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合著就你們學數學的牛逼了唄

  京城，五道口，聯合化工實驗室。

  「趙步凡，你那篇論文怎麼樣了？」

  如往常一樣，到中午的時候，趙步凡在實驗室忙活完準備下班，他的導師潘教授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和藹的詢問他道。

  碩博沒人權，全靠導師帶。

  嚴厲點的、責任心強點的還好，會加以指導培養。

  碰到人品不行的，要麼是壓榨要麼是放羊。

  五道口到底是第一學府，校內理工科的教授還是蠻盡職的，至少趙步凡覺得他的導師潘教授就是盡職盡責的一個人。

  潘教授全名潘海，雖然不是院士，但也是長江學者、學校特聘教授，或許是平日裡給他的形象過於嚴厲，不苟言笑的，這會見到潘教授如此態度，他一時之間很是受寵若驚。

  趙步凡連忙回答道：「對方已經給我回信了，預計下個月會上。」

  潘海點了點頭，卻沒有再問有關他論文的事情，而是問道：「對了，年前一直在你這邊做實驗的趙默，最近怎麼沒來了？」

  趙步凡怔了一下，雖然有些不明白導師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問過他，他說他的實驗已經做完了，暫時不會再過來這邊了。」

  說完後，他心下隱隱有猜測：「難道這次導師是特意來問趙默的？」

  他莫名的感到有些酸楚。

  導師，我才是你學生啊，人家趙默都和你沒關係，你也問？

  數學好就這麼受待見的嗎？

  上過新聞聯播就這麼受歡迎嗎？

  果然，他隨後就聽到潘海追問道：「他做的實驗是哪些，你參與了嗎？」

  「哎，這叫什麼事啊~」

  趙步凡內心委屈，不過面上沒表現什麼，繼續老老實實回答道：「我沒參與，只是有一次看了一眼，是和石墨烯有關的。」

  潘海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認為石墨烯電池怎麼樣？」

  趙步凡忽然摸不准自己這位導師要幹啥了，不由得小心翼翼道：「石墨烯電池目前來說還處於理論研究階段……要想真正實用應該還要三五十年……」

  他沒有參照物，只能把自己的理解說了。

  「沒事多和趙默走動走動，這本《先進材料》你多研究研究~」

  潘海聽完後面無表情的說了句，然後甩手給了他一本書便轉身走人了。

  趙步凡下意識的接過書，看著導師快步離去的身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喃喃自語道：「啥意思？我被嫌棄了？在專業領域我還比不過一個學數學的大一生不成？」

  隨後，他就翻閱起潘海丟給他的《先進材料》來。

  他優點很多，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照做。

  導師說讓他先看書，那就看。

  不一會，他翻到了一篇有關「石墨烯」的論文，又翻到了一篇有關「拓撲絕緣體」的論文，然後整個人都傻了。

  兩篇論文，全部是關於鋰電的最先進的理論，全部是趙默一人作的！

  「？？？」

  趙步凡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是，趙默你這是要上天啊？

  石墨烯啊，那可是石墨烯啊！

  一直在天上無法落地的石墨烯，就這樣要落地了？

  論文他看完了，也知道無法在現階段真正大規模商用，但評語裡所說的「奠定了理論基礎」，他是看懂了的，也打心底里承認。

  他萬萬沒想到，年前以為趙默不過是玩玩而已，結果自己才是笑話，趙默是來真的，而且卓有成效！

  想到這，他坐不住了，趕緊拿著東西去找趙默，他要問問趙默是怎麼在他們實驗室做出這麼高端的理論來的。

  ……

  叮鈴鈴~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周佐健結束了上午的課程，夾著課件剛出教室，迎面就看到了也下了課的楊靜。

  「老師~」

  楊靜打了個聲招呼。

  周佐健點了點頭，隨即便和她聊了一會教學以及學生的問題、以及數學研究上的事情。

  教學以及學生的問題，楊靜如數家珍，但對於自己數學研究上的進展，她有些難以啟齒，最後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回答道：「暫時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周佐健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只是安慰道：「不著急，這事強求不得，你還年輕，正是出成績的黃金時期。」

  楊靜微笑著「嗯」了一聲，心下則是在嘆息：「我的天賦還是差了很多~」

  她也知道周佐健是在安慰她，其實她的成就基本也就止步於此了。

  在數學界，閃耀著許多星星，很多星星都是年少時期就展現出非凡的天賦，往往在十幾歲二十幾歲就創造出了諸多非凡的成就。三十歲以上還沒有什麼太大成就的，以後基本上也不會有太大成就了，這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是以生物基因決定的。

