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條件

  「下周三吧~」

  第二日，周佐建找到了趙默，把學校的安排日期和他說了，讓他做好準備，到時候大膽點上台做報告。

  雖然還有五天時間，但趙默感覺明天就要上台了一樣，心裡油然而生一股緊張的情緒，連忙問道：「有哪些人來啊？」

  周佐建見他這幅模樣，有些忍俊不禁，呵呵一笑道：「也沒什麼人，就是國內外一些數學方面的學者教授吧，我們會發公告出去，接受申請，誰想來都可以。」

  趙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乾笑道：「呵呵，這是沒什麼人嗎？」

  周佐建沒理趙默這茬，知道這個小傢伙是喜歡藏拙，要逼一下才能看得到他的實力到底在哪裡。

  周佐建也很想知道，這小傢伙現在的水平到了什麼層次。

  他問起了另外的事：「對了，去普林斯頓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這事，也是他今天特意找趙默的最重要兩件事之一。

  「什麼？」

  趙默沒太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周佐建複述了一邊，說道：「他們不是給你發了邀請函嗎？」

  趙默一怔，下意識道：「邀請函？我沒看到……啊，我這兩天沒看郵件，不知道呢。」

  「……」

  周佐建直接無語了。

  好一會，他才沒好氣問道：「那你這兩天幹嘛去了？這麼重要的郵件都不看！」

  「除了接受採訪，其他時間都在學習。」

  趙默回了一句，然後叫屈道：「誰知道普林斯頓那邊會給我發邀請函啊？我也不可能沒事就去盯著郵件看啊。」

  周佐建頓時啞然：「好吧~」

  不得不說，他面上雖然有些生氣，但其實內心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是欣慰，更加的欣賞趙默了，心道：「這才是做研究的態度啊，除了研究，其它一概不怎麼關注，哪怕對方是普林斯頓。」

  「去普林斯頓是做什麼，學習嗎？」

  趙默問道。

  周佐建點了點頭道：「當然是學習，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趙默感到疑惑：「本科生就可以去嗎？」

  聽到這話，周佐建額頭閃過黑線，沒好氣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普林斯頓是大學，我們是高中一樣。本科生當然可以去了，交流學習而已。就算普林斯頓不主動邀請，我們學校每年也會安排一批優秀的學生去普林斯頓交流學習，以你的資格，足夠上交流名單了。」

  趙默尷尬道：「這我還真不知道~」

  周佐建微微一笑道：「你呀，除了學習，也要多關注下學校的一些情況，別到時候畢業了，別人一問你五道口的情況，你一問三不知，那可就有些丟臉了。」

  「是是，主任說的對。」

  趙默連忙點頭，然後說道：「現在我就不去普林斯頓了，我們學校里的知識足夠我學習了。或許，等我哪天覺得沒什麼進步了，想出去看看了，我再決定要不要去吧。」

  「……」

  周佐建：「你以為普林斯頓是你家開的啊，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我可告訴你，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以後都不一定有你的機會。」

  趙默笑道：「主任，您剛不是說我們學校每年都會公派一批優秀的學生去普林斯頓嗎？」

  周佐建啞口無言。

  好傢夥，你這是在這卡BUG呢？

  「好小子，跟我較勁就這麼有急智是吧？」

  周佐建隨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趙默陪笑一聲，說道：「這不是看主任您和藹可親嘛~」

  「你就貧吧。」

  周佐建笑罵一聲，趕緊把這個話題給切了過去，說道：「另外，就是學校這次給你的獎勵了。獎金呢，大概就是十萬塊吧，錢雖然不多，但是學校的一點心意，還有就是今年的獎學金。另外呢，你有什麼需要學校給予幫助的？無論是生活上或者學習上，都可以提，這可是難得的一次機會。」

  說完，他臉上忽然露出了遺憾的神情，又感嘆起來：「可惜我們數院這些年的發展不太好，學校也不怎麼重視，否則的話肯定不止這點獎勵。像隔壁的物理系，有楊老在，獎金多得很，像你現在這種水平的成績，高低也得獎你一百萬。」

  「謝謝學校，謝謝主任。」

  趙默一臉感激的說道，對於他的感嘆則是全當沒聽見。

  十萬也好，百萬也罷，都完成不了任務，其實差不了太多。或許，百萬的話他能運用的資本就更多了點，成功機率也大一點，但不是關鍵。

  隨後，他問起了幫助的事情：「主任，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周佐建點了點頭道：「肯定得是學校能辦得到的，你要是說獎勵你幾千萬幾個億，那就不用說了。」

