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包辦婚姻
2024-09-21 17:30:17 作者: 酉甜
段清秋一句話,成功將傅從雲的怒火點燃。
他輕易不發火,發起火來卻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男人邁步走到段清秋面前,周身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
「段清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給傅輕宴下死咒的人已經抓住了,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倒是你,未經我允許擅自查我的行蹤……」
「是不是你也想像莊韻然一樣,被掃地出門才開心?」
段清秋被傅從雲冰冷的言辭嚇到,瑟瑟發抖地退後半步,「不,我沒有……」
「你是傅家的大少夫人,有你自己該做的事,其他的不要多問。」
見段清秋臉色難看,傅從雲放緩表情,輕輕抬手撫上她的長髮。
「我對你的要求並不高,只要你管好伊伊,等她成為傅氏繼承人的那天,你我都能高枕無憂。」
段清秋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可我不想讓伊伊當什麼繼承人……」
傅喬伊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條條框框裡。
外人都以為是她這個當媽的太嚴苛。
實際上,很多要求都是傅從雲定下的。
聽到段清秋這麼說,傅從雲眼底所剩無幾的溫柔一掃而空。
他大手滑至段清秋的後頸用力扣緊,一字一句:「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段清秋眼神惶恐,卻還是咬牙道:「我說,我不想讓伊伊當傅氏的繼承人。」
傅從雲神色更冷,指節不斷發力迫使段清秋抬起頭。
「她是我傅從雲的女兒,她不當繼承人誰來當,傅輕宴的孩子嗎?」
「……」
「段清秋,別忘了湛雪是怎麼害我的。」傅從雲迎著女人水意朦朧的雙眼,「如果不是她給我下藥,我們會有兒子的。」
段清秋試圖掙脫,「從雲,你放手……」
她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殺氣。
那是來自於傅從雲謙遜外表下的真實底色。
的確。
出身豪門的他如果沒有一點手腕,又怎麼可能混到現在?
「她為了扶傅輕宴上位不擇手段,我憑什麼替她考慮?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好好培養伊伊,傅氏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正說著,耳邊響起敲門聲。
「叩叩叩——」
「誰?」
「爸爸,是我,有卷子需要你簽字。」
傅從雲回過神來,放開段清秋。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把門打開,再次恢復到溫柔慈父的形象。
段清秋不想讓傅喬伊看到她此刻的表情,轉身進了浴室。
門外,傅喬伊和傅從雲的對話聲傳來。
段清秋擰開水龍頭。
冷水澆在臉上,讓她的情緒平復了幾分。
悲涼隨之蔓上心頭。
人前她和傅從雲是模範夫妻。
人後卻只是傅從雲的傀儡。
傅從雲說一,她不敢說二。
但她知道,傅從雲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
一切變化都源於八年前的一場意外。
當時傅家舉辦家宴,傅從雲作為長子備受矚目。
他遊走於賓客中侃侃而談,不可謂鋒芒畢露,卻也足夠耀眼。
過程中,他從傭人手中接過一杯酒。
卻不料這一杯酒下去,頓時腹痛難忍。
也是因為這場意外,他生育能力受損,再無生二胎的可能。
傅彧升徹查了家中所有監控錄像,並未發現端倪。
傅家瞞下此事,對外只稱傅從雲是吃壞了東西。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傅從雲都沒有走出來。
他懷疑過傅正陽,懷疑過傅輕宴,懷疑過身邊所有人。
