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同床共枕
2024-09-21 17:30:17 作者: 酉甜
看到墓碑上面的照片,莊韻然心裡「咯噔」一下,莫名感覺一股寒意竄上心頭。
她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兩腿一彎跪在地上。
口中喃喃道:
「對不起,求你放過我吧……」
忽而一陣陰風吹過。
莊韻然嚇得打了個哆嗦。
她強忍著心頭翻湧的懼意,從包里掏出一堆金元寶和紙錢,顫顫巍巍地放在墓碑前面。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燒給你,或者你想要什麼其他東西,託夢給我,我帶過來……」
莊韻然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聲音在寂靜的墓園中顯得十分空靈。
然而。
墓碑上的女人看著她,笑容溫柔,沒有任何回應。
莊韻然趕緊又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邊磕邊念叨:「我知道你恨我,但人死不能復生,你既然到了下邊就好好生活,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莊韻然磕頭的力道很大,腦門碰在地面上發出「砰砰」的聲音,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求得墓碑主人的原諒。
又過了一會兒。
莊韻然覺得差不多了,抬起頭來。
這一抬不要緊。
竟然看到照片上女人的嘴角向上一勾。
莊韻然本來就害怕,看到這一幕心臟差點兒跳出來,驚叫著跌坐在地上。
「不……不要嚇我!」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嚇我,我就把你的骨灰拿出來,讓你挫骨揚灰!」
照片紋絲不動。
女人溫柔的笑容,就像是對她無聲的嘲諷。
就在這時,有手電光照過來。
墓園管理員聽到動靜,過來查看這邊的情況,隱約看到一抹黑影從遠處掠過。
等他循著黑影來到墓碑前面的時候,就只看到散落一地的金元寶和紙錢。
莊韻然回到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南星說她眉間有血債。
她很清楚這筆血債屬於誰。
換做以前,她根本不會在乎這些。
畢竟人死了就是死了。
死人是不可能復活的。
但現在,她忽然就有點後怕了……
莊韻然做了個深呼吸,踩下油門,將車子駛入暮色之中。
……
南星回到家,剛好撞上同樣剛剛回來的莊韻然。
見莊韻然一身黑衣,風塵僕僕,南星眉梢微挑。
「二嫂也剛回來嗎?」
莊韻然沒想到這個時間出去還能撞上南星,表情一頓,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哈,是啊,你也出去了?」
沒等南星回答,傅輕宴便開口:「我和南星出去散步,二嫂呢,也是出去散步嗎?」
莊韻然目光躲閃,「嗯……對,我有點累了,先回房間了。」
說完便匆匆離開。
看著莊韻然倉皇逃離的背影,傅輕宴直覺她有什麼事瞞著。
南星沒有拆穿。
她能感覺到莊韻然身上的陰氣很重。
不出意外,應該是剛剛去過墓地之類的地方。
聯想到她眉間的那抹血債,南星目光微沉,眼底閃過一絲瞭然。
兩人回到房間,各自沖了個熱水澡。
南星洗完澡,抱著枕頭去敲傅輕宴的房門。
男人說了聲請進。
南星走進去,見傅輕宴也已經洗完澡,換上睡衣。
看到南星進來,傅輕宴表情有些不自然。
眼前的女孩兒長發垂在肩上,眼眸清亮,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單純。
南星將枕頭放在床上。
她想過要不要打坐,但今天又是直播又是超度,實在有點累了,還是決定睡覺。
「你……」傅輕宴頓了頓,「沒拿被子?」
南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只拿了枕頭。
她看向床上的被子,「蓋一個不可以嗎?」
對於南星的語出驚人,傅輕宴差不多已經習慣了。
他清了清嗓子,「先不說可不可以,你不覺得有點不合適?」
「還好吧?只是蓋一個被子,又不干別的。」
南星淡定地躺到床上,扯了一半被子蓋住自己,閉上雙眼。
傅輕宴被噎住了。
他知道南星是為了他能快點恢復氣運才「出此下策」。
但兩人同床共枕,還是有點……
引人遐想。
傅輕宴定了定神,關掉檯燈,躺到床的另一邊。
想了想,還是扯了另一半被子蓋住自己。
房間裡一片漆黑。
傅輕宴盯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他不知道南星有沒有睡著。
反正他是睡不著了。
傅輕宴睡不著,乾脆就背過身去看手機。
十分鐘之前,遠在M國的祁玉堂發了張照片到朋友圈。
照片中,一身騷包黑金襯衫的男人坐在跑車裡,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配文:不要跟哥硬碰硬。
傅輕宴太陽穴一跳。
這是什麼非主流文案!
