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天生壞種

2024-09-21 17:30:17 作者: 酉甜
  南星輕輕拍了拍柏心怡的肩膀,「別害怕,我已經幫你把釘子取出來了,你現在有警方保護,沒人敢傷害你。」

  柏心怡點點頭,瑟縮在南星懷裡。

  雖然這個女孩兒看上去年紀不大,但莫名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見事態逐漸無法挽回,柏向臣連忙道:「心怡,我們這麼做是為了救你!當年你有一個死劫,如果不是無量把你封在這棺材裡,你早就死了……」

  「是嗎?」柏心怡聞言露出譏諷的笑,「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我寧願去死,也不想被封在棺材裡當一個活死人!」

  「心怡……」

  「柏向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恨我嗎?」柏心怡盯著柏向臣,眼眶通紅,「小時候你帶我去遊樂園,故意把我扔在那裡,說我是自己走丟的,要不是有好心人把我送回家,我可能已經被人販子抱走了。

  你恨我霸占了母親的愛,想除掉我,可你不知道,她早就對你失望透頂了!」

  柏向臣眉頭一緊,「你說什麼?」

  柏心怡知道她的話戳到了柏向臣的痛處。

  「她和你父親在一起的時候天天被家暴,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只是站在那裡看著,沒幫她說過一句話。」

  「有次她被打得下不了床,你還埋怨她不給你做飯吃,學著你父親的樣子罵她是個廢人,死了也活該,在你們眼裡女人就是工具,是生物鏈最底層。」

  「後來她嫁給我父親,終於過上了好日子,你卻不舒服了,你覺得你也是她的孩子,也應該像我一樣衣食無憂,所以你又回去哭著求她。」

  柏心怡深呼吸,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她就是太善良了,想著你是她親兒子,還是選擇了原諒,甚至幫你改了姓氏,每月給你幾千塊的生活費……」

  「沒想到你這人貪得無厭,為了霸占她全部的愛,竟然把我封進棺材裡!」

  說到激動之處,柏心怡用力咳嗽起來。

  南星輕輕拍她的背。

  柏心怡喘著粗氣道:「你以後不要姓柏了,一想起你是我哥,我就覺得好噁心!」

  柏向臣還在辯解:「心怡,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我這麼做真的是為了救你……」

  南星實在聽不下去,冷聲打斷:「你確實不是為了得到母愛才把柏小姐封進棺材裡的。」

  柏向臣眼睛一亮,「你看,大師都這麼說了!」

  下一秒,南星話鋒一轉,「你是為了換掉柏小姐的命,因為她註定大紅大紫,你把她的命換到江以柔身上,讓江以柔做你的搖錢樹,這樣一來,你既能控制江以柔,又除掉了眼中釘,可謂是一舉兩得。」

  柏心怡被封在棺材裡好幾年,早就和外面的世界脫節,根本不知道南星說的江以柔是誰。

  而且,換命又是什麼意思?

  見柏心怡表情茫然,凌霄解釋:「柏向臣把你封進棺材是為了完成換命的邪術,你死了會影響術法穩定,活著又有可能發現這件事,所以就變成現在這樣……」

  柏心怡不可思議地看向柏向臣。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能邪惡到這種地步。

  只是……

  「江以柔是誰?」柏心怡聲音顫抖,「是她讓你這麼做的嗎?」

  「江小姐也是受害者。」南星道,「換命一事江小姐並不知情,柏向臣這些年一直控制著她,還囚禁了她的親人。」

  「……」

  柏心怡表情恍惚。

  柏向臣竟然一下毀掉兩個人的人生!

