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轉生陣

2024-09-21 17:30:17 作者: 酉甜
  【我就想知道,這種事是真實存在的嗎?】

  【先不論真實性,就說丈夫變兒子這個設定……也太變態了吧?】

  【何止是變態啊,簡直是嘆為觀止!】

  【怪不得飛鳥的媽媽管他那麼嚴,還禁止他和異性接觸,原來是把他當丈夫了啊。】

  【我的天,這女人腦子絕對有問題,趕緊送精神病院吧……】

  網友們被鄒倩的所作所為刷新三觀,拼命吐槽。

  警方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不過,現場最大的受害者還是飛鳥。

  他現在不僅要接受自己有一個殺人犯母親,還要接受母親對自己的愛是畸形的,扭曲的……甚至是沾滿鮮血的。

  大抵是清楚罪責難逃,鄒倩不再狡辯,她慘白著一張臉,眼睛直勾勾盯著地面。

  須臾,她抬起頭,用一種十分瘮人的目光看向電腦屏幕里的南星。

  「那又怎麼樣呢?」

  「儀式已經完成了,他活過來了……」

  「這就夠了。」

  飛鳥渾身發冷。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母親這個樣子。

  偏執、陰狠。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可怕。

  「可惜,這只是你的美好願景。」南星兜頭一盆冷水澆上去,「你的儀式根本沒有成功,你的兒子和你的丈夫自始至終都是兩個人。」

  鄒倩瞳孔一震,「這……這不可能!」

  「布置轉生陣需要很高的修為,並不是誰都可以,你從古籍上找到的那些只是皮毛。」南星道,「書上只告訴你要找什麼生辰的人充當祭品,卻沒說如何配合八字,還有那些符文,也不是刻上去就行,還需要注入邪靈之力。」

  「……」

  「你自認為布下了一道天衣無縫的轉生陣,其實只是在地下埋了一些屍骨而已,正好這些屍骨成了定罪的證據。」

  鄒倩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更不能接受儀式沒有成功。

  她恍惚道:「你在騙我,儀式肯定成功了,他們明明那麼像……」

  「他們是父子,像有什麼奇怪的?」

  【哈哈哈忽然有點想笑是怎麼回事?】

  【這女人是不是沒學過生物?】

  【話說回來,她一定很愛她丈夫吧,愛到連兒子都能成為犧牲品……】

  看著母親偏執的樣子,飛鳥只覺得毛骨悚然。

  「你這個瘋女人!」他忍不住大罵,「看來我讓警察抓你一點都沒錯,你就是個魔鬼!」

  鄒倩回過神來,倏然看向飛鳥:「飛飛……不,阿深,你是阿深,你只是礙於我們之間的關係才不敢承認的,對不對?」

  飛鳥:「……」

  阿深是他父親的名字。

  如果說上一秒他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那現在,他徹底絕望了。

  飛鳥努力控制住情緒,對警察道:「警察同志,她瘋得很厲害,你們快把她帶走吧。」

  「阿深!是我啊,我是倩倩……」女人還在大喊,聲音尖銳得像是在哭喪。

  警察看著女人的瘋態渾身發毛,準備先將人押走。

  就在這時。

  「不對。」飛鳥忽然想到什麼,口中喃喃道,「不對,有問題……」

  「小伙子,你還有什麼新的證據要提供嗎?」警察問。

  飛鳥恍惚地嘀咕了幾句,猛地看向鏡頭裡的南星。

  「你剛剛說她在我父親忌日那天生下我,是完成邪教儀式的必要條件?」

  「嗯。」

  「那她是怎麼保證這兩件事同時發生的呢?」

  飛鳥話一出口,警方的人不約而同冒出一身冷汗。

  是啊……

  孩子出生姑且可以有預產期。

  但人死怎麼可能有準確時間?

  如果飛鳥的父親沒在那天去世,儀式不就完不成了?

  她殘忍殺害七人布置陣法,明顯是抱著轉生陣必成的決心。

  所以,如果男人沒有在那天去世,她也會用她的辦法,讓男人在那天去世……

  飛鳥不可思議地看向鄒倩,沙啞著嗓音問:「我爸也是你殺死的?」

  鄒倩用沉默回答了他的問題。

  「怪不得……」飛鳥喃喃,「怪不得大師說我爸不是死於癌症。」

  原來他是被這個瘋女人殺死的!