想起這傢伙在直播間裡跟自己針鋒相對的情形,傅輕宴懷疑他這條朋友圈是在暗諷什麼。
想著,他回復祁玉堂的朋友圈:【你硬的起來?】
他和祁玉堂有不少共同好友,都是合作方什麼的。
果然這條回復發出去,瞬間掀起千層浪。
M國。
某輛跑車上。
祁玉堂就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的功夫,再看手機,就被朋友發來的信息轟炸了。
【老祁,你是又得罪傅三少了?】
【你今天必須回答我這個問題——你硬的起來嗎?】
【首先聲明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其次哈哈哈哈哈哈……】
祁玉堂嘴角一抽。
這些人,有毛病是不是?
看到剛發的朋友圈有不少人點讚,祁玉堂點開看了一眼。
然後他就看到了傅輕宴的回覆。
祁玉堂臉都黑了。
他私聊傅輕宴:【有毛病?】
傅輕宴:【你朋友圈什麼意思?】
祁玉堂:【就閒的無聊隨便發一句,關你什麼事?】
傅輕宴:【祁玉堂。】
傅輕宴:【你死定了。】
看著傅輕宴發來的「你死定了」四個字,祁玉堂一臉懵逼。
他懷疑傅輕宴吃槍藥了。
不然為什麼忽然找他茬?
另一邊。
傅輕宴回完微信舒坦了一點,但還沒完全舒坦。
手機屏幕的微光照在他臉上,在瞳底映出一片冷光。
忽然。
傅輕宴感覺有人戳了戳他背。
他轉了個身。
視線與昏暗中那雙清亮的眸子相撞。
傅輕宴心臟漏跳半拍,下意識問:「還沒睡?」
「你的手機一直亮著。」南星答非所問,「是睡不著嗎?」
傅輕宴頓了頓,「不太困。」
南星想了想,忽然坐起來,對著他雙手結印,朝眉心處一點。
傅輕宴只覺得一股清流順著眉心源源不斷灌入大腦。
腦子裡那股煩躁的感覺忽然就消散不少。
「躺下,閉眼,不要看手機了。」
「……」
南星的話像是有神奇的魔力。
傅輕宴放下手機,閉上雙眼。
很快便尋得一絲困意。
南星也跟著躺下,安穩進入夢鄉。
……
祁寶兒結束完應酬,回到酒店。
電梯停在頂層。
祁寶兒剛下電梯,就看到一個人蹲在她房間門口。
她快步走過去,「司顏?」
司顏抱著膝蓋,昏昏欲睡。
見祁寶兒回來了,慌忙起身。
「司顏,你怎麼在這兒啊,不冷嗎?」
祁寶兒見司顏一身單衣,皺了皺眉,趕緊拿房卡把門打開,「快進來。」
司顏跟著祁寶兒走進房間。
看到祁寶兒的居住環境,司顏抿了抿唇,心裡更難受了。
原本她可以住在這種規格的房間裡。
現在……
祁寶兒倒了杯水給司顏。
如果說白天她還有點懷疑司顏是不是真的被趕出家門了。
那現在她確定,自己肯定是猜對了。
「司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祁寶兒猶豫片刻,委婉地問。
司顏垂眸,兩隻手緊緊攥成拳頭。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寶兒,我被我爸趕出來了,你能收留我幾天嗎?」
司顏說這話的時候鼓足了勇氣。
畢竟她做了那麼多年養尊處優的小公主,還從沒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祁寶兒佯裝驚訝地睜大眸子,「啊,當然可以。」
「謝謝你。」
「不客氣……但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司顏把她在桐城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訴祁寶兒。
「熱搜你應該看到了吧?我和我媽被鬼纏上了,我本來以為南星過去是為了救我,沒想到她是想置我於死地……」
關於南星進入幻境救她們的事,司顏隻字未提。
只說南星在她身上用了邪術,讓她在司常林面前胡言亂語,最後被趕出家門。
祁寶兒皺眉,「南星怎麼這樣,她不是你姐姐嗎,為什麼要害你?」
「她在道觀生活了十幾年,可能覺得心裡不平衡吧。」
「那也不是你的錯呀。」祁寶兒站在司顏這邊幫她說話,「當年是她自己走丟,只能怪她命不好。」
「我也是這麼覺得,但我爸不這麼想,他覺得虧欠南星,什麼都要給她最好的!」司顏咬牙,「你都不知道,自從她被認回來,我家就一刻不得安寧……」