  「我應該沒那麼貪心吧？」

  趙默一臉的無語。

  周佐建咳嗽一聲，笑道：「那你說說看~」

  趙默微微一笑，隨即正色道：「主任，我的夢想是成為愛因斯坦、錢老那樣的大科學家。所以，能不能讓我去見見錢老？」

  這話說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緊張到不行。

  「什麼？」

  周佐建聽得整個人都呆怔住了。

  他原以為趙默會說提出一些生活上或者學業上需要的幫助，萬萬沒想到趙默竟然會提出去見一見錢老！

  這可真是……

  周佐建突然感動了起來，眼睛裡沒來由的泛出了些許水意，差點落淚。

  眼前的這個學生，身形削瘦，皮膚偏黑，相貌普通，但臉上洋溢著的真摯笑容和那股赤子之心，是他前所未見的。

  趙默總是能給他帶來驚喜。

  多少天才的學生，總是想要很多，總是覺得身邊的東西不夠，在五道口都是很常見的，如過江之鯽。

  對於好處，他們趨之若鶩。

  對於精神，對於學術的前輩們、大師們，他們不僅缺乏敬畏，甚至缺乏基本的尊重。至於老去的前輩們，他們根本不會記得，更別提想起了。

  社會上有批評的聲音，說八零後是垮掉的一代，說他們是新世界之後國家培養的一群精緻利己主義者。

  周佐建現在覺得，那些人其實是少數，真正的年輕人並沒有垮掉，他們依然擁有著中國人自古以來的傳統美德，並且將延續下去。

  「主任，是不是不行？」

  趙默見他許久沒吭聲，連忙出聲道：「如果太為難的話那就算了，借我……」

  他知道錢老是很難見的，現在的錢老基本是住在了醫院療養，不是一般重大的人物或者事件，根本不容許近距離探望。

  上一次被報導，好像還是航天英雄楊大校上天回來，特意去找錢老報喜時。

  所以既然這個要求學校為難，那就提另外一個吧。

  他有預案。

  沒成想，他的預案還沒說出來，周佐建突然打斷他道：「的確是為難，但你既然提了，那就讓學校想想辦法吧！」

  說完，他就快步離去了。

  「呃，我說的算了也是真的啊~」

  趙默目送他離去，嘴上無奈的說了句。

  又有十萬塊錢進帳，還有獎學金，趙默的心情是喜滋滋的，然後就去把那已經到帳的九萬塊錢轉到了爸媽的卡裡面。

  走在去教室的路上，許多人把目光投向了他，不僅僅是學生，還有老師，羨慕嫉妒各種目光是應有盡有。

  議論之聲也源源不斷的傳入了趙默的耳朵里，或是佩服和讚揚的說他厲害，或是說著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屁話。

  趙默全然當做不知道，自顧自的走著自己的路。

  他心裡在感嘆宣傳效果的強大，比起後來的抖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歡迎趙神！」

  「熱烈歡迎！」

  啪啪啪啪……

  令趙默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人一進教室，教室內的眾人齊刷刷的全部站了起來給他鼓掌，宿舍三人組的陸成更是歡呼一聲，興高采烈的吆喝著大家給他鼓掌，「趙神」、「趙神」的叫個沒完。

  「？？？」

  趙默社死當場，尷尬到恨不得用腳趾頭在地上摳出個三室一廳出來。

  陸成你是不是有病？

  是有病吧？

  你真是中國好舍友，我身邊的最強顯眼包！

  這一瞬間，他臉燒得都自我感覺應該是紅了，耳朵嗡嗡的，心臟狂跳，趕緊說了句「謝謝大家」，也不管大家是不是聽到了，就要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趙神，給大家說兩句唄？」

  顯眼包同學陸成卻提前跑上了講台，一把拉住他，讓他在講台上面對著同學們，請他發言。

  趙默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急切之間，他忽然摸到了褲子口袋裡的一個小瓶子，腦子頓時開了竅，連忙拿了出來，然後掙開陸成拉著的手，跑到外面去對著鼻子噴了兩下。

  瓶子上面寫著「清寧噴劑」四個字，正是剛剛不久系統獎勵的玩意。

  「嗯，清清涼，有股中草藥的味道，難道未來中草藥也屬於高科技了？」

  趙默想了一下，然後就感覺噴劑噴出來的中草藥味道順著鼻腔進入到了肺里，並且迅速的蔓延到了身體的各個角落。

  片刻之間，他狂跳的心臟緩慢了下來，上涌的氣血迅速的從腦袋回落了，不再發燒了，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趙默頓時就驚了：「神藥啊？」

  隨後，他返回了教室，先是瞪了陸成一眼，然後站在講台上說道：「不好意思，剛剛有個噴嚏差點打出來，現在好了……」

  這一刻，他無比的鎮定。

  陸成：「……」

  你能不能裝得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