  「鄒倩,你真殺了你老公?」警察看向鄒倩。

  那眼神,儼然在看一隻牲畜。

  鄒倩的目光一寸寸變冷。

  忽然,她嘴角一咧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

  警察:「……」

  鄒倩抬眸,輕佻給挑起眉梢,「是啊,是我殺的他,不過他本來也快死了。」

  「他癌症晚期,每天痛不欲生,我殺他是為了幫他解脫。」

  「再說,他不是復活了嗎?」

  「他通過我的肚子出來了喲……哈哈哈!」

  眾人:「……」

  「那可是八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麼能……」飛鳥渾身發抖。

  以前他只是聽說邪教害人。

  但當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才明白有多可怕。

  「哈哈哈,他被我生出來了喲,哈哈哈……」

  鄒倩時而悲傷時而狂笑。

  現場的警方忍無可忍,黑著臉將她押了出去。

  須臾,帶隊的警察走到飛鳥面前,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似乎是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他。

  而飛鳥這一刻也終於明白南星說的「很快就能擺脫」是什麼意思了。

  「你的願望實現了。」南星道,「從今往後她不會再纏著你,你自由了。」

  飛鳥捏緊拳頭,面如死灰。

  他是想獲得自由,但不是通過這種方式。

  他猶豫片刻,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轉生儀式嗎?」

  南星不置可否,「也許有,也許沒有,但這些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不是嗎?」

  「……」

  「小伙子,我們先回警局了,有事隨時聯繫。」警察將一張名片遞給飛鳥。

  飛鳥接過名片,顯然還沒從剛才的事裡回過神來。

  直到南星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下了。」

  飛鳥才急急忙忙道:「大師,之前我對出言不遜,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南星表情平靜,「你也是受害者,可以理解。」

  從她第一眼看到那張合影就覺得不對勁。

  沒想到事實果然如她所想,牽扯出一樁涉及邪教的命案。

  飛鳥又給南星打賞了幾個禮物,隨後切斷連線。

  ……

  另一邊。

  鄒倩被帶到警車上。

  車上除她之外還有三名警察。

  坐在她旁邊的,和前面開車的都穿著警服。

  只有副駕的那位穿的是便服。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膚色看起來很白,像死人的那種白。

  鄒倩一開始並沒在意,還在哈哈大笑,直到車子起步,她透過後視鏡看到男人脖子上掛著的東西,笑容瞬間凝固。

  ——那是丈夫死後,她親手在他脖子上掛的轉生牌。

  她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盯著男人的後腦勺,試探地問:「前面那位警官,你脖子上掛著的東西……能給我看看嗎?」

  開車的警察以為鄒倩是在跟他說話,皺眉道:「我脖子上沒掛東西。」

  「不是你,是你旁邊那個。」

  「旁邊?」警察看一眼副駕的空位,「我旁邊沒人。」

  「沒人?怎麼可能!」鄒倩睜大雙眼,死死盯著副駕上的男人,「他就坐在那兒呢,你看不見嗎?」

  「我警告你鄒倩,別疑神疑鬼的!」旁邊的警察不耐煩道。

  鄒倩欲哭無淚。

  副駕上明明就坐著人,為什麼其他人都看不見?

  就在這時,男人緩緩轉過頭來。

  待鄒倩看清男人的臉,整個人都凍住了。

  因為那男人根本不是什麼警察。

  而是她的丈夫,阿深!

  「倩倩,我好冷啊。」

  阿深臉色慘白,眼窩凹陷,身子瘦的幾乎只剩骨架。

  他的頭髮濕漉漉地黏在臉上,乾澀的唇瓣不斷囁嚅:「好冷啊,我好冷啊……」

  「阿、阿深,是你嗎?」鄒倩顫抖著聲音問。

  「好冷啊,倩倩,把我撈上來好嗎?」

  男人像是聽不到她的問題,一個勁兒的重複。

  而這時鄒倩發現,男人的上半身對著前面,只有腦袋擰了過來,整個人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盯著他,看上去格外瘮人。