  三十歲之後，身體細胞開始走向衰落，不僅是精力逐漸衰弱，而且智慧和靈感也在衰弱，絕大部分都是比不過那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的。

  之所以有年輕人比不過前輩的印象，主要在於經驗。

  遠的愛因斯坦、高斯等人不說，近的如邱教授、陶澤軒、拉馬努金等人，無一不是年紀輕輕就創造出了非凡的成就。

  或許，還要加上一個「趙默」。

  一想到趙默，楊靜立即有想法想要問一下趙默最近有沒有新的發現，忍不住就和周佐健說道：「也不知道趙默最近怎麼樣了~」

  「趙默？」

  周佐健聽到楊靜問起那小子，頓時一陣搖頭：「那小子有主見的很，仗著自己有天賦東搞搞西搞搞，聽說最近還談戀愛了！我看吶，這小子就是在浪費自己的天賦，還新進展？成績不倒退就算好的了。」

  聽他說的這麼嚴厲，楊靜嚇了一跳，頓時就轉頭看向了他。

  然後，楊靜就低聲笑了起來，因為周佐健嘴上雖然說的這麼嚴厲，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明顯出賣了他，這哪裡是嚴厲啊？

  再聯想數院對趙默學習的放養態度，並不要求趙默像其他學生一樣嚴格學習，分明是欣賞才對！

  「他還是很自律的~」

  楊靜隨後說道。

  周佐健點了點頭，也承認這事。

  正要再說話時，材料系的潘海教授走過來叫住了他道：「周主任，麻煩幫忙找下你們數院大一的趙默，我找他有事。」

  周佐健一怔，立即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潘海看了看周圍，人來人往不方便講話，於是把兩人拉到旁邊說話道：「他在《先進材料》上發表了兩篇論文，我認為很重要，想找他了解下。有可能的話，還需要上報到上面去。」

  「這麼重要？」

  周佐健有些驚訝。

  「我打電話給他~」

  楊靜在一旁連忙說道。

  」我們直接過去找他吧~「

  潘海擺了擺手道。

  周佐健見他如此著急，也只好三個人一起去找趙默。

  路上，他問潘海具體情況。

  潘海說了兩篇論文的詳細情況，又道：「……具體情況還要見到趙默同學再說。」

  周佐健越聽越是驚訝，心想原來年前趙默在實驗室的「瞎忙」不是瞎忙，還真弄出成果來了。

  楊靜笑著對他說道：「老師，看來趙默的天賦還是在正常發揮的，沒有倒退。」

  周佐健雖然心中高興，但嘴上還是「哼」了一聲，嘴硬道：「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匯報下，沒大沒小的。幸好不是壞事，否則我看誰給他擦~兜底。」

  潘海：「……」

  什麼話？

  什麼話這是？

  「擦屁股」這三字沒說出來，別以為他聽不出來。

  什麼叫做幸好不是壞事？敢情研究材料的事情成了不明不白的東西？

  儘管他知道周佐健不是說他們研究材料的有什麼問題，但這話聽著就讓他感覺很彆扭，不由得暗暗腹誹：「合著就你們學數學的牛逼了唄？」

  楊靜帶路，三人很快到了趙默上課的教室。

  但是，三人卻沒見著趙默。

  楊靜把陸成叫了出來問道：「趙默跑哪去了？」

  陸成見是她，又見她身後跟著周主任和材料系的潘教授，暗暗想著發生了什麼大事，嘴上連忙回答道：「最近他忙得很，在我們這邊和計算機系兩邊跑，到處聽課，現在應該在計算機系那邊聽課吧。」

  「好的~」

  楊靜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周佐健和潘海兩人。

  潘海嘴角微動，問道：「趙默同學的愛好這麼廣泛的嗎？」

  周佐健咳嗽一聲，說道：「還是打電話吧~」

  這事是他允許的。

  楊靜於是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十分鐘後，趙默一路小跑著過來了，臉不紅氣不喘。

  「主任，潘主任，楊教授~」

  趙默見著三人，立即打招呼道，他心裡大概猜到了什麼原因。

  他是認識潘海的，實驗室副主任、趙步凡的導師，年前去實驗室的時候經常見到。

  果然，一行人到了安靜處後，潘海便說了《先進材料》期刊上那兩篇論文的事情，然後問他道：「石墨烯電池你研究到哪種程度了？按你這兩篇論文，能否製備出真正意義上的石墨烯電池和鋰硫電池？」

  周佐健和楊靜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也聽說過「石墨烯」這種明星材料，知道有石墨烯電池這回事，於是都一臉好奇的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