直到有一天,一個傭人找到他,說她看到那杯酒是湛雪吩咐下人送過去的。
傅從雲頓時撥雲見日。
他開始回憶湛雪平日裡對他的一點一滴,回憶父親看傅輕宴時欣賞的目光。
他守著這個秘密到現在,眼睜睜看著傅輕宴獨攬傅氏大權,不得已將希望寄托在傅喬伊身上。
思緒回籠,段清秋關掉水龍頭,走出浴室。
傅喬伊已經離開了。
男人表情平靜,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對不起,剛才是我衝動了。」傅從雲向她道歉,「脖子還疼嗎?」
段清秋搖了搖頭,躺到床上。
她聽到傅從雲進了浴室,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隨後拿起傅從雲隨手放在床上的手機,解鎖密碼……
……
畫送走後,傅輕宴果然不再頭疼。
回復完工作郵件,男人目光落在糖紙上。
須臾,拿起亞克力玻璃罩,隨手扔進抽屜。
與此同時,江岑來到辦公室。
「傅總,您安排調查的信息查到了,祁小姐當年的確有登島信息。」江岑將文件放到桌上,「不過,我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傅輕宴隨手翻閱文件,「哪裡不對勁?」
「祁小姐前腳剛承認自己是小丸子,後腳就有人將這件事曝了出去,現在媒體上到處都是您和南星小姐婚變的傳聞……」
傅輕宴微微皺眉,用電腦打開某博。
果然,他和祁寶兒的名字掛在熱搜上。
幾個大V繪聲繪色描寫了兩人在玉壺島上相遇的經歷,以及重逢後的尷尬局面。
更有人猜測,祁寶兒的出現會讓他和南星的婚事直接告吹。
傅輕宴隨便點開幾條評論。
【是個男人都拒絕不了白月光,傅輕宴也不例外。】
【如果他真的扭頭去找祁寶兒,我只能說,星星獨美!】
【我來唱個反調,你們不覺得久別重逢的戲碼很感人嗎?天降永遠比不過竹馬……】
【兩人也就見過一面,算哪門子的竹馬?】
【白月光比竹馬更可怕!】
擔心傅輕宴動怒,江岑連忙道:「我馬上去讓人撤掉熱搜……」
「不必。」傅輕宴關掉網頁,「既然祁小姐已經拿出她是小丸子的證據,那我也該履行承諾,送她一份謝禮。」
江岑有些詫異。
但看到傅輕宴平靜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可能是真的想要感謝祁寶兒。
畢竟,對方這步棋走得實在太差勁了。
安排完謝禮,傅輕宴起身道:「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江岑看一眼時間,心中瞭然。
從前傅輕宴經常加班。
但現在為了準時接南星下班,每天打卡時間不到就撤了。
就這,居然還有人懷疑他會移情別戀?
……
特調處。
時間剛跳到六點,南星就接到傅輕宴的簡訊。
只有四個字:到樓下了。
自從傅輕宴向她表露心意,每天雷打不動這個時間發信息過來。
南星勸過幾次,讓他不用特意來接。
但這話進了傅輕宴的耳朵,就像水進了竹筐。
說也白說。
「星姐,剛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說自己一覺醒來變成了老太太。」秦祈走過來,「噢對了,報案人十八……」
「好,一會兒我去看看。」
南星想了想,給傅輕宴回覆:【加班,不用等。】
傅輕宴沒回。
事情處理完已經將近八點。
南星穿上外套走出特調處,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門口。
車窗降下,露出傅輕宴的臉。
南星有些驚訝,「你還沒走?」
從她發信息到現在都過去兩個小時了。
傅輕宴難道一直在這裡等著嗎?
「上車吧。」男人開口,表情看不出半點不耐煩。
南星坐上副駕,還沒來得及問傅輕宴是不是等很久,一束滿天星便塞到她懷裡。
「送你的。」
南星捧著鮮花,杏眸睜大。
「我等的無聊,去附近轉了轉,剛好看到有個老人在賣花,就買了一束。」
傅輕宴故意把話說得雲淡風輕。
南星低頭聞了聞,說了聲「謝謝」。
傅輕宴勾了勾唇,握著方向盤將車子駛上公路。
南星小心翼翼抱著懷裡的花,不時看一眼開車的男人,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萌芽。
原來被人等待是這種感覺?