  「鄒倩,你有完沒完?」警察見鄒倩一直對著空氣說話,以為她在演戲。

  鄒倩反應過來丈夫那個樣子不可能是活人,一把抓住警察的胳膊,戰戰兢兢道:「警官,我丈夫在前面,他回來了,他回來找我了!」

  「是嗎?那你不跟他敘敘舊?」警察不耐煩地將鄒倩推開,「別以為你裝瘋賣傻就能躲過法律制裁,我告訴你,不可能。」

  「沒、沒有,我真的看到他了……」

  鄒倩拼命解釋。

  但警察根本不信。

  阿深保持著身首扭曲的姿勢,不停重複:「倩倩,我好冷啊,把我撈上去好嗎?」

  鄒倩的雙手被銬著,連耳朵都捂不了,只能任由男人在他耳邊碎碎念。

  最後她忍無可忍,尖叫道:「好了,不要再說了!!!」

  男人停止念經,歪頭看她:「為什麼,你不愛我了嗎?」

  鄒倩被折磨得快要崩潰,下意識答:「愛,當然愛,我要是不愛,怎麼會給你弄那個轉生陣?」

  「可是我沒有轉生啊。」男人目光空洞,渾濁的瞳孔猶如一潭死水,「下面的水很冰,我好冷,你為什麼不把我撈上去?」

  「夠了阿深,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你活過來!」鄒倩道,「我不知道陣法會失敗,真的不知道……」

  「是嗎?你真的不知道嗎?」阿深的聲音愈發尖銳。

  他的瞳孔忽然變成全黑。

  下一秒,腦袋從脖子上「咔」地掉下來,滾到鄒倩腳邊。

  「啊——!!!」

  鄒倩失聲尖叫。

  緊接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特調處。

  直到南星關掉直播,霍酒酒沉浸在剛才的案子裡。

  她也看南星直播過那麼多次了,但從沒遇到過這麼喪心病狂的案子。

  為了轉生自己的丈夫,不惜搭上七個人的性命和兒子的人生……

  這樣的人,到底是該說她痴情,還是無情?

  正想著,傅輕宴掏出手機問:「你們餓嗎?」

  南星:「?」

  「看你直播促進食慾,我有點餓了。」

  「……」

  傅輕宴給特調處的工作人員點了咖啡和甜品,然後看了眼時間,準備回公司。

  臨走前,他問低頭翻檔案的南星:「你什麼時候下班?」

  「不太清楚。」南星道,「如果事情不多,就早點回去。」

  「那你下班給我打電話,我讓江岑過來接你。」

  南星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抬頭看向傅輕宴,「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感覺傅輕宴最近對她有點過於「熱情」了。

  難道是怕她拿著桃木劍偷偷跑路?

  思及此,她誠懇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不會見死不救。」

  傅輕宴:「……」

  「什麼見死不救啊?」霍酒酒好奇地湊過來,「傅三少,你也被鬼纏上啦?」

  傅輕宴臉色一沉,「沒你的事,別瞎問。」

  霍酒酒撇撇嘴。

  不問就不問,反正南星會告訴她的。

  傅輕宴臨走前再次叮囑南星給他打電話,確定南星聽進去了才放心離開。

  「傅三少太可憐了……」霍酒酒望著傅輕宴的背影再次感慨。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說他可憐。」南星睨一眼霍酒酒,「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氣運之子,如果他都可憐,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可憐的人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啦,」霍酒酒解釋,「我指的是他喜歡你這件事比較可憐。」

  「他喜歡我?」

  「……」

  「但我上次問他是不是喜歡我,他沒有正面回答。」

  霍酒酒睜大雙眼,「你還問過他這種問題?」

  「好奇就問了。」

  霍酒酒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良久,她拍拍南星的肩膀道:「保持這個狀態,傅三少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喜歡你的。」

  ……

  傍晚。

  南星忙完特調處的工作,準備給傅輕宴打電話。

  誰知電話還沒打出去,她的手機先響了,是司寰宇打來的。

  南星接起電話,司寰宇興奮的聲音傳過來。

  「妹妹,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哥馬上就要大紅大紫了!」

  南星微怔,隨後道了一聲「恭喜」。

  她記得上次在莊園的時候杜若說司寰宇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導演。

  看來是試鏡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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