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會吧，你真學到了？

  教室內，座無虛席。

  每個人都在專心致志的學習著，哪怕是平日裡調皮搗蛋的，也都埋著頭看書。

  肝學習的趙默更是如此，隨著媽媽的到來，雞湯和兩百元現鈔的投喂，他的心裡生出了一股更強大的動力，比完成系統任務的動力還要強大。與此同時，他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兩天一夜奮戰帶來的疲憊都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精力滿滿。

  又是一個夜晚通宵，趙默堅持住了。

  直到周日上午的課上完，趙默才感到了深深的疲憊，一陣頭暈目眩。

  這個狀態非常的差，以至於他一邊吃飯一邊都在打瞌睡，腦袋不停的一點一點，好幾次差點都磕飯桌上了。

  「喂，老墨，你沒事吧？」

  坐他對面吃飯的李世傑看他臉色很是不對，連忙詢問道。

  「我沒事~」

  趙默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快速的扒拉飯菜，三下五除二的全部吃了下去。

  吃完之後，他和李世傑說了一聲先走了，就站了起來端著飯盒出去了。

  在洗碗的地方，飯盒都沒來得及洗，他就擰開水龍頭，用手接水往臉上潑，然後用力的擦著臉。

  冰冷的自來水刺激著臉上的皮膚和神經，趙默頓時感覺到腦子清爽，又有了精神。

  之後，洗了飯盒，他就重新回了教室，繼續肝學習，不浪費一點時間。

  隨後趕過來的李世傑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喃喃自語道：「好傢夥，這是不要命了啊？」

  他粗想了下，自己這個同桌已經連續四天高強度學習了，聽楊菁說每天早上最早來，晚上最後一個走，中間還暈倒過一次進了醫院。

  現在呢？

  吃著飯都忍不住打瞌睡，太離譜了！

  「哎，老墨這樣用功，顯得我很懶哎~」

  李世傑隨後就感到鬱悶。

  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

  但要他也像趙默這樣瘋狂學習，打死他都辦不到。

  最後，他搖了搖頭，不去想這種讓心情不愉快的事情了。

  下午的課給了物理和化學。

  冷水潑面讓趙默有了一絲精神頭，剛開始的化學課他的狀態還好，但到了後面物理課時，他的狀態就不行了，恢復到了中午吃飯時的狀態。

  連續三天兩夜奮戰，他實在是太累了，一直堅持著完全是靠著意志力。

  但是，身體的疲憊是怎麼也止不住的。

  講台之上，物理老師周援朝在口若懸河的講課，戴著眼鏡，穿著黑色皮夾克，非常的有精神，給人一種很振奮的感覺。

  然後，趙默在台下，哪怕右手放在下面咬牙切齒的掐著大腿肉，他的眼皮子還是不斷的在打架，腦袋也是止不住一點一點的。

  「……我們來做道題目，寬度L=1m的足夠長的U形金屬框架水平放置，框架處在豎直向上的勻強磁場中，磁感應強度B=1T，框架導軌上放一根質量M=0.2kg、電阻R=1.0Ω的金屬棒ab，棒ab與導軌間的動摩擦因數μ=0.5，現用功率恆為6w的牽引力F使棒ab從靜止開始沿導軌運動（ab棒始終與導軌接觸良好且垂直），當棒ab的電阻R產生熱量Q=5.8J時獲得穩定速度，此過程中通過棒ab的電荷量q=2.8C（框架電阻不計，g取10m/s2），求棒ab達到的穩定速度？棒ab從靜止到穩定速度的時間？」

  周援朝背對著他們，右手拿著白色的粉筆在黑板上不停的寫著，一邊寫一邊說，又畫了一個簡單的示意圖型。

  講台下，班上的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盯著黑板，聽著他的說話。

  學習成績好的，在思考著這道題該怎麼解。

  學習成績差的，有在苦思冥想的，也有在裝模作樣、生怕被周援朝點名點到站起來回答問題的。

  題目寫完了，周援朝轉過了身來，右手一拋，未寫完的粉筆被拋到了講桌上，划過的曲線呈現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他掃視了一眼台下的學生，想著要點誰的名來解答這道題，眼神立即注意到了一個異常情況，最後一排位置上的趙默竟然正在打瞌睡！

  「張文芳還說他變好了，這就是她說的變好了？」

  周援朝眉頭一皺，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怒氣，立即呵斥道：「趙默，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本來就很大，這一聲呵斥更是加大了嗓門，以至於教室都震了一震，聲音迴蕩，把學生們都嚇了一大激靈。

  趙默首當其中，精神頓時一振，人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剛才我是不是打瞌睡了？應該是吧，不然老周不會發這麼大火~」

  他心下如是想著，眼睛看著黑板上的習題，腦子裡忽然一陣符號亂飛，脫口說道：「老師，功率P=FV，當金屬棒穩定時，F=F安+μmg，而F安=BIL，又根據閉合電路歐姆定律I=BLVR，可解得V=2m/s；根據法拉第電磁感應的那個率，E=∆φ∆t=B∆S∆t=BsLt，因為q=It=ERt=BsLR，所以幫ab從靜止到穩定速度是運動的距離為s=qRBL，由能量守恆得Pt=Q+12mV2+μmgs，因此可得t=1.5s。」

