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7章：昊天

  不過，這說是神殿也對，說不是神殿也對。

  環境一樣。

  大小一樣。

  連周遭虛浮的星辰山川河流，也是一樣。

  可陳落是清楚的，哪怕再怎麼一樣，總還是有著差別的，這不過是有人以大神通，大規則之力，硬生生的復刻出來的一處天外天、

  一處，小世界罷了。

  「環境不錯，可惜……終還是假的。」

  陳落說著。

  「是啊，終究還是假的。」

  男子說著：「那真的天外天，倒是受了公公的一個大禮，墜落在了那仙界大陸中了。」

  「非是咱家本意。」

  「知曉，也不曾怪罪過公公，當然……也從來不敢去怪罪。」

  他請陳落坐下。

  「茶？還是酒？」

  他問著。

  「茶……」

  「抱歉，沒有。」

  「如此，酒吧。」

  大白日的喝酒雖是有些不好了一些，但沒事……恰好自己也喜歡喝酒。

  曾幾何時，自己還想著成為一個酒劍仙呢、

  千杯不醉，倒是常態了。

  「也沒有……」

  男子笑著，袖子一揮，桌上出現了兩杯白開水：「上了年紀了，那些東西都不怎麼喜歡了，反而喜歡了這白開水。」

  陳落：……

  「你倒是養生。」

  「老了，總要養生一些的。」

  這話，怎麼有些熟悉？

  好似在什麼時候聽到過一樣……

  陳落想了下，這不是自己常常說的話嗎？現在倒好，反而被這傢伙說了……

  且，自己好像還尋不到反駁的理由了。

  畢竟，多喝白開水，當真是比較養生的……

  人，是祝言卿。

  那一個被自己種在了魂墟城中的那一個仙君……

  可他又不是祝言卿，真正的身份，卻是那本該居住於=天外天中的神明：昊天神帝！

  見到他的時候，陳落並不怎麼意外。

  畢竟在聽聞山名的時候，也便有了多少的感悟……

  這世間，除了神明之外，又有誰敢以神為名？

  可至於他為何會在這裡……這點陳落也不急，如今他已來了這裡，想來許多東西，總會有著答案的。

  昊天倒是高興的，如見了好友一樣，有些熱情。

  於是，話也就多了很多。

  也常說起居住在這裡的日子，寂寞，但也樂得輕鬆。

  只是……

  「終歸是被迫的，若是能隨意離開，那就更好了！」

  他感嘆。

  被迫？

  陳落問道：「你為神帝，這世間還有人能強迫你的行為？」

  「尋常人倒是不可能，可若是……相同的神明呢？」

  他說：「這世間，可非僅有一名神明呢！」

  陳落不言……

  「看來，公公不是很清楚這背後的故事了，如此，可願聽一聽，那些遠古辛秘？」

  陳落點頭。

  他時間很多，多到，足夠能好好的聽聞這世間上最為長的任何一段故事。

  於是……昊天緩緩道來。

  故事很長……

  發生的事情，越發的久遠。

  久遠到了這混沌初開之時……

  傳聞，在無盡歲月的起始之時，世界不曾存在，所存在的，便是一片虛無。

  在那無盡的虛無中，沒有時間，沒有光明，沒有黑暗。

  死寂，是那一片世界唯一存在的東西。

  然而……

  終等到了有一日，在那虛無中，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不知道自什麼地方出現，又將要去往何處的人……