  不……

  不止兩個。

  還有母親。

  母親因為柏向臣的事心力交瘁,很多年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眼看人證物證都齊了,柏向臣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情緒終於崩潰。

  他咬牙看向南星,「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你以為你是傅輕宴的未婚妻我就不敢動你嗎?」

  「那柏總不妨試試?」南星語氣漫不經心,「你的玄師技不如人,你打算怎麼動我?」

  柏向臣啞然語失。

  他現在就是只紙老虎。

  什麼身份地位,在玄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柏心怡迫不及待地問:「大師,他做了這麼多壞事,一定要讓他進監獄!」

  話音剛落,柏向臣就像瘋了一樣朝她衝過來。

  凌霄一腳踹在他身上。

  柏向臣吃痛倒地。

  南星睨著地上的男人,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沒有連夜出逃是因為和無量結契,距離不能太遠,他要守著陣法,你也只能留在這裡。」

  「……」

  「但別忘了,昨天你又是摔下樓梯又是被重物砸,本該躺在醫院,現在只是憑無量靈力吊著一口氣,只要我廢了他的修為,你也死路一條。」

  柏向臣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恐。

  他掙扎著爬起來,問:「那你想怎樣?殺了我嗎?」

  南星搖了搖頭,又看一眼時間,「特調處已經聯繫了柏小姐的父母,他們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柏心怡眼淚撲簌簌落下,「爸爸媽媽……」

  她失蹤這麼多年,他們一定急死了吧?

  柏心怡怕父母被她這個樣子嚇到,連忙問:「大師,他們來之前我能換身衣服嗎?」

  南星點頭,「可以。」

  凌霄愣了一下,湊到南星耳邊:「咱們出來的時候沒帶多餘的衣服。」

  「讓她穿我的就行。」

  「啊?那你……」

  「我穿她的。」

  凌霄看一眼柏心怡心上的血衣:「……」

  「我還有外套。」南星說,「到時候把外套披上誰也看不見。」

  凌霄欲言又止,表情有些為難。

  他想幫忙,但柏心怡穿的是裙子,他身上又是道袍,互換實在太奇怪。

  「我去帶柏小姐換衣服,師兄你幫忙看一下這兩個人。」

  南星說完,便帶著柏心怡去了樓上。

  得知南星要把自己的衣服換給她,柏心怡有點過意不去,她問:「這裡是柏向臣的房子吧?既然是他的房子,肯定也有他的衣服,要不我還是穿他的……」

  「沒事。」南星淡定地解開紐扣。

  柏心怡恨柏向臣恨到骨子裡,又怎麼可能願意穿他的衣服?

  南星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他跟你身材差太多,你穿不上,還是穿我的。」

  很快,兩人就互換了衣服。

  南星套上外衣,藏住裡面的血衣,又幫柏心怡把頭髮整理了一下。

  再看向柏心怡時,發現她正低頭偷偷擦淚。

  「怎麼了?」

  「沒,沒什麼。」

  柏心怡搖了搖頭,勉強揚起笑容。

  她現在除了恨,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南星的所作所為更是讓她意識到,所謂的親緣如此不堪一擊。

  一個陌生人都會對她釋放善意。

  柏向臣作為她同母異父的哥哥,竟然對她下此毒手!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說不定會好一點。」南星沒有勸柏心怡別哭,而是把她摟進懷裡,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

  柏心怡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車停在別墅外面。

  一對年邁的夫妻幾乎是從車上衝下來。

  柏漳和鄧平瑩被凌霄領到別墅里。

  柏心怡坐在沙發上。

  看到父母的瞬間,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爸,媽!」

  「心怡!」

  鄧平瑩緊緊抱住柏心怡,「心怡,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

  柏漳也哭了,「這些年我和你媽一直在找你,終於找到了!」

  看著一家三口抱頭痛哭的場景,南星對柏向臣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為了夫妻倆的情緒著想,她沒有告訴他們活人棺的事,只說柏心怡被困在一個陣法里。

  光是這樣,柏漳和鄧平瑩也心如刀絞。

  他們當做掌上明珠的女兒竟然被人這樣對待!

  那個人怎麼敢的?