  「？？？」

  周援朝一腦袋的問號，沒反應過來。

  「？？？」

  底下的一眾同學也都一腦袋的問號，什麼情況？剛才趙默是口算著把題給解出來了？不能吧？

  李世傑轉頭瞅了一眼自己這個同桌，然後看向了講台上的周援朝，嘴上嘀咕道：「剛才是我出現幻覺了吧？一定是的，他嘴巴都沒動過，應該是我聽錯了。」

  「我沒聽錯吧？」

  前排，楊菁一陣怔神之後，趕緊拿出了草稿紙，筆在上面一陣寫寫畫畫演算，想要算出來趙默的回答是正確的還是胡口亂說的。

  但沒等她算完，講台上的周援朝回過了神來，「咳咳」的咳嗽兩聲，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趙默，這題雖然你會解了，但你剛才是不是在下面打瞌睡了？我跟你講，這樣是不對的，這樣的學習態度……」

  題目是他出的，趙默口算對不對，他一清二楚，他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本來就沒打算讓趙默來解這道題，他只是準備嚴厲訓斥趙默一番，要他別上課打瞌睡，別以為有點記憶力就飄乎所以，可以不認真聽講。

  哪裡想到，這趙默一站起來就口算解了這題，而且非常正確，搞得他很被動，顯得他跟個傻瓜似的。

  所以，他覺得他必須要說一下「學習態度」這個嚴肅性的問題。

  「我艹，剛才是真的啊，老墨真的把那道題解出來了？」

  李世傑目瞪口呆的看向了自己的這個同桌，黑板上的那道習題他是看天書一樣，感覺雲山霧罩的，別說解題了，看懂都費勁。

  不是，這幾天不見，難背的文章可以背出來了，現在連天書一樣的物理問題也能解答出來了？

  學習有這麼容易嗎？

  「原來答案是對的~」

  楊菁右手演算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閃過失落和驚訝的神情：「我這麼久都沒算出來，趙默竟然這麼快，他的實力比我都強了~」

  「老師，不好意思，剛才是我不對，我……」

  面對周援朝的批評，趙默表示接受，然後誠懇的承認錯誤。

  只是，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眼皮子越來越重，然後眼前一黑，撲通一下，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再一次的暈倒了。

  「……」

  所有人都呆住了！

  「喂，趙默，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李世傑慌得跳了起來，連忙湊過去攙扶。

  講台之上驚呆了的周援朝這才反應過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的同時，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下來。

  「李世傑，快，我們一起把他抬到醫務室去！其它同學自己複習，這事和你們無關。」

  周援朝到底是沒有慌了手腳，很快就穩定了局面。

  「哦哦，好！」

  李世傑連忙應道，然後和周援朝一起扛著暈倒的趙默去了校醫務室。

  不一會，班主任邱文杰緊隨他們之後趕到了醫務室。

  「怎麼樣了？沒事吧？」

  一進門，邱文杰就連忙問道。

  還在檢查的校醫沒有回答他，過了一會才轉過身來看著他和周援朝，臉色很不好看，說話的語氣更是沖的很：「前幾天都交代的好好的，說這個學生要保護好身體，不要太勞累，你們當老師的怎麼當的，這次又累得暈倒了。你們是為了學習不要這些學生的命了啊，你們這樣搞是會出大問題的……」

  他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劈頭蓋臉的，把邱文杰和周援朝兩人都說懵了。

  「我沒逼他啊~」

  周援朝感到很無辜，下意識的看向了邱文杰。

  「你看我幹什麼？」

  邱文杰被他這一看，頓時無語了，連忙解釋道：「我也沒逼他啊，我前天晚上十一點多鐘看他還在教室晚自習，我都讓他注意身體，早點回去的。」

  「晚上十一點多鐘？」

  校醫注意到了這個時間點，不滿道：「這個時間點也太晚了，太耗費精力了。你們做老師的，尤其是你，邱老師，你可是他的班主任，你可別為了學習就不管他們的身體了啊。我跟你講，這個學生的身體素質太差了，你後面可得重點關注。」

  邱文杰：「……」

  得，剛才的話白說了。

  不過，校醫的話他也覺得很有道理，趙默的身體素質的確有些差。這才幾天晚自習弄到十一點多鐘，這就受不了了？人家楊菁可是幾乎天天如此，也沒見楊菁暈倒。

  「是，我後面會重點關注的。」

  邱文杰表示接受批評，以後一定虛心改正。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我也沒給他太大壓力啊！」

  一旁的周援朝暗抹了把汗，終於鬆了口氣。

  直到這時，邱文杰才有空詢問暈倒的過程：「周老師，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周援朝詳細的說了，沒有絲毫的隱瞞。

  這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他並沒有做任何出格的動作，也沒有說出格的話。

  邱文杰聽完後也沒說什麼，只若有所思的問道：「周老師，你剛才說你只是打算叫他起來，沒打算讓他答題的，是他自己站起來就把題給答了，是這樣嗎？」

  周援朝道：「是啊，我也奇怪呢，他怎麼能解答的出來，還口算的。」

  聽到這回答，邱文杰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高興的說道：「哈哈，周老師，你是當局者迷啊，你難道不認為是他這幾天的學習有了很大進步嗎？」

  「是這樣嗎？」

  周援朝一怔，忽然想到了語文老師張文芳那天在辦公室的話，心裡有股荒謬的感覺：「不會吧，邏輯能力也能靠死記硬背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