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不是好人

2024-09-21 19:55:18 作者: 一世從歡
  司徒君這麼一捂,司徒元鶴和容雨棠也就看出點什麼來了。

  太子殿下其實沒打算納妾。

  只是這件事讓驚春瞧見後,憤怒地搬上明面來指責。

  而秧秧居然有同意納妾的想法,必然是在心疼太子。

  真要論起來,其實是兩個孩子的事,他們這麼長輩插手也不好。

  容雨棠道:「你們兩個回去好好商議,商議出個結果,告訴我們一聲,讓我們心裡有個數。」

  許秧秧「哦」一聲。

  回門宴吃得還算平和,就是容驚春心裡不是滋味,他沒弄清楚事情原委就說出來,害得家裡人挺擔心的。

  回容府的時候,容驚春小心翼翼地問:「爹娘你們怎麼不罵我?害你們擔心。」

  「多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又不是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有什麼好罵的。」姜知蘊扭頭道,「容大崇,沒看出你兒子還挺喜歡找打找罵。」

  容大將軍大笑一聲,拍拍小兒子的肩膀,「一家人,有事說事,有話說話,不說才是擔心,說出來不是挺好的。我和你娘小時候打你罵你,也沒下重手啊,怕成這樣?小時候凶你,是因為你還小,自己沒有判斷力,怕你走歪路,你現在都長大了,見過的人和事也不少,自己也有了判斷力,準不準呢另說。」

  容驚春:「……」

  「反正你都長大成人了,我們是你爹娘,又不是你娘子,還能打罵你一輩子?」

  「?」容驚春雙手叉腰,「不是,我就不能找個溫柔貼心的?非得找個打罵我的?」

  夫妻倆一笑,說:「誰管你。」

  「哦,那我出去一趟。」

  「去吧。」

  夫妻倆相互攙扶著往前走,姜知蘊慢慢悠悠地說:「就剩我們了,驚春肯定是要去找朋友玩,輕澈估摸著又去算他那些帳了,都說他紅顏知己多,紅顏知己怕是那些帳本和算盤,掉錢眼裡了。」

  容大將軍笑兩聲,接著講,「老大又夫人孩子熱炕頭的,他最不讓我們操心,西關那邊冷,要不要再給老二和將士們送點東西去?」

  「送的夠多了,在邊關日子不能太安逸,安逸易生惰,泊呈和將士們要保持警惕。」

  「是這麼個理。」

  「其實我覺得泊呈那個驃騎將軍府不用修,咱家不夠寬?把容府的牌匾換一換就是。」

  「那輕澈和驚春呢?」

  「也是。」

  嘴上說著「誰管你」的父母,實際上嘴裡心裡都在絮叨著孩子們的事。

  嘴上說著長大成人,實際上在父母的眼裡還是小孩,也有操不完的心。

  ……

  回娘家後,嫁出去的女兒和姑爺是不能同床而眠的,所以司徒君繼續住在王府當初給他準備的院子。

  許秧秧當然是繼續睡她的閨房。

  才嫁過去三天而已,閨房裡的一物一件當然不會有動,也一直打掃得乾乾淨淨。

  炭火噼里啪啦燃著,房裡很是暖和。

  弟弟妹妹抱著她的腿不肯走,便留下來跟她一塊睡。

  兩個小傢伙睡裡邊,這樣才不會掉下床去,但她低估了小傢伙們亂爬的能力。

  每次爬到床邊她就伸手去捉。

  小傢伙以為是姐姐在和自己玩,爬得更起勁。

  許秧秧捉得手都酸了,好不容易等到兩個小傢伙爬累睡過去,才抬手抹一把汗。

  養小孩真累,我娘把我養這麼大真牛逼!

  現在還要養兩個,更牛逼了!

  望著兩個小傢伙呼呼入睡,她輕聲招來若榴:「倒杯水,渴了。」

  若榴倒來溫水,遞過去時說:「太子妃好像不高興。」

  「沒有吧?剛和弟妹笑這麼大聲,你沒聽見?」

  「可是小郡主和小世子睡去以後,太子妃就不笑了,跟斷崖似的,眉眼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

  許秧秧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神情厭厭,抿唇擠出的笑也有些勉強。

  「是因為太子?」

  「沒……」許秧秧有些猶豫,最後點了點頭,「或許。」

  她拉被子蓋住自己的臉,「睡了。」

  卻遲遲沒有睡著。

  腦子裡都是今天吃飯發生的事。

  四哥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的腦子瞬間就短路了,好像什麼話也講不出來。

  她在答應做太子妃的時候就知道的,知道太子會有側妃,會有妾室夫人,也知道若是成了皇后,後宮就得有這個妃那個嬪,有這個美人那個才人。

  明明是做好準備的啊。

  可是真正聽到哥哥要納妾的時候,胸口還是悶悶的。

  她並沒有像在吃飯時表現的那樣淡定。

  可能是因為哥哥要納的是許婉兒吧。

  她討厭許家人。

  嗯……秦氏母子和許玉冉除外。

  許秧秧轉了個身,閉上眼繼續睡,結果還是沒有睡著。

  哪怕是抱著兩個軟乎乎的小傢伙,也沒有睡著。

  但是她很困。

  明明很困卻睡不著,是心裡有事,沒有得以解決的事困擾著自己。

  許秧秧思來想去,決定起身,下床時還把自己的那床被子折成一條擋在床沿。

  她穿個斗篷披風就出門去。

  若榴霜女要跟,她不許。

  出院子拐個彎就到司徒君住的院子,屋子裡還亮著燈。

  許秧秧才走到院子裡,門就打開了,一股暖黃的燈光照在她面前。

  司徒君從裡邊走出來,將她打橫抱起,又替她攏一攏毛茸茸的斗篷,幾乎將鼻子都蓋住,只露出紅潤的嘴唇和下巴。

  「怎麼來了?」

  「睡不著。」紅潤的唇瓣一開一合。

  司徒君喉結滾動,又將她的斗篷往下拉一拉,徹底蓋住嘴巴。

  可是他們已經進了屋裡,隨安和行雲低頭把房門合上。

  「你怎麼沒睡?」

  「和你一樣。」司徒君把人放到軟榻上坐著,給她揭斗篷到一半,便低頭吻了上去。

  「唔。」

  還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咬,像是在懲罰。

  許秧秧伸手推他,自己把斗篷整個摘下來,披散的頭髮亂了一些。

  「別亂來。」

  「嗯。為什麼睡不著?」他給她理著凌亂的絲縷,「因為納妾的事?孤沒有打算納妾,沒打算讓她入府。」

  「線索……」

  「名單早就拿到了,名單里的人早已全部找到救下,藏在安全的地方。」

  許秧秧抬眸,「你都拿到名單了卻不打算納妾?」

  「孤並沒有說同意,只問她名字,她就說了。」

  「……」許秧秧怔了怔,「你出爾反爾啊?」

  司徒君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再一次親上去,只一瞬便離開。

  「秧秧,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

  他卑鄙。

  他不顧別人死活。

  他既要線索,也要秧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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