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棺材裡的女人
2024-09-21 17:30:17 作者: 酉甜
凌霄:「我和南星下去看看,其他人留在車上待命。」
顧小爍不滿地嘀咕:「為什麼我們待命?我也想下去。」
「你下去幹什麼,別給哥哥姐姐添亂。」經紀人不知道顧小爍的身份,以為他就是個來湊熱鬧的小朋友,下意識吐槽。
顧小爍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不下去就不下去,正好外面趴著一隻鬼,我可以跟它玩兒。」
說完,便對著車窗敲打起來。
眾人一陣毛骨悚然。
「他這是幹什麼呢……」
「小爍有陰陽眼。」
南星說完,經紀人的臉都白了。
是她有眼不識泰山了!
南星和凌霄下車,很快來到別墅門口。
和想像中一樣,門是開著的,裡面早就人去樓空。
「無量這是什麼意思?」凌霄不解。
人走了,但陣法還在。
難道他們想當亡命徒?
「無量在陣法外面加設屏障,說明陣法很重要,他不會一走了之。」南星道,「這麼做只是障眼法。」
凌霄走進別墅。
還沒靠近那扇門,就感覺到一股很重的陰氣。
凌霄把手放在門上。
須臾,眉頭擰緊。
「師兄能感覺到裡面布了什麼陣嗎?」
「什麼陣不清楚,但裡面有人。」凌霄頓了頓,「活人。」
南星聞言,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嚴峻。
裡面有活人,意味著無量在用活人布陣。
這是邪術中的邪術。
「能破開嗎?」
「我試試。」
凌霄後退半步,雙手掐訣念出破陣口訣。
一道金光打過去,屏障紋絲不動。
「這屏障太厚,靠你我之力勉強能破開,但破開之後就無法再抵禦無量。」
南星皺了皺眉。
忽然,她想到什麼。
「師兄,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幻影移形到達一定時速時,可以無視陣法?」
凌霄很快明白南星在想什麼,「你要用幻影移形?不行,萬一移動過程中被屏障擋住……」
就會像玩遊戲穿模一樣,輕則卡在屏障里,重則四肢分離。
南星沉默片刻,道:「應該不會的。」
「何以見得?」
「因為我用鏡像通道的屏障試了一次,沒卡住。」
「……」
「而且我在落花村也嘗試過帶人一起移動,速度沒有變慢。」
凌霄欲言又止。
南星看出他還有顧慮,又問:「師兄覺得我面相怎麼樣?」
凌霄愣了一秒,如實答:「早年坎坷,中年以後福運滿溢。」
「那就說明我不會被這屏障大卸八塊。」南星說著抓住凌霄手臂,「師兄就信我這一次?」
凌霄張了張嘴,千言萬語還是匯聚成一句:「好,我信你。」
他這個小師妹膽大心細。
雖然有時候天馬行空,但都是建立在理論基礎上。
靠譜是絕對靠譜。
見凌霄答應了,南星也不猶豫,立刻念道:「形隨心轉,千變萬化……」
「唰——」
剎那間,兩人身影消失不見。
凌霄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人已經來到昏暗的地下室。
兩人這才意識到,那扇門後面連著的是一道長長的階梯,直通地下室。
凌霄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身體。
沒缺胳膊也沒少腿。
「成功了。」想法得到證實,南星有點開心。
難得見她臉上露出笑容,凌霄有些恍惚,但也沒忘提醒:「這次雖然成功了,但還是儘量不要用這種方法,畢竟有賭的成分。」
「明白。」
南星也清楚,事分輕重緩急。
不到緊急關頭,不會做冒險的事。
兩人在地下室轉了一圈,感覺溫度很低,陰氣也更重。
凌霄循著陰氣源頭找過去,在一道堵死的牆前面停下,沉聲道:「人在裡面。」
南星挑眉,「無量竟然做了雙重保險?」
外面設立屏障不夠,又在裡面弄了機關。
借著地下室的幽光,南星看到牆上有一塊巨大的八卦盤。
八卦盤由三部分組成,內圈卦象,中間方位,外圈八神。
南星盯著八卦盤了一會兒,問凌霄:「師兄,這個你會嗎?」
凌霄伸手轉動八卦盤。
很快,機關便發出「咔噠」一聲輕響。
石門打開。
南星有些驚訝,「怎麼解的?」
凌霄道:「值符,九天,九地……這八神的順序為陰局,無量在這裡弄八卦陣並不是為了雙重保險,而是想讓裡面的陣法更牢固。」
所以,解法也不需要深究。
只需按最基礎屬性對準即可。
與此同時,另一邊。
無量坐在燭火前,屏息凝神。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燭火劇烈搖曳起來!
