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1章：更大的時代降臨

  吳阿斗離開了。

  於桃樹下和陳落問道不久後，便離了京都，說是欲尋一處山門。

  他說。

  「先生，阿斗欲立教，走氣運之道。」

  陳落沒說話。

  只是看著阿斗……

  他應當明白，走氣運之道的阻礙。

  尋常修士倒也無人能奈何得了阿斗。

  同等境界中的香火之道，少不得也要不足氣運之道一個境界。

  阿斗修為不強，今日也只是煉虛二境，但若是尋常修士要和他爭奪得鋒芒，少不得也要達到大乘五六境才是。

  大乘境界啊……

  一個令人嚮往的境界。

  也是一個極其稀缺的境界。

  普天之下，若非意外，倒也不存在這些境界。

  除非是那些古老的怪物。

  還有遺留世界之人，否則也不需要過於擔心了。

  可恰好，這氣運境界最為大的阻礙就是他們了。

  「你該明白……此去立教，會遇到什麼。」

  「世之所敵，仙人唾棄，欲除之而後快！」

  「還堅持？」

  「阿斗不如，可卻也願以手中之刀，替這人間，開一場盛世大道！」

  陳落點頭。

  他沒再阻止他了！

  他罷手。

  吳阿斗跪下，對陳落行跪拜之禮。

  磕頭。

  一個。

  兩個。

  三個。

  後乘坐一黑牛，走出了京都。

  迎著清風和明月。

  迎著朝陽和露水。

  陳落沒去送他……

  僅貓娘娘去送。

  「不捨得？」

  「嗯。」

  陳落只是嗯了一聲，倒也沒隱瞞。

  不舍他的離去。

  也不舍他接下來將要遇到的遭遇。

  阻止？

  陳落可以去做。

  甚至他也知道，只需自己一個搖頭，吳阿斗便會放棄自己的道，雖說這道重要，甚至超越了性命。

  可對於吳阿斗來說，還有東西比道更重要。

  昔日出了岩山。

  若非先生收留於身邊，在二層樓住下，又哪裡有今日的他？

  所以。

  道重，卻也有不如的。

  「他會死的。」

  白龍道友說。

  陳落沒回答。

  但……

  死嗎？

  不會的。

  已經死了一個范衍了。

  若是還有人真欲要殺了阿斗，那麼……少不得也要問問自己才可能以了。

  吳阿斗走後，貓娘娘也走了。

  她說。

  「貓娘娘要回去一趟雲山……」

  雲山。

  那是貓娘娘出生的地方。

  昔日那一座破廟已經成為了貓娘娘的廟宇。

  有人在那裡，弄了一座貓神廟。

  供奉的是貓娘娘。

  她說，她心有所感…似乎，見到了自己的道。

  離去。

  回一趟雲山。

  去見見自己出生的地方。

  去見見曾經自己最重要的地方。

  或許，那些不解的東西，也就全都明白了……

  她離去後，偌大的陳府變得有些清冷了起來。

  月明星稀。

  入了春的京都恢復了生機。

  可躺在院子裡、

  看著星空。

  不知為何，心中卻是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您看了一本特別有意思的書，可就算這世間再有意思的書在您面前，也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您的心情變得糟糕透了。

