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5章:借大周三成氣運

2024-09-22 17:16:28 作者: 可達鴨不胖
  陳落是乘坐著蒼虎入的山、

  他已記不得自己具體是什麼時候來的這裡。

  是明宣年?

  還是建武?

  漢武?

  雖努力的去回想,可終是沒能記起來的。

  人老了。

  於是記憶中的一些畫面,場景,便是覺得很重要的事情,也會時常去。

  當然有些事情也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比如昔日為仙霞派尋宗門地址的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便是沈輕霜。

  這腳下的路,她也曾一步一步的跟著自己。

  若是沒記錯的話。

  這一個地方為柳溪谷?

  它原本是沒名字的,只是因附近有著一條河流,於谷中流出,恰逢那旁邊有著一顆柳樹,於是沈輕霜便說,那就叫柳溪谷吧。

  後來,也便叫了這名字。

  且昔日自己於那地方,也曾以神通生成一座涼亭……

  亭不大。

  也可遮風擋雨。

  抬頭一看,尋了下,果見那溪,那柳樹,以及柳樹旁的那涼亭。

  數百年時間悄然而過。

  一切都在變化,可有時候回首望去,好像又沒什麼變化一樣。

  只是……

  時間不同。

  心境不同。

  出現在地方的人,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了。

  【您於故地重遊,見故景,感滄海桑田,歲月無情,心境隱隱約約有著提升。

  仙道經驗值獲得提升。

  經驗+500!

  PS:這世間哪裡有什麼萬年不變,什麼歲月永久?有的只是滄海桑田,歲月變遷罷了!】

  當然……

  若是沒有面前這些人,陳落想,他的心情可能會更好一些也說不定。

  此處為上仙霞派必經之路。

  路有十來里。

  一路坦途。

  以前倒是皆是山路。

  如今上山的路已經鋪上了階階青石。

  遠遠便可見山門。

  山門處。

  有一人站在那裡。

  中年之姿。

  一身黑衣。

  見陳落而來,他微微緝首:「見過公公、」

  陳落沒回答。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也便站在那裡,面對陳落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懼,反而臉上噙著一縷笑意。

  如同那布局於天下,掌控蒼生生死的大能。

  當然,他也的確算得上是大能了……

  「咱家不過百年不曾回這大周,如今這大周,倒是多了一些能人了,想昔日,武道之路,後天為巔峰,先天可稱宗師。

  再後來,凝氣,築基,金丹漸漸越多,這後來,元嬰,合體便可稱尊。

  如今呢……便是這煉虛境界也越來越多,如今想想,咱家這合體境界在這天穹中,倒也是有些丟人了一些了。」

  「公公說笑了,這天下之人可沒人敢笑話公公的。」

  「是嗎?」

  陳落道:「若是無人敢笑話咱家,又為何有人敢上仙霞?

  若是無人敢笑話咱家,指揮使在這裡,卻又是做什麼?」

  他說著。

  似乎是在開玩笑一樣:「當然,說是笑話咱家未必是正確的,但這一巴掌倒是實實在在的落在了咱家的臉上了,指揮使覺得呢?」

  莫言道道:「本尊並無這意思……」

  「那便請尊者離開仙霞便是。」

  「怕是有些要讓公公失望了。」

  「失望多了,也便覺得不會失望了。」

  陳落並不覺得意外。

  這人啊,若是聽勸也就不會是人了……

  便是自己,也是那樣的。

  前世的種種不好多說,便是今世,也有很多時候自己皆是一根筋走到底的。

  就比如昔日入皇城的時候。

  那時也有相識之人勸過自己,這天下亂世,想要求得安穩的人多如鴻毛。

  便是要入皇城當一個太監的,那也是有千千萬萬之輩。

  這成為太監,有如何簡單?

  或是沿街乞討。

  或是如何總能活下去。

  做個太監總是不好的,便是那後代火種也便由此中斷,實非選擇。

  可自己不也是沒聽勸。

  一把剪刀,連根帶卵,齊齊飛起。

  那血飈得比人高。

  那卵滾得比什麼都遠。

  後悔?

  如何沒有?

  用了數年時間學會了接受事實,學會了如何蹲著,學會了如何不尿濕鞋子……

  後來才發現,大周皇城去勢僅需去了卵。

  那時候如何能不後悔?

  哪怕用了數百年的時間修復了身軀,可至今每每回想,總也是有些感嘆。

  或許吧……

  這聽勸了路會不一樣。

  或許這聽勸了,最後的結果也會一樣。

  可不管如何,總要做好為這一切付出該有代價的準備。

  他用了幾百年付出了代價。

  那麼今日呢?

  這一個人,可又做好準備了?

  想來是有的吧?