  回過神來的柏漳問南星:「囚禁我女兒的人在哪?我要見他!」

  南星還沒開口,就聽柏心怡道:「是柏向臣,是他聯手一個道士做的局,爸,媽,他真的太惡毒了!」

  聽到柏向臣的名字,鄧平瑩腳下一晃。

  怎麼會是他……

  看出鄧平瑩一閃而過的失神,柏漳忍不住皺眉:「阿瑩,你不會還想袒護他吧?他對心怡做出這種事,已經沒救了!」

  鄧平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不會……」

  她不會再袒護他了。

  當年柏向臣跪在地上求她原諒的時候,她給過他一次機會。

  這次她不會再犯傻了。

  鄧平瑩深呼吸,道:「他是個成年人了,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何況他對心怡做這種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柏心怡握住鄧平瑩的手,「媽,雖然我沒他有錢,但我也會努力賺錢養你們的!」

  鄧平瑩揉了下柏心怡的頭髮,「傻孩子,媽不在乎那些,你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

  柏心怡失蹤後,他們夫妻倆全國各地的找,連房子都賣了。

  柏向臣呢?

  他沒有給他們打過幾次錢,逢年過節也從不問候。

  從那時起,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人們總說人心是可以被焐熱的。

  但有些人生來就是壞種。

  「小姑娘,柏向臣在哪?我想見他。」鄧平瑩問南星。

  柏心怡一驚,「媽,你見他幹什麼?」

  鄧平瑩拍拍她的手,「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他說清楚。」

  柏心怡抿了抿唇,又看向南星。

  「那兩個人已經被控制住了,你母親不會有危險。」

  柏心怡這才放心。

  柏漳也知道妻子是想要一個說法,便由著她去了。

  鄧平瑩來到地下室,看到柏向臣板板正正站在那裡,身上被貼了一張符紙。

  她強忍著怒火走到柏向臣面前。

  見鄧平瑩來了,柏向臣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連忙道:「媽,媽你來了,你聽我解釋……」

  「啪——」

  鄧平瑩伸手甩了柏向臣一巴掌。

  柏向臣愣了一下。

  緊接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為什麼打我?」

  「為什麼打你……你說為什麼?」鄧平瑩呼吸急促,眼圈紅紅的,「心怡是你妹妹,你怎麼捨得對她做這種事?」

  「我做什麼了?我不過是想幫她續命,你別聽那丫頭的一面之詞……」

  見柏向臣到了這會兒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鄧平瑩無奈地搖頭,眼底閃過一絲絕望。

  「我以為你和他不一樣……」

  鄧平瑩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的前夫,聶明輝。

  聶明輝人高馬大,生性殘暴,天天對她家暴。

  那年頭大家對家暴還不太重視,娘家人看她被打了不僅不心疼,還勸她好好過日子,別太挑三揀四。

  他們的經典話術:哎,你們孩子都有了,再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忍一忍就過去了。

  鄧平瑩一開始確實忍了。

  她不敢忤逆聶明輝,為了少挨幾頓打,對他的要求百依百順。

  聶明輝也是陰險,一邊折磨她,一邊給兒子灌輸「女人一無是處」的思想觀念。

  久而久之,連兒子都開始瞧不起她。

  直到有一次聶明輝喝高了,再次對她大打出手。

  當時柏向臣的同學來家裡做客,兩人在臥室里看電影,她在客廳里挨聶明輝揍。

  她被打得鼻青臉腫,門牙都掉了一顆,結果換來的竟然是柏向臣一句:「我同學還在呢,真給我丟人現眼。」

  鄧平瑩心如死灰。

  當晚趁著丈夫兒子睡著,一個人遠走高飛。

  她不知道自己一個已婚婦女能去哪。

  但不管去哪,都比呆在那人間煉獄強。

  後來鄧平瑩在外地找了份保姆的工作,認識了現在的丈夫柏漳。

  柏漳家境普通,但人很老實,看鄧平瑩一個女人背井離鄉,經常幫襯她。

  她過生日,還給她買蛋糕慶祝。

  鄧平瑩長這麼大從沒被一個男人這樣對待過,對柏漳十分感激。

  再後來,隨著兩人關係越來越近,她把自己已婚,還有個兒子的事告訴了柏漳。

  沒想到柏漳聽後完全不嫌棄,還告訴她家暴是不被法律允許的,可以托人幫她起訴聶明輝。

  萬萬沒想到,律師還沒聯繫上,鄧平瑩先收到聶明輝的死訊。

  原來聶明輝在她離家後就沾上賭癮,欠了一屁股債,結果在逃債的過程中不小心死了。

  至於柏向臣,聶明輝死後沒人照看,小小年紀就混起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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