  他出現在了虛無中。

  一指點出，這虛無就如同破碎的泡沫一樣，支離破碎，於是……混沌出現了！

  此人，稱之為：祖帝！

  混沌出現，祖帝自自己身上拿出一劍，一劍斬下，將混沌斬碎，化為了三千大世界！

  三千大世界中，每一個大千世界，各自誕生了一人，後那人，化為天道，掌控三千世界中的天地秩序……

  然……

  大千世界中，有世界無數，大小數千，種族林立，各方力量規則，極其混亂不堪！

  為穩固大千世界……

  天道凝聚世界之力，誕生三千神明！

  神明掌控大千世界中，各自己的一種神力……極：規則之力！

  規則之力為大千世界中，最為可怕的力量……

  也因為這三千神明，大千世界，終逐步穩固。

  後為穩定神明秩序，天地間便有了神帝出現！

  祖帝，聖帝（天道），神帝，神明，仙君，天仙，地仙，人仙……

  這，便是大千世界中，初步形成的一道秩序，一場由實力掌控的秩序。

  然……

  神帝和神明境界卻成為了這一道秩序中，最為混亂的所在。

  神明本為規則之力誕生，每一種規則之力，本就無強弱之分，於是……這神明高傲，自不覺得誰強於自己……

  便是那天道，神明也常不放在眼中，偶爾都敢來一聲：天道無情，更何況，還要被和自己一樣皆是神明的神帝牽制？

  於是……

  神明和神帝之間，便爆發了一場戰爭。

  一場……來自於神帝之位的誕生。

  這一場戰爭持續的時間，持續很久，足足跨越了無數的會元……

  直到。

  神明自己三千，跌到了不過百，漸漸地，在數百萬年前，更僅存兩人。

  既：昊天神明和帝俊神明。

  無數歲月中，帝俊為神帝……昊天不喜爭鬥，帝俊也不愛理會昊天。

  也便相安無事。

  然上百萬年前，帝俊突然朝昊天出手。

  那一戰，帝俊死……

  昊天坐上了神帝之位，成為了這一方大千世界中的神帝！

  這，便是昊天和陳落講的一些故事了……

  只是……

  「恐怕，故事並沒有就這樣結束了吧？」

  陳落開口著。

  這故事，若是到了這裡就結束，這昊天恐怕就不會這般在這裡了……

  「果然有些東西，還是瞞不過公公的，這故事，的確還沒結束……我也曾以為，這故事這般便要結束了，可誰想……

  這故事，才真正的開始…」

  他說著：「我曾以為，帝俊以死，可直到……見到了那天柱山，我便明白，他從來就不曾死過……甚至，活得好好的！」

  天柱山……

  陳落知曉了。

  「帝俊以規則之力，煉製了整個仙界，鎖住了整個仙界……他死，仙界不復存在，而那天柱山還存在，這便證明，他還活著……」

  陳落笑了。

  這故事，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帝俊活著……

  天柱山中，那存在的黑霧邪祟……

  「看來，那奇特的邪祟，也和帝俊有關了？」

  他問昊天。

  昊天嘆氣：「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

  昊天點頭。

  不止不清楚，甚至該說，連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清楚。

  唯一能說的便是，他會出現在這裡，離不得這魂靈塔，也全因為那黑色的邪祟！

  他為神帝，掌控仙界！

  起初尚好，可不到萬年，便發現了天柱山的秘密，為尋找帝俊下落，昊天於大千世界中，各大世界尋找，卻怎麼也尋不到。

  直到有一日，那黑色邪祟入了他的心，想要爭奪他的靈智……

  一張大戰爆發。

  與此同時……

  仙界也爆發了戰爭，玄仙境界無數強者大戰，意圖顛覆仙界。

  那一戰，改變了這個仙界格局，昊天雖勝利，鎮壓了黑色邪祟，自己卻也重傷……

  不得已，只能閉關！

  為求修復損耗的神力，他匯仙界道蘊，修補身體。

  至此之後，仙界進入了道蘊時代，仙隸制度，至今存在，也不曾退去！

  至於為何在此地……

  卻也得益於那黑色邪祟了。

  他為鎮壓邪祟，重開鎮靈塔……

  鎮靈塔為昔日三千神明之一，擅長封印規則之力的封心神明所創……

  起初本為鎮壓仙界穩固，使得能承受三千神明居住所帶來的神明之力浩蕩！

  但後來，神明逐漸隕落……

  這鎮靈塔就不復榮光。

  直到封心神明歸天，鎮靈塔再無人主持，失去了運轉能力！

  漸漸地…

  等到神明僅剩下幾位的時候，那鎮靈塔好還是壞，更是無需在乎了。

  但終究還有著鎮壓的作用。

  於是……

  後來的蒼月塔，魂靈塔，也成為了鎮壓一些邪修的存在。

  昊天滅不得那黑霧邪祟。

  為鎮壓它，只能將其一分為二，封印在了魂靈塔和蒼月塔中！

  自己現在所住的地方，溝通了這兩座塔，可隨意在這兩座塔中出現……算是僅存的通道。

  然而……

  為鎮壓他，昊天付出了很多的代價。

  終身離不得這鎮靈塔，便是其中的代價之一……

  於是，說是被迫，也沒問題了。

  除非，他選擇不去理會，直接離去……

  可那時候，這一方大世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便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了。