「唉,你這也太慘了。」
祁寶兒嘴上安慰著司顏,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憐憫之意。
司顏是什麼性格她很清楚。
自己受了委屈就把責任推卸給別人,嘴裡沒一句實話。
不過她不在乎。
畢竟她也是有求於司顏的。
「那個,寶兒……」司顏欲言又止,「我被趕出家門,身上沒什麼錢,你能先借我點嗎?」
「當然可以。」祁寶兒毫不猶豫掏出一張免密碼的銀行卡,「這個你拿走吧,隨便刷。」
司顏受寵若驚,「真的可以嗎?」
「當然啦。」祁寶兒笑了笑,「不過,司顏,我也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什麼事?」
祁寶兒坐到司顏旁邊,問:「你之前和傅三少有婚約,應該對他比較了解吧?」
司顏微怔,如實答:「算不上了解,不過我兩個堂哥跟他挺熟的,大哥還是他家的私人醫生。」
當初她想嫁給傅輕宴,純粹是因為他長得帥又有錢。
至於他的私事,她還真不清楚。
祁寶兒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他有個喜歡的女孩兒?」
「你說救過他命的那個?聽說過,怎麼了?」
祁寶兒彎了彎唇,「我想讓你幫我查查那個女孩兒的信息。」
看到祁寶兒玩味的表情,司顏忽然意識到什麼,驚訝地問:「你喜歡傅輕宴?」
意料之外的,祁寶兒沒有否認。
她點點頭,「傅三少那樣年少有為的男人,有誰會不喜歡?」
司顏微怔,「可是……」
「你是想說他已經訂婚了嗎?」祁寶兒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只是訂婚而已,又沒結婚,反悔很正常。」
司顏很想告訴祁寶兒她想多了,傅家人現在都把南星當成了掌上明珠。
但想到自己的處境,還是改口道:「你說得對,沒結婚之前都是有變數的。」
如果祁寶兒真挖了南星的牆角,那對她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到時候她還能從中獲利,得到她想要的。
總比現在被南星死壓一頭強。
「所以,司顏,你願意幫我嗎?」祁寶兒晃了晃手中的銀行卡,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
「當然願意。」司顏明白,這個時候她必須和祁寶兒統一戰線,「我早看那丫頭不順眼了,你要是能嫁給傅三少,我求之不得。」
祁寶兒這下滿意了,將銀行卡用力塞到司顏手中,「那就辛苦你啦,顏顏。」
司顏拿著祁寶兒的銀行卡到前台給自己升級了一個套房,又多續了幾天房費。
祁寶兒還說,如果她酒店住膩了,可以住她名下的別墅,已經跟那邊的傭人提前打好了招呼。
司顏懸著的心瞬間就放下了。
她還以為自己要無家可歸了呢!
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
第二天,南星從睡夢中甦醒。
見身邊沒人,有些意外。
她起床算早的。
沒想到傅輕宴比她還早。
南星洗漱完,走出房間。
夏嫂恰好路過,看到南星從傅輕宴房間出來,以為出現幻覺了。
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確定沒看錯。
「夏嫂。」南星向她微微頷首。
夏嫂回過神來,「三……三少夫人,早上好。」
在傅家,傭人總是稱她三少夫人。
一開始南星還會糾正,說她和傅輕宴沒結婚,不用這麼叫她。
但糾正了幾次都沒用,也就作罷了。
「三少夫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太太也在那裡。」
「好,我馬上過去。」
南星來到飯廳,看到湛雪正慢條斯理地喝著粥。
她的手邊放著一個平板。
上面正在放昨天直播的回放。
南星知道湛雪會偷偷看她的直播,但這麼直觀地被公開處決還是第一次。
她走到飯桌旁。
湛雪看得很專注,都沒發現身後有人,兩隻手不停在平板上擺弄,不知道在做什麼。
直到走近了南星才發現,湛雪是在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