無量猛地睜開雙眼。
「怎麼會……」
那兩個人沒有破她的陣,卻直接進了地下室的石門?
無量迅速起身。
身後的柏向臣連忙問:「你去哪兒?」
「那兩個人去了地下室。」
「什麼?!」
「你先休息,我過去看看。」
柏向臣這會兒哪還有心思休息?
他連忙穿上外套,「我跟你一起去。」
無量怕柏向臣一個人在這不安全,沒有拒絕。
他已經料到南星今晚會過來,特意帶柏向臣來到他的住處。
為了隨時穩定陣法,他住得離柏向臣不遠,這樣來回也方便。
地下室這邊。
南星和凌霄走進石門,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
只見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口棺材,上面貼滿黃符,牆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經文,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南星下意識皺眉。
她想起凌霄剛才說,這下面有個活人。
難道是在棺材裡?
正想著,凌霄走到棺材前面,伸手推了推棺蓋。
隨後道:「南星,幫我一把。」
南星連忙上前。
兩人扶著沉重的棺蓋,一點點挪開。
棺材裡仿佛是血腥味的源頭,腥臭無比,南星屏住呼吸。
下一秒,一張慘白的臉映入眼帘。
那是一個女人,雙眼緊閉,看上去和一具死屍沒什麼區別。
但卻是活著的。
「活人入棺,這是想讓地府察覺不到她還活著。」
凌霄一語道破真相。
南星卻有些奇怪,「無量為什麼這麼做?」
「要麼是和她有仇,要麼是為了換命。」凌霄頓了頓,「我更傾向於後者。」
換命……
南星微微皺眉,似乎想到什麼。
「你先收集證據,我想辦法把她弄醒。」
「好。」
雖然這種案件屬於玄學,但也要有充足證據,南星掏出手機拍下現場的情形,發到特調處群里。
此時,大巴車上的幾個人收到信息,紛紛發出驚嘆。
「活人入棺!」
「這無量也太狠了……」
「南星和凌霄在裡面不會有危險吧?」
遠在特調處的紀芸私戳幾人:【保護好她們,警方全力配合。】
眾人:「……」
這種事好像還真沒必要出動大量警力。
司寰宇很擔心南星,忍不住問:「怎麼了,裡面什麼情況?」
「裡面有一口棺材。」顧小爍嘬著棒棒糖,雲淡風輕道,「棺材裡有個女人。」
司寰宇:「然後呢?」
「然後,那個女人還活著。」
「……」
他只是想問南星有沒有危險!
時少宇看出他在想什麼,安慰道:「無量還沒現身,星姐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車窗外面便閃過兩道人影。
簡融美皺眉,「剛才是不是有兩個人跑過去了?」
「是無量嗎?」
「咱們要不要下去幫忙?」
簡融美看一眼嘬棒棒糖的顧小爍,又看一眼時少宇。
隨後搖頭,「還是別下去添亂了。」
她是靈媒,顧小爍是陰陽眼。
兩人都不會術法,去了也幫不上忙。
「我現在膽子很大了,不會給他們添亂!」時少宇還想下去,卻被經紀人攔住,「時先生,現在這輛車上只有你會術法,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時少宇一愣。
這話……好像也沒說錯?