  而祝言卿，便是昊天其神魂中的一縷殘魂所化，雖有他的一些記憶，但終究不是昊天。

  不過，倒是能知曉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比如，被陳落種上桃樹的時候，倒是印象深刻。

  他這輩子也沒想到，原來……殺一個人，還能這般的有藝術感。

  陳落是相信昊天的。

  這種相信沒有由來，可卻是相信。

  畢竟，到了現在這時候，他也並無欺騙自己的必要……

  只是那黑色邪物……

  具體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倒是不懂的。

  但他倒是能明白一件事，若是真任由那黑色邪物瀰漫……

  恐怕到時候，整個大千世界，怕是要成為廢墟了！

  陳落沒說話……

  只是安靜，還有沉默……

  「公公，似乎有心思？」

  昊天問著……

  陳落想了下，並無回答，而是問昊天：「神帝可曾見過未來？」

  見過未來？

  昊天神帝怔了下，卻是搖頭……

  「命運，時空，因果……此為大千世界中，最為神秘的三條河流……神通強大者，倒是可在其中窺見的得一些什麼。

  但也僅只能是一點什麼……想要在這三條河流中來往自如，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原因，便是這三條河流被稱之為天道化神……

  傳聞，天道化為了這三條河流，鎮壓了大千世界，使得大千世界平穩，恆古安泰……

  世間上的所有修仙者，便是我等神明，也在天道之下，如何能駕馭天道？」

  命運，時空，因果……

  三者可窺見一斑，想要掌控，難……

  時空河流中，又分為：過去，現在，未來……

  過去可見。

  現在正在發生，

  而未來卻是根本，也是唯一無法掌控的存在。

  便是神明，也是如此！

  故而，聽聞陳落的話，昊天神帝卻是覺得，這公公問這話，未免也有些離譜了一些。

  這世人若是可見未來，那麼這未來，還是未來?

  這世人還是尋常世人？連他這等神明都要臣服於他三分了……

  陳落張了張嘴。

  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未來不可見？

  可似乎……自己時常能看到未來……也能看到許多，一些詢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且，這在他修為還很弱小的時候，只要專心去推演，便可推演出來、

  好像……

  也沒他說得那麼誇張就是了。

  只是……這似乎又成為了一種魔咒，當修為越高實力越強，在時空之河上見到的越多，陳落也就越發的變得不怎麼敢去肯定了！

  在後來，也便不怎麼去看那未來。

  畢竟……當未來被看見的那一刻，其實這未來，也就不在是未來了……

  本要說的一些話，也就被硬生生阻止了下來。

  至於那曾經在天穹大陸上看到的事情……

  也就留給那以一方大陸吧。

  畢竟……他們還在，也便安穩了許多。

  當然，若是可以的話，陳落也希望那未來是錯的，不曾發生，不會發生，最好！

  縱然就是發生了……

  那五洲中存在的五座鎮壓之塔，也能庇護得一些的。

  他啊……

  也是有留下一些什麼在的，否則又怎麼會這般安心飛升？

  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委屈了他們了……

  「或許，哪一日，帝俊也就該回來了！」

  昊天道：「只是等那時候，這大千世界，定然會是很糟糕的一日……

  當然，這一日或許也遠遠不會到來就是了，希望，只是我多想吧。」

  陳落嗯了一聲，不說什麼。

  會發生的，終究會發生。

  不會發生的，不管怎麼樣，也都不會發生。

  想那麼多，也是沒必要的。

  只是……

  有些事情，陳落還是要問個清楚的。

  「咱家和神帝，似乎並無矛盾？」

  「是……」

  「既如此，神帝為何，欲要鎮壓於咱家……」

  此話一出……昊天沉默。

  許久，終嘆氣……

  「你說的，可是因為練炁之道？」

  「是……」

  陳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