  PS：建議您尋找一個可以提升您心情的好娛樂活動，比如……紅袖招？】

  都這般建議了，少不得也得去一趟。

  只是……

  去了紅袖招後回來，心情越發不好。

  「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了。」

  陳落對白龍道友道。

  白龍道友嗯了一聲。

  「但好在，你還在。」

  陳落這樣說。

  白龍道友抬頭，看著陳落，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

  又蜷縮入了他的袖子。

  她在……

  一直都在。

  任由這世間天荒地老，任由這滄海桑田。

  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天下為敵。

  天地不容。

  人神共棄。

  她會一直都在的……

  陳落倒是不知道白龍想什麼，他有他心通，可誰也不會無聊十二時辰皆在看他人之心的。

  期間也去了南陽山。

  去了附近的名山看看風景。

  可惜。

  還是覺得索然無味……

  於是給紅袖千里傳音。

  她還在蘭州。

  陳落問她，來京都嗎？

  她倒是想，可終究還是來不得。

  「父親年邁，恐撐不過今年，也想念公公，日日夜夜都在想念，可離不得蘭州。

  公公，來？」

  去蘭州啊？

  也是一個選擇……

  不過想了下，還是搖頭：「去一些地方，尋一些人，做一些事。」

  「不好拖？」

  「倒也不是……」

  「很重要？」

  「等著，這幾日後，便去蘭州！」

  於是……

  收到信的紅袖笑靨如花，連心情都變得好了很多。

  公公來了呢……

  太好了。

  如今當家的喬司聽聞了消息，也是高興得不得了，陳落還在京都，便已經開始吩咐喬家上下整理著喬府。

  紅袖道：「他不住府的，那院子還好著呢。」

  蘭州有院子……

  陳落住了十來年。

  若是回了蘭州，哪裡有入府的道理？

  且以公公性格，怕也是不願在喬府逗留的……

  「總要做些什麼的。」

  昔日欲要仗劍天涯的少年，也已是老人。

  白髮廠蒼蒼。

  滿是歲月。

  便是昔日的求仙心也沒了……

  倒也不是畏懼，只是見了自家的阿姊後，覺得這仙人也就如此。

  於是，沒了神秘，修仙也就索然無味了。

  至於喬機現在已只能坐在輪椅上。

  他更老了。

  今年已經 120多了……

  本來早就該入了土，可紅袖常用香火之力淬鍊他的身體，於是也就堅持到了現在。

  人還清醒。

  但喬家是沒心情在去管理了。

  「那就盡力吧。」

  紅袖也不好再說什麼……

  紅塵這一段親情她看得很重，或許是因為前世沒體驗這種親情，於是這一世就格外不舍。

  否則的話，也就不會至今在蘭州數十年不願離去。

  陳落欲離京都。

  天定帝知曉消息的時候還在早朝，當聽聞公公欲離去，上到一半，丟下了滿堂的百官，匆匆出了城。

  見陳落。

  遠遠喊著。

  「公公，請留步！」

  陳落回頭。

  三十多歲的天定帝揚鞭策馬而來。

  「陛下不是上朝，怎麼來了？」

  天定帝道：「公公離京，便是在上朝又如何，總得要過來送公公一趟的。」

  他請陳落到一旁的涼亭一敘。

  陳落點頭。

  人皇有請，少不得也得給一些面子的，且他對天定帝印象不錯，自然也會給幾分面子。

  只是。

  他問的第一句話，卻是格外有意思。

  「公公可知曉大燕女帝姜瑤？」

  陳落問道：「陛下為何說起她？」

  「公公可知曉，這些日子中，大燕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三域互通。

  有些消息早能輕易的入了各域。

  只是陳落卻不好打聽這些，也對這些都不關心，於是這消息也就閉塞了一些。

  天定帝道：「女帝姜瑤已統一了整個南疆……」

  他說著。

  又道：「非是疆土上統一，是連修仙界，鬼界，妖界，也統一的那種…南域之內，已是女帝一言之遙……」

  天定帝說完這話的時候就沉默了下來。

  便是陳落也是微微愣了下……

  然後。

  嘆氣。

  「她終於走上了這一條路了。」

  不是很意外。

  也在常理當中……

  姜瑤有仙器悟道刀……

  她欲走開仙路之道。

  而想要開仙路，如何簡單？

  唯一能做到的，便是以三域香火國運，強行開闢仙路，成就她的仙路！

  所以。

  南域？

  非僅是南域……北域，東土，也都不能倖免的。

  「戰爭……已蔓延至了大乾了。」

  天定帝道：「消息傳來，僅不到一年時間，大乾已去了三州之地…大乾雖極力抵擋，可又哪裡能抵擋住了整個南域的反擊？」

  沒了寧來的南域，如何還能做什麼？

  於是。

  也就只有節節敗退了。

  「陛下的意思是？」

  天定帝握緊了拳頭，目光有些遲疑，可很快的，還是做出了決定：「大乾，不能滅！」

  大乾滅了……