好像空蕩蕩的心被一點點填滿,暖意隨之蔓延。
忽然,手機鈴聲打破車廂中的寂靜。
南星剛接通電話,就聽到霍酒酒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過來。
「南星,不好了,我媽媽不見了,我找遍整個別墅也沒找到她……」
因為聲音太大,即使沒開功放,旁邊的傅輕宴也聽得清清楚楚。
沒等南星開口,男人便打開定位,將目的地改成「觀瀾別墅」。
「你先別急,我馬上過去。」
安慰完霍酒酒,南星掛斷電話,看向傅輕宴。
「你等了我那麼久,是不是還沒吃飯,餓不餓?」
「餓。」
「那先停車買點吃的?」
以南星的經驗,孟聽瀾忽然不見應該不是跑出別墅了,而是魂體虛弱,導致霍酒酒看不見她在哪。
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感覺到南星的關心,傅輕宴心中竊喜。
「不用,抽屜里有費列羅,你餵我一個。」
南星聞言拉開抽屜,看到裡面放著滿滿當當的巧克力。
她記得之前這裡還是奶糖。
「上次看煙花的時候我看你吃了好幾個。」傅輕宴目不轉睛看著前面的路,解答了南星心頭的疑惑。
南星拿出一顆巧克力,撕開上面的包裝紙。
其實她很喜歡吃甜食。
小時候師父每年下山歷練都會帶糖回來,她作為道觀最小的孩子,得到的糖果也最多。
但師父不讓她多吃,說會長蛀牙。
於是她就偷偷把糖藏在枕頭下面,直到糖果過期。
後來師父重傷閉關,就再沒有人給她帶糖回來了……
思緒回籠,南星拆開包裝紙,將巧克力球遞到傅輕宴嘴邊。
傅輕宴叼住,唇邊笑意更深。
半小時後,兩人來到觀瀾別墅。
霍酒酒眼睛又紅又腫,看到南星連忙問:「我媽媽該不會是跑出去了吧?」
南星看一眼站在霍酒酒身後的孟聽瀾。
「沒有,她還在。」
「還在?那我為什麼看不到?」
南星走到孟聽瀾面前,伸手輕輕觸碰她的魂體。
和想像中一樣,魂體力量十分微弱。
「我是不是要消失了?」孟聽瀾看著她,眼底滿是憂傷,「最近我總覺得渾身乏力,酒酒也總是看不到我……」
一開始霍酒酒只是偶爾看不見。
到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你魂體虛弱,在陽間逗留越久越嚴重。」南星道,「稍後我去加固一下陣法,讓你的魂體恢復一些。」
「南星……」孟聽瀾叫住她,「我知道自己留在人間是違背天道,要不你還是把我送走吧,酒酒長大了,沒有我,她一樣能過得很好。」
經過這段時間和霍酒酒的相處,孟聽瀾發現她早已不是印象中那個處處依附他人的小姑娘。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霍酒酒未來的人生只會比現在更精彩。
南星沉默片刻,道:「我答應過酒酒幫她完成心愿,不能食言。」
霍酒酒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孟聽瀾看到她穿上婚紗的樣子。
而她知道,孟聽瀾也盼著這一天。
「南星,我媽媽跟你說什麼了,她是不是想走?」霍酒酒抓住南星的手臂,「你不要答應她,千萬不要答應她!」
看著霍酒酒這副樣子,孟聽瀾心如刀絞。
南星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會幫她穩住魂體。」
如果不是霍酒酒身上的姻緣線已經出現,說不定她會勸她放下執念。
但現在,距離實現願望只有一步之遙……
南星來到花園裡的陣眼,轉頭問傅輕宴:「可以幫我一下嗎?」
傅輕宴心領神會。
他走到南星旁邊,伸出手,「是這麼幫?」
南星點點頭,自然而然牽起傅輕宴的手。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傅輕宴的氣運已經恢復大半,藉助他的力量可以使陣法更加牢固。
南星借了些靈力到身上,雙手結印打向陣眼。
「呼——」
庭院捲起一股冷風。
緊接著,別墅里傳來霍酒酒興奮的聲音。
「媽!」
「酒酒……」
南星放下雙手,閉目調息片刻。
再睜眼,聽到傅輕宴問:「孟聽瀾還能等到霍酒酒結婚的那天嗎?」
且不提霍酒酒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
就算有,兩人總要談一段時間才能結婚吧?
「酒酒有閃婚的面相,在處理感情這方面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
說白了,就是沒那麼瞻前顧後。
她喜歡一個人還是討厭一個人,全憑感覺。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閃婚?那看來霍叔叔已經給她物色到合適的人選了。」
傅輕宴不清楚霍酒酒姻緣宮的異動,以為她和自己一樣都是包辦婚姻,下意識感慨:「其實包辦婚姻也不都是悲劇,就比如咱們……」
「酒酒和那個人算不上包辦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