  若是沒有,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於是想想,勸也就沒必要了,這失望也就更無從說起了。

  聽到這話,莫言道點了點頭:「公公倒是說出了一些真理出來,只是貧道還是覺得有必要奉勸下公公。

  這仙霞桃山路是好,景色也不錯……可今日要上山,定然布滿荊棘。

  若是貧道是公公的話,今日定然選擇下山,重新選擇一個上山的日子才是。」

  「謝指揮使善意。」

  陳落道:「只是可惜,咱家向來不愛聽勸,也獨善走那荊棘之路,就不知道今日這路,可有昔日曾走過的兇險?」

  莫言道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公公既然如此執意,那貧道便少不得也要留下公公了!」

  他說著。

  四周風起雲湧。

  「只是公公強大,便是煉虛也難以擋住公公之威,故而貧道少不得也要投機取巧之下了!」

  莫言道他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衣服。

  似乎欲要掃去身上的塵土。

  他問:「聽說大周皇族昔日曾許諾公公大周氣運三成?而公公拒絕了?」

  陳落眉頭微微一皺。

  終於正眼看向了他……

  「看來,大周做出了前所未有的選擇。」

  「人總要做出正確的選擇的,可惜公公看不上,不過貧道倒是覺得那三成氣運很好,於是便撿了這公公不要的東西。

  可惜這些年了,也不知這三成氣運究竟如何強大,正好,今日遇到了公公,少不得也要麻煩公公幫忙問問貧道手中這劍的鋒芒了!」

  他說著。

  目光抬起。

  看向了大周京都方向。

  他說。

  「請借氣運三成而用!」

  話落。

  大周皆變。

  ……

  蜀山中。

  李秋涼正盤膝坐於天地碑前感悟。

  蜀山修劍。

  更修道。

  向來信奉先有道,後有劍。

  於是悟道便可悟劍。

  而這天地碑便是蜀山至寶,為昔日蜀山開山祖師留下之物。

  曾言:天地碑中可悟天地,可見仙路盡頭。

  可便是此時。

  向來不曾有過變化的天地碑突然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輝。

  碑前的李秋涼見這一幕,

  邁步。

  瞬間出現在了蜀山大殿上空。

  見面前一幕,面色駭然,心中如黃河一般洶湧,難以平復。

  原本平靜的天穹風起雲湧。

  厚重的烏雲不知什麼時候將整個天空壓住,似乎連空氣都在被壓迫。

  風在吹。

  低沉。

  嘶吼。

  好似是一隻深淵怪物於雲中攪動一樣,令人擔顫。

  便是身為合體至尊的自己只是一看,皆是心生敬畏和絕望!

  非是蜀山。

  龍虎。

  上清。

  青雲。

  玄劍。

  大周七十二州的上空,皆是如此。

  天似乎要塌了一樣……

  ……

  京都。

  這一日風輕雲淡……

  京都的百姓如往常一樣於街頭忙碌。

  有小販的吆喝聲。

  有士兵於街頭巡邏。

  便是那清花巷內的姑娘們,也如往常一般花枝招展著,見有人路過,臉上出現了最為熱情的笑容。

  「公子,玩一把嗎?很好玩的哦!」

  有受不住誘惑的,左右看了一眼,灰溜溜的跑了進去。

  也有正人君子、

  見這一幕。

  罵罵咧咧著斯文敗類,本公子豈是這種人?

  又說什麼煙花之地,當真污穢不堪。

  可回頭又是正氣凌然的說著:「本公子今日來主要是為了批判而來的,少不得也要帶你們進入正途,當個良家婦女!」

  「是是是,公子說得對,不知道公子今日可有約好的姑娘?」

  「本公子第一次來,如何約?怎麼能約?可莫要誤人清白!對了,雲璽姑娘可有空?」

  「她入了包廂服侍王公子了。」

  「草,來晚了一步,竟被王兄先批判了,那便叫盼兒姑娘吧,若是她也沒空,就叫翠蝶姑娘……」

  「好,這便給公子安排!」

  見老鴇離去,這公子這才滿意的點頭,後又嘆氣:「這年頭像本公子這般正經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忽然之間。

  天地震動。

  整個落雲軒地動山搖,不斷有尖叫聲傳來。

  隨即便有許多來不及穿著衣服的男女跑了出來,朝著街道逃命而去。

  他們抬頭。

  見到了讓他們震撼的一幕。

  天,似乎要塌下來一樣。

  抬手便可觸碰那傾天的烏雲……

  整個京都震動。

  地面不斷的裂開。

  房屋一座座的倒下。

  有慘叫。

  有驚呼。

  還有男男女女不斷傳來的哭聲。

  非是京都。

  大周之地七十二州各地,皆是如此……

  有山洪爆發,傾泄而下,帶走無數生靈!

  有大地開裂,整座城池被吞沒在了裂縫當中。

  有黃河咆哮。

  百年不曾決堤的黃河,終再次決堤,便是任由那黃河真龍不斷阻止,也難抵這天地之怒。

  長江的浪花捲起百米之高,淹沒了沿江不斷的城池。

  全國各地,災難四起……

  整個大周陷入了黑暗當中。

  於此同時,大周天地各處,一道道的金色光芒從大地中出現,化為洪流直奔仙霞桃山。

  最終,落在了莫言道的身上……

  他的氣息不斷暴漲,他的身軀不斷變得高大……

  本不過七尺。

  今時卻是不斷的暴漲,不斷的拔高。

  僅氣息,便攪四周虛空陣陣漣漪,似乎只是一個呼吸,便連這虛空也承受不住一樣。

  而在他修為越高,身體越是高大的時候。

  京都上空的那一條氣運金龍便發出越是慘烈的哀嚎,整個大周的火焰,終燃燒得更大!

  直到……

  他停了下來。

  身高數十丈,比那山峰更高。

  他如神靈一樣低頭俯視著陳落。

  他的眼中,再無敬畏,有的只是看著一隻螻蟻一般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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