  這世上就沒人能阻止得了姜瑤的一統之路。

  大乾滅了，下一個便是東土。

  東土世界經歷了多長的時間，才做到一統？

  自大周到大漢，不到七百年的時間……

  若是僅七百年，便將東土丟了，那他劉棣如何面對天下百姓？

  於是……

  「朕要出兵！」

  「朕要出征南疆！」

  「大漢才安穩不到幾年時間，陛下可做好了準備？」

  「朕知道，可這是最好的機會了……十年，百年……這一代人不打，下一代人也必須打……

  我們這一代人不阻止姜瑤，下一代，甚至再下一代，就要用他們的鮮血去阻止。

  或許發起戰爭會有很多人不解。

  也或許會有很多人覺得……朕好戰。

  可…朕願意受了這些罪名。

  只要朕能阻止姜瑤，阻止他的一統三域之路，那麼一切也就值得了！」

  陳落點頭，不在說什麼。

  打吧……

  打吧。

  這時候不打，總有一日，也會有人會去打的。

  這就是人性、

  昔日七國…

  無數帝王都在坐著一統的夢。

  今日三域。

  北域，南疆，東土……

  哪一個帝王不曾想著一統三域的夢？

  哪一個帝王不曾想著做到真正的天穹人皇？

  如今姜瑤成為了南疆真正的人皇，天定帝心中何嘗沒有別的想法？

  人啊……

  總是這樣的。

  但這恰好也才是人。

  若是沒有野心，若是沒有追求，若是沒有妄想，又怎麼會有這般絢麗多姿的世界？這世界又怎麼會這般精彩？

  只是他不會明白，甚至她也不會明白。

  一統天下簡單。

  可坐天地共主，哪裡會有這般簡單的？

  離去不久後。

  陳落就聽到了消息。

  說天定帝請使者入了各大宗門之地，請各大宗門掌教入京一敘。

  仙霞派也收到了消息。

  沈輕霜問陳落：「可否去？」

  陳落沒給建議，只是道：「寧安她娘還是自己決定吧，此是仙霞派的事，非我陳家一家之言……但不管什麼決定，既做了，就不該去遲疑，這才是最正確的保全之道！」

  沈輕霜懂。

  於是，仙霞派舉行了會議。

  終於入了京都。

  後又來消息……

  天定帝下令，即日起，出兵南疆，以最快時間，拿下南疆一州之地，為中轉站，以救北域為水火！

  同時請達摩玄空大師走上一趟北域。

  欲聯合北域，反攻南疆。

  女帝雖強，可一旦東土和北域聯合，少不得也得吃上大虧才是。

  然而……

  也是在此時。

  大漢。

  大燕。

  大乾。

  三域之地，天地崩裂，一道道極其可怕的裂縫自天穹出現。

  一股可怕無比的氣息瀰漫了整個天穹大陸。

  ……

  陳落和白龍乘坐在葫蘆上。

  喝著酒。

  聊著天。

  看著一些博大精通，高深莫測的書籍。

  然而恰好此時，面前的虛空裂開，一隻巨大無比的怪物自腳下的大地中出現。

  怪物為猿。

  有百米之巨。

  出現時天崩地裂，氣息狂暴。

  周身更是籠罩著黑霧。

  大抵是陳落非得有些低了，這巨猿一巴掌拍了過來，將葫蘆直接拍碎。

  使得陳落和白龍道友狼狽自天空跌落。

  「這……」

  陳落有些尷尬。

  活了七百年。

  第一次被人從天空中拍下來啊……

  白龍道友面色有些冰冷，鐵青著臉。

  低頭。

  看了下自己的裙子。

  裙擺壞了一塊。

  不大，不小，也不明顯，可就心情不好。

  「這猴子，可要糟糕了！」

  陳落心中想著，果然白龍道友已化為了一條白龍，白龍橫空，百丈身軀捲起風雷之力。

  那巨猿雖強大，可如何是白龍道友的對手，當下直接被按在了地上摩擦。

  每咆哮一聲。

  便被白龍道友狠狠的用龍尾抽著。

  聲音起初有些大，可漸漸地，就少了……

  「別打死了，這是好東西，可拘靈……」

  聽到這話，白龍道友才作罷，化為人形出現在陳落身邊。

  陳落施展拘靈遣將將其收服。

  這算是，繼九尾妖狐，鯤，之後的第三隻異獸了？

  可……

  這裡怎麼會出現異獸？

  陳落眉頭微微一皺。

  天下有異獸他知曉，但不是被封印了？怎麼忽然毫無徵兆的出現？

  難道……

  陳落猛地抬頭。

  只見天地間一股股可怕的黑霧，騰空而起，到處皆籠罩在黑暗中。

  山崩，地裂、

  天穹被撕開。

  山河被橫腰斬斷……

  一股股令人無法仰望的氣息，瀰漫在若大的天地間。

  東土。

  南疆。

  北域。

  各地都在驚變，無數人都在抬頭，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連戰鬥。

  也在此間停止了。

  ……

  南疆皇宮。

  姜瑤身穿紅色鳳袍，看著京都千里外出現的那一道裂縫，感受著其中的信息。

  目光又看向另一處。

  那裡，也有強大無比的氣息出現。

  密密麻麻……

  僅一州之地，少不得也有數處。

  「來了嗎？」

  她眯著眼睛。

  眼中有戰意在燃燒……

  那一個更大的時代，終於降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