而且比起過去幫忙,明顯還是保護這一車人更有成就感。
這麼一想,時少宇立馬坐回到座位上,信誓旦旦道:「有我在,保證不會讓你們有事!」
……
無量和柏向臣趕到地下室時,凌霄正欲用指尖血喚醒棺材裡的女人。
無量一驚,揮動拂塵就要打過來。
南星抽出一張符紙甩過去。
符紙吸收了拂塵釋放的金光,瞬間化為一灘灰燼。
「小丫頭,你言而無信,枉為玄門中人!」無量氣急敗壞。
南星則是一臉無辜,「這次是特調處出動,與我無關,何來言而無信?」
「你……什麼意思?」
凌霄從胸前掏出一張工牌,「京城特調處前來辦案。」
無量嘴角一抽,「你什麼時候加入的特調處?」
「問這個幹什麼,你也想加入嗎?」凌霄挑眉,「不過今年的編制已經滿了,你想來也來不了。」
「……」
無量定了定神,略帶嘲諷道:「我以為全清觀的術法大賽魁首有什麼凌雲壯志,沒想到只是加入特調處,為那些條子辦事。」
「那也比你為一個畜生辦事強。」凌霄眸光一凜,看向旁邊的柏向臣。
柏向臣昨天又是摔下樓梯,又是被鹿頭砸,理論上應該躺在醫院。
但因為和無量結契,這會兒還能完好無損站在這裡。
聽到凌霄罵他畜生,他並不生氣,而是道:「就算是特調處出面也不該動我房子裡的人,棺材裡的人是我妹妹,她命數已盡,無量把她封在這棺里,就是為了留她一口氣,難道這種事你們特調處也要插手?」
南星:「你說,她是你妹妹?」
柏向臣點頭,「對,她叫柏心怡,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南星細看兩人面相,的確有親緣像。
但如果棺材裡的女人是柏向臣妹妹,他又是想用她的命換誰的命?
正想著,無量再次走向棺材。
「別過來。」凌霄沉聲,「你該知道妨礙警方辦案的後果。」
「……」
無量一時啞然。
玄門雖然獨立存在,但到底是受制於華國法律,跟警方硬碰硬的後果必然是吃牢飯。
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凌霄將指尖血按在女人眉心。
柏向臣皺眉。
無量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已經想過最壞的後果,就是屏障被破開,活人棺被發現。
但好在棺材裡的女人跟柏向臣有血緣關係,又還活著。
那就算不得命案。
不是命案,特調處也不能直接把他們抓走。
凌霄對著假死的女人念了道口訣,女人眉間一點朱紅當即冒氣黑煙。
貼在棺材上的符紙也發出燒焦的聲音。
不消片刻,女人緩緩睜開雙眼。
那雙眼睛空洞、渾濁。
連轉動都有些困難。
「柏心怡,聽的到我說話嗎?」
「……」
無量冷笑,「她命數到了,強行續命才活到現在,三魂七魄被封住,你叫也沒用。」
凌霄沒有理會無量,又叫了幾聲,女人還是沒反應。
整個過程,南星不發一語。
她一眨不眨盯著棺材裡女人的面相。
越看,越不舒服。
「我知道你們是按章程辦事,私下搞這種陣法也是我的不對,但……」柏向臣深呼吸,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實在捨不得我妹妹,她還年輕,我想著用這種方式把她留下……」
如果是不認識柏向臣的人,可能真被他的樣子給騙了。
南星收回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道:「她的確是你妹妹,但不是同父同母。」
柏向臣臉色一變,很快又恢復如常。
「的確,我跟她是同母異父,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感情深厚。」
「你們也沒有感情。」
「……」
女人甦醒後,原本掐算不出的命數忽然變得清晰許多,南星喃喃道:
「柏心怡,1990年生人,八字月柱天乾食神,地支偏財,是典型的食傷生財命,天生才藝過人,有成名之相。」
「柏小姐用神為癸水,三年前為癸卯年,屬於癸水正印當令,流年又有神煞將星。」
「將星主詮釋地位,也有『嘉獎』之意,如果她醒著,那年本該名利雙收,成為萬眾矚目之人。」
「可她現在卻躺在這裡,生不生,死不死……」
南星抬眸,冷冷看向柏向臣。
「柏總,還需要我把話說得更清楚些嗎?」
柏向臣對上南星的目光,只覺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無量明明已經把柏心怡八字換掉了……
她是怎麼掐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