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六瓣梅,千年墨
2024-09-21 19:55:18 作者: 一世從歡
許秧秧手腕上的疤痕和司徒君手腕上的疤痕差不多大小,塗抹上膏藥以後剩下淡淡的疤痕。
許秧秧的疤痕顏色要深一點。
在許秧秧的微顫之下,司徒君再度輕吻上去,側頭問她:「還疼不疼?」
許秧秧搖頭,好像力氣都用在紅臉上,說話聲音小小的。
「不疼。」
司徒君盯著她的手腕看一會,命外面守著的人拿筆墨來,要紅墨。
「做什麼?」
「做畫。」
隨安推開門進來,兩位主子的姿勢和原來一樣沒變,郡主殿下站著,太子殿下坐著。
只是郡主殿下的臉紅了許多。
他把東西呈上,主子又吩咐撤掉桌上的魚,把飯菜呈上來。
許秧秧瞥他:「你就是故意的。」
司徒君笑一下,抬眸望她的眼神仿佛在說:看來也不傻。
「哼。」許秧秧哼一聲,忍住噘一下嘴,模樣俏皮得很。
「你要畫什麼?」
「梅。」
司徒君在她手腕上點了一朵五瓣梅花,這就是傳聞中的疤痕上面開出花來。
「你也畫一個。」許秧秧拿過筆墨,也在上面畫一朵梅花。
不過是六瓣。
「梅出六為貴。」許秧秧畫完,垂眸望他,「尊貴的太子殿下可滿意?」
「滿意。」滿意極了。
司徒君隱忍著衝動,細細摩挲著她的手腕,又一次激起陣陣顫慄。
這時晚膳來了。
許秧秧抽出手坐下,安靜吃著飯,吃完以後哥哥送她回府。
兩人站著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黏糊糊的。
走得也是戀戀不捨。
許秧秧進門就看見她娘站在那裡,不知站了多久,想必看到她磨磨蹭蹭的樣子了。
「娘……」她一下子拘謹起來。
容雨棠輕笑:「害羞啊?你們都訂婚了,成親的日子也定下來了。」
「啊。」許秧秧點點頭,下意識摸摸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有和哥哥一樣的疤,還有一朵哥哥親手畫的梅花,只是這個墨會不會被洗掉?
許秧秧回屋後用手指沾一點點的水,只在梅花花瓣邊邊搓一下。
院子裡傳來動靜。
緊接著是霜女出劍,聲音也同時出來:「三公子,得罪。」
容輕澈:「?」
「你知道是我還拔劍?」
「護主之事不可大意。」
容輕澈用手推開她的劍,大搖大擺過去,到房門前敲敲門,得到允許後方才進。
「三哥你又去哪來?」
「能去哪兒,四處轉著,打聽打聽點消息,又再賣點消息。」
「去木芍姐姐那兒怎麼不帶我?」
「雪月樓有什麼好玩的。」容輕澈走過去,「你手腕上的花怎麼回事?」
「畫的。」
「你用千年墨來畫?」容輕澈一眼就認出是前面不退的墨,還是紅墨,這個東西可是很少見。
一方在皇上那。
一方在木芍那。
一方在太子殿下那。
「太子殿下給你畫的?」
許秧秧點點頭,大著膽子用水去洗,果然沒有洗掉。
「千年墨啊,好東西。」她滿意地望著手腕上將會一直停留的紅梅。
容輕澈坐下來喝口茶,見她高興的樣子,不由得撇嘴。
司徒君還真是慣會往人身上打記號,跟標記所有物一樣。
「你少被太子殿下迷惑心智,他是太子,歡喜你一時,也可能歡喜你一世,但不會歡喜你一人。」
「慢慢看。」許秧秧說,「凡事都一步步來,有你們在,我又不是沒有重選的能力,不怕。」
「你明白就行。」容輕澈揉揉她腦袋,「別跟只犬一樣,傻乎乎後面跟著。」
「我才不是犬,要是非比做什麼,我是狼!」許秧秧說,「我家崽崽好久沒去山上捕獵,趕明兒帶它去轉兩圈。」
聽到這話的雪狼立馬跑過來。
許秧秧笑著,容輕澈也跟笑著,他漫不經心道:「你最近可有收到許家人的信?」
「怎麼這麼問?」
「就是我今日在街上撞見許家那位想做尼姑的四姑娘,嘴裡念叨著怎麼沒一點消息,就後面跟著聽一下,她好像給你寫了信,你沒收著。」
「沒有信啊。」許秧秧對許家非要她喊四姐姐的許玉冉很有印象,「你尾隨良家少女?」
「?」容輕澈看向妹妹,「你說話講些證據,大路朝天,人人走得。」
許秧秧笑笑,「特地給人來問信的事?」
「非也非也。」容輕澈搖著摺扇,「本公子是想妹妹,特地來看妹妹一眼,再送點宵夜。」
他從袖口裡拿出兩個熱騰騰的酥包。
「最近總聽人說太子殿下和未來的太子妃一塊在街上買酥包,感情好著呢。」後面一句捏著嗓子說得陰陽怪氣。
「這玩意還要太子殿下買?秧秧你說想吃,咱們兩府的人誰不會給你買?少被這些小恩小惠給騙了。」
許秧秧哭笑不得。
「這話四哥也同我說過。」
「容老四值得誇獎。」
兄妹兩個笑作一團。
……
司徒君回府後也盯著腕上的六瓣梅花望。
秧秧畫的。
秧秧說:「梅出六為貴,尊貴的太子殿下可滿意?」
秧秧的音容相貌在他腦海中栩栩如生。
他勾了勾唇。
在隨安和行雲看來就是在傻笑,顯得他們殿下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更不聰明的事還在後頭,太子殿下要來一根針,在燭火上燒一遍,就著紅墨對左手腕上的梅花紮起來。
「殿下!」隨安嚇得趕緊把紅墨抱開。
司徒君沉下臉:「放下。」
隨安不得不放回去,不情不願的,「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把六瓣梅留下。」
「這是千年紅墨,過一千年都不會褪色的。」
「想留更深一點。」司徒君繼續扎著,不痛似的,「有人刺字,孤刺梅花。」
隨安:「見到秧秧郡主屬下就告訴她。」
司徒君一個冷眼過去。
你敢。
隨安確實不敢,他縮一下脖子:「屬下斗膽一問……」
司徒君:「你一直很大膽。」
隨安:「……」
確實如此。
可能因為他跟著殿下時,殿下只是許府不受寵的三公子,對他而言是個弟弟一樣的小孩。
頭些年主僕二人相依為命,後面主子的性子轉好,他難免放肆一點。
好像太子府的奴才里,就屬他最放肆。
「屬下知錯。」上一句是認錯,下一句還是斗膽。
「屬下斗膽,太子府往後聽殿下的,還是聽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