於這位老者，他實話實說了，並沒有隱瞞什麼。

  周佐健聽得是一臉的驚愕和後怕，等他說完後不禁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以前的顧慮是對的，你和國外有克，以後非必要就不要出國了。」

  「有克？」

  趙默頓時哭笑不得，沒想到這話竟然會從一個數學大佬口中說出來，實在是矛盾的很。

  不過，出國？

  趙默立即搖頭道：「免了吧，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就這一次，我這一輩子的運氣估計都用完了。」

  現在想想，他依然後怕不已。

  不管其他人怎麼認為，他是打定了注意，以後堅決不出國，不管任何理由。

  周佐健「呸」了一聲，說道：「亂說！什麼叫做一輩子的運氣用完了？你還早著呢，以後的運氣多得是，我還等著你拿菲爾茨呢。」

  趙默搖頭道：「還是他們過來頒獎好了，要我出國去領獎的話還是算了吧。」

  周佐健：「……」

  聽聽，人言否？

  他沒有在意，只認為趙默現在是後怕之下的應激選擇，等過段時間就好了，於是也沒說這事了，轉而問起了他數學研究和教學方面的問題了。

  一番談話，持續了大半個小時才結束。

  到了下午，趙默的作息恢復到了出國前。

  這個時候，奧運會還在繼續，但已經沒有了男籃比賽，華夏男籃止步於八強，實在是令他感到心痛，所以就沒有了去看比賽的心情和想法了。

  快到下午下班的時候，趙默接到了對方的反饋，發生在日內瓦的槍擊事件的確有些不同尋常，槍手在當晚逃竄的時候被警察當場擊斃，聽說那邊的police打光了十個彈夾，滿地都是彈殼，然後據調查，那個槍手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

  趙默聽到這個回答徹底無語了，這是把我們當神經病來忽悠吧？

  國外的槍擊案，一大半以上的槍手都是神經病。尤其是那些槍殺外國人或者他們自家總統的，個個神經病，基本上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趙默不好說什麼，只是說希望這事查清出來告訴我結果就行了。

  前來反饋的相關人員立即回復他道：「趙教授，這事我們會安排人員查清楚的。」

  「謝謝！」

  趙默點了點頭。

  回來的第二天，有關於五夸克態發現的論文以高志強團隊的名義發送給了《XXX》，排名第一的是趙默，其次才是高志強和團隊中的其他人。

  對此，趙默自然沒什麼意見。

  也就在當天，LHC那邊更多的實驗數據提供了過來，除了高志強團隊負責的之外的數據。

  趙默不清楚後面是否存在什麼考慮，他也不想去了解，能有更多的數據分析，對於他更深入的學習和理解高能物理有幫助就對了。

  於是，最後的幾天，他便泡在了高志強團隊所在的實驗室，和他們一起分析這些數據，有任何的疑問都現場問。

  希格斯粒子是很難證實的，就是因為它的製造需要極大的碰撞能量，而且壽命極短。按照預測，希格斯粒子的平均壽命在1.56*10的負22次方秒。

  所以，它的存在只能依靠辨認和分析衰變產物。

  在這個過程中，其它粒子的衰變過程中也會出現類似的跡象，這就加劇了尋找希格斯粒子的難度，因為你很難確認這些衰變產物是希格斯粒子產生的還是其它粒子產生的。

  「……以前的分析，希格斯粒子在衰變過程中可能分裂成一對帶質量規範W波色子，然後衰變為夸克和反夸克……也可能衰變成費米子和反費米子對、

  「……歷次的實驗數據分析，標準模型中希格斯粒子的質量下限被設定為114.4GeV，置信水平95%，這意味著希格斯粒子如果真的存在，它應該會重於114.4GeV/c……」

  討論的過程，也是加深認識的過程。

  趙默對此的認識程度越發的清晰且深刻。

  按照標準模型，他不斷的分析並計算著這些數據。

  一晃到就24號了，奧運會閉幕了。

  國人心心念念許久的奧運會終於還是走到了尾聲，帶來的歡笑、感動、激情和淚水，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其中，以飛人劉翔痛苦流淚宣布棄賽最讓國人心塞，以至於網絡上媒體上出現了大量的批評和罵聲。偶爾有聲援的言論，也全部被衝掉了。

  沉浸於研究中的趙默也從身邊學生和爸媽口中知道了這事，不禁感嘆網絡的強大和民意的可怕。

  民意其實是一種牆頭草，風往那邊吹，他們就往那邊倒，不分正確與錯誤。

  2004年的飛人，是無數國人心中的英雄；但現在，飛人成了無數國人心中的罪魁。

  只有等風潮過去，才能夠看清楚本來面目。

  趙默想到了後來飛人的風評，時間過去，一切沉澱，飛人還是飛人，是華夏體壇史上無可爭辯的第一人。

  胡英還好，她不關注這些，趙衛國其實也不理解為什麼飛人棄賽。

  趙默當了一回嘴替：「他腳受傷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奧運會在京城舉行，他本來都不會參加的。」

  趙衛國這才釋然，然後一臉可惜的說道：「外面的人說話很難聽，哎，小伙子也是不容易啊。」

  胡英在一旁說道：「人就是這樣！所以兒子，你選擇低調是對的，以後還是要少接媒體採訪。」

  趙衛國不高興道：「你說什麼啊，你認為兒子以後不會進步了嗎？」

  「……」

  趙默半晌無語，後面明智的說了聲：「好的！」

  也就在當天，一個意外的電話打到了他這裡。

  信息化劉長打過來的，說道：「趙教授，明天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