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南屍北蠱》:雲蛟江
2024-09-21 19:28:30 作者: 張大鯨
「已經走出陰青山範圍了。」
路程行了一日,白日邪祟無處遁形,懼怕陽光不會出現,但到了夜晚就危險了。
孟素君一路過來,和關暉遭遇相同,不過她所帶的道士個個都是精銳,包括她自己,所以死傷還在可控範圍內。
陰青山那一帶荒僻陰氣濃重,邪祟眾多,過了陰青山,見到的村寨會多起來,去往湘北還需過一條江,江稱作雲蛟江。
傳言千年前有一條蛟修煉成精,危害一方,天庭派神兵下界,將此蛟魚鱗盡數剝去,丟入江中,派其世代鎮江護民,由此取名為『雲蛟江』。
渡江要坐船,馬車是沒辦法過江的。孟素君命令幾個管事去買一艘大些的船,能放下所有馬匹,自己找住宿。
離渡口不遠有一處城鎮,裡面客棧自是不讓棺材入店,他們只能找義莊,義莊是停放棺木的莊子,在城鎮外。
義莊停放屍體,陰氣重,帶來不祥,不可能建在城鎮裡的。
姜遙要出去捕獵飲血,成了綠僵後,她對血的渴望更深了,小型動物類似野兔雞鴨這般的血已經滿足不了她,她要尋那些中到大型的獵物。
白毛髮現她是殭屍後,先是一愣,後悄悄湊過來,將手臂遞給她道:「姜姐,我血多,你要麼吸我的血吧。」
他願意成為姜姐的移動血包。
姜遙抬手拍了一把他腦袋,力度不輕不重:「去照看銀竹。」
說罷大步離去融入黑暗之中。
白毛揉揉有些疼的腦袋,癟了癟嘴,咕噥道:「疼啊。」
轉身之際,迎面看到孟素君走來,表情慢半拍地收斂,但還是被她看在眼中。
孟素君裝作沒看見,只是問:「姜恩人去了哪?」
白毛對這個孟家主印象很好,若非她,自己和銀竹早就違反扮演守則了,不過對於姜姐的下落,他自是不會隨便告訴別人,眼神閃爍不定地說。
「回家主,姜姐解手去了。」
他雖脫了奴籍,但身份擺在那裡,不能違背,對孟素君的態度,依然和以前一樣。
孟素君猜出了姜遙的去向,聽白毛蹩腳扯謊,還是覺得新奇。
說實話,如今看白毛,便覺得他不像平常奴僕,平常奴僕,從小受奴制教育,是斷不敢這般直視主家的。
白毛眼睛珠子轉個不停,雖在扯謊,但不見奴顏媚骨,背脊挺得直,眼裡也沒有半分尊敬。
孟素君並不介意奴僕如此看她,不過這一點倒讓她心生疑惑,沒有說出來,頷首道:「既如此,待恩人回來,你替我和她說一聲,我去一趟鎮子,或許要很晚回來。」
白毛下意識問:「你去哪?」
孟素君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白毛心裡打鼓,他哪會演戲,自進詭域起,演個奴僕,都是銀竹在旁邊糊弄著,現在被單拎出來,面對原住民,汗水浸濕了背脊,濡濕了手心,低垂著頭,唯恐被孟素君看出異樣。
不過是他過於擔憂了,有姜遙的圓場,孟素君並不會懷疑他是外來世界來的玩家,只以為是姜遙叮囑了他什麼,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孟素君沒有隱瞞,如實說道:「每一副棺木需去城鎮裡的管事登記,夜還不深,我要去見一見地方管事。」
白毛恍然。
孟素君在離開前叮囑道:「鄭叔去了趟渡口和我說了,夜晚切莫靠近雲蛟江,那邊近年來怪事頻頻。」
白毛遙遙望了眼那一條蜿蜒的長江,在晦暗夜色下,好似有一條扭曲猙獰的怪物在咆哮,看著令人不寒而慄。
孟素君別過白毛,帶了兩個道士往城鎮那邊趕。
..
山林野獸眾多,邪祟也多,姜遙先抓了兩隻野兔當甜點,後捕了一頭野豬,飲血途中,聽到身後傳來細微動靜,轉頭看去,便看到一道身影踉踉蹌蹌往外跑。
姜遙吃飽喝足,步伐迅疾跟了上去,攔在了那人的面前。
逃亡之人是一個年紀很輕的男孩,不到十歲,腰間束著獸皮,手握著獸叉,自知逃跑無望,緊握著獸叉,強撐著,眼裡是藏不住恐懼,顫聲道。
「我乃上清道觀弟子,我、我師父就在附近,邪祟你莫殺我……」
姜遙聞言心底生出一絲有趣,順著他的話,好整以暇地說:「你師父在何處啊?」
男孩嘴硬:「就在、在附近。」
姜遙抱臂等待:「那我等等便是。」
男孩預感不妙,眼珠瘋轉,伺機準備逃走。
姜遙沒給他機會,伸手一把奪走了他手裡的獸叉,開口道:「安心,我不喜人血,只愛獸血,對你這個瘦小的凡人,不感興趣。」
男孩不信,但又畏懼她,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姜遙見軟得不行,來硬的。
「我雖不喜人血,但像你這般的小蘿蔔頭,我也想嘗一嘗看的。」
男孩聞言嚇哭,抱著腦袋哀求道:「我妹妹生病了,求求你不要吃我,我死了,我妹妹也會死的。」
姜遙:「我會一些醫術,興許能救你的妹妹。」
男孩豁然抬起頭,眼裡亮晶晶,但想到什麼眼底的光又暗了下來,「你要吃了我們,我才不讓你救。」
姜遙哼了一聲:「我已吃飽,現在只需吃一個小孩就行,可吃不下第二個。」
男孩聽著猶豫一秒,肩膀耷了耷,接著吐出一口濁氣,像是做出了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赴死般說道:「行吧,求你救救我妹妹,我願意成為你的食物。」
姜遙挑眉掃了他一眼:「帶路。」
此地離男孩家裡不遠,路上男孩自報家門,他叫小壯,母親生下他們便去世了,而父親在去年寒冬上山捕獵途中,被野獸咬死。
小壯靠著父親傳下來的捕獵術,和妹妹相依為命。
但在前幾天,妹妹生了病,一點風寒久病不愈,現在連吃東西都吃不下,病情越來越差。
姜遙來到他們家中,映入眼帘的是一處茅草屋,外面圍著柵欄,柵欄被踹得稀爛,院子裡菜地也一塌糊塗,裡屋能稱得上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