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像你一樣，獨一無二」

  天色漸沉，墨藍色的天空深邃寬廣，斑斕的光影籠罩著整座城市。

  充斥著新年氣息的帝都，一如既往的繁華。

  各大商城的LED大屏上都變成了紀清竹那張明艷大氣的臉，邊上的藝術字體引人注目。

  簡短的七個字：

  ——【紀清竹新年快樂。】

  比她生日那次還要高調的做派，出自向來低調的時越之手。

  慶祝他們共度的第二年，也慶祝他們今日突如其來的官宣。

  就像他祝她生日快樂那次一樣，他祝她新年快樂，也要讓整個城市都看到。

  跨年夜當晚的Bamboo酒店清了場，恍惚之中像是回到了相親夜那天。

  紀清竹知道，時越有意帶自己回顧過往，她自然也是樂在其中。

  望京大道上，那輛黑色庫里南伴著今夜的霓虹燈影往Bamboo酒店駛去。

  城市林立的高樓和CBD大廈在眼前一閃而過，投下亮眼的剪影。

  紀清竹看到印著自己照片的LED大屏，淨軟眼眸在光影中不斷放大，蘊滿驚喜之色。

  車載音樂播放著陳奕迅的《今天只做一件事》。

  「慢慢地邁向聽朝，

  靜靜地懷念昨日，

  再決定今天只要相信愛」

  ......

  比旋律更動聽的，是紀清竹如碎玉般悅耳的聲音。

  ——「時越，我們一起的第二年了，新年快樂。」

  車子迅速行駛，某處高樓的燈光突然匯聚成一個小點，有些明晃晃的，刺了下他的眼睛。

  莫名的情緒無端冒起，像是一種來之不易的感慨，又更像是感知到某種真切的幸福，卻仍覺不真切。

  愛慕那麼久的人就這樣如燦爛煙花般降臨，但卻不像煙火那樣轉瞬即逝。

  她會陪伴在他的身邊，日日年年。

  時越看著面前處於一片光影錯落中的女孩，忽而笑了，有一種陰霾退散後的燦然。

  他說：「新年快樂，小竹，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個新年。」

  *

  觀光電梯直達頂樓。

  仍舊是去年相親夜，紀清竹最愛的那家法餐廳。

  餐廳內的裝潢格局與一年前無異，她最喜歡的自由女神玫瑰鋪滿了整個餐廳。

  在悠揚的小提琴樂曲下，花香也陣陣飄散，沁人心脾。

  時越一路牽著她，在侍應生的帶領下走到落地窗前的位置上。

  所有美好夜景都盡收眼底。

  那支昂貴的紅酒是時越之前寄存在該餐廳的，負責人提前將其放入醒酒器中。

  瑩亮的紅色液體倒入高腳杯中，酒香醇厚。

  一聲清脆響亮的碰杯聲後，傳來的是男人清越的嗓音。

  ——「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在暗自緊張著與時太太的見面。」

  紀清竹微抿一口紅酒。

  酸度適中，口感豐富。

  時而是花果香甜，時而又回味出芝麻奶香。

  即便不懂酒的人，也得讚嘆一句好喝。

  對面的斑斕燈影透過玻璃窗折射在她側臉，增添一份夢幻美感。

  只見她眉梢微挑，眼帶笑意地望著對面矜貴的男人。

  「哦？時總還會緊張？」

  時越低笑，「當然，畢竟我老婆魅力四射，我怕高攀不起。」

  紀清竹嘴角弧度更加上揚，眼尾勾翹，笑得明媚動人。

  她故作驚訝狀，嬌俏著說：「你對自己好沒信心哦老公。」

  下一秒，只聽見他調侃道：「但你比我想像中主動多了。」

  紀清竹眼底有一瞬的怔然，「......」

  他口中的「主動」兩字，自然不止是字面的那層意思。

  她微仰頭，眼底閃著晶亮的光，「那，我今晚再主動一次？」

  結婚一年，對於她的直言不諱，時越已經沒了往日的匪夷所思。

  他笑得坦然，「好啊，我很期待。」

  但很顯然他會錯了意。

  女孩柔軟的小手牽著他來到落地窗前。

  時間正好整點，城市璀璨的夜空出現無數架無人機。

  她就像是個浪漫偷學者。

  像自己生日那次時越送的無人機表演一樣，她也學著他的方式，同樣回贈他一場。

  排列整齊的「時越新年快樂」，是她今夜的告白。

  男人晦暗幽深的眸底被寸寸光芒籠罩，似凜冽的寒冰消融，化作一汪柔和的春水。

  他用無數愛意灌溉的玫瑰，也用自己的方式在愛著他。

  怎麼能不叫人欣喜呢。

  他擁著她，在這場浪漫夜景中熱吻。

  「寶寶，我好愛你。」

  短暫的擁吻過後，時越攬著她的腰肢，修長手指指著遠處那棟設計獨特的大樓。

  樓頂設計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形狀，成了周圍一眾高樓中最亮麗的存在。

  男人嗓音清潤：「我送你的禮物。」

  紀清竹微抬眸，有片刻的茫然，「什麼？」

  時越輕揉她的腦袋，笑著重複，「那棟大樓，是我送你的禮物。」

  去年來這裡時，那棟大樓還在建造中。

  紀清竹眼神好幾次瞥向它，還笑著和時越調侃：「你看，這裡的高樓大廈幾乎都一個樣，就像人一樣，泯然於眾人的話，都會難過的吧。」

  時越哭笑不得。

  他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人替樓難過這件事，也是聞所未聞。

  但他願意守護她那份未消逝的純真。

  那棟大樓建造到一半，樓頂的設計突然改了方案。

  夜明珠一樣閃耀的珍珠頂，成了這棟樓與其他樓區分開的最好標識。

  紀清竹還處於突然獲得一棟大樓的訝異狀態，時越就已經開口。

  「以後給你開珠寶店怎麼樣，Rosalind？」

  此話一出，又是訝異的一怔。

  她這才發現，今晚的驚喜與驚訝都太多。

  「你怎麼知道，我是Rosalind？」

  時越低笑，只是指了指自己手中那枚由紀清竹親手設計的婚戒。

  「想知道的話，好像也並不難吧，風格與靈性這種東西，都是一個設計師獨有的。」

  其實更早之前，他就知道她是Rosalind，但他沒講。

  那段暗戀記憶，即便到現在，他也還是將其視作一個來自青春的秘密。

  可是時隔經年，走到如今，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紀清竹踮腳，為他戴上自己親手設計的項鍊。

  「那，Rosalind就送你今晚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時越掌心紋路感受著項鍊掛墜的形狀，簡約大方的款式，做工精細。

  他聽見身邊女孩俏皮的聲音。

  「世間僅此一條的項鍊，像你一樣，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