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水乳交融

2024-09-21 17:30:17 作者: 酉甜
  莊韻然原本是能忍的。

  但今天看到傅從雲和傅輕宴都對自己的另一半那麼好,忽然就忍不下去了。

  她紅著眼睛看向傅正陽。

  「這話我也想問你。」

  「傅正陽,你有完沒完?」

  「是不是只要我不說,你就一直把我當傻子?」

  「那個給你發消息的人是誰,你敢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嗎?」

  看著莊韻然逼問的嘴臉,傅正陽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

  他也不顧其他人還在場,直截了當道:「莊韻然,你別給臉不要臉,當初你是怎麼懷上景天的,真以為我不知道?」

  莊韻然臉色一白,「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傅正陽冷笑,「你用骯髒齷齪的手段上位,還好意思對我咄咄逼問,我告訴你,你現在能安穩的做二少夫人,就該感恩戴德了。」

  「至於其他事,不該管的別管,不該問的別問。」

  「因為你不配。」

  傅正陽說完,起身揚長而去。

  莊韻然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傅正陽剛才說,她不配?

  她給他生了兒子,心甘情願做他的金絲雀。

  她憑什麼不配?

  「韻然,二弟說的應該是氣話,你別往心裡去。」段清秋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安慰。

  莊韻然沒說話,眼圈越來越紅。

  在眼淚快要掉下來的時候,她猛地起身,抱起旁邊還在發愣的傅景天逃出了飯廳。

  因為這個插曲,飯廳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還是湛雪先開口:「正陽這樣不行,找個時間我去跟他聊聊。」

  「不用你去。」傅彧升臉色難看,「我去。」

  湛雪雖然是傅家的女主人,但畢竟不是傅正陽的生母。

  讓湛雪去勸,反而節外生枝。

  一頓飯吃完,大家離開飯廳。

  回房間的路上,南星聽到莊韻然的房間裡傳來哭聲。

  她嘆了口氣。

  之前她跟莊韻然說傅正陽有問題,莊韻然還不信。

  她說她是最了解傅正陽的人。

  說傅正陽一定不會出軌。

  現在看來,莊韻然心裡其實都清楚。

  只是礙於面子不想把這事搬到檯面上。

  來到走廊的分岔路口,傅輕宴叫住她。

  「南星。」

  南星駐足。

  傅輕宴盯著她看了幾秒。

  躊躇片刻,有些不自然道:「你這麼穿……挺好看的。」

  男人目光微微閃爍。

  瞳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躍動。

  「衣服是湛阿姨送給我的。」南星道,「不太像我的風格。」

  「現在是你的風格了。」傅輕宴微微勾唇,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南星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針織長裙。

  從小到大,她從沒關心過自己的外在。

  修道之人,總是清心寡欲。

  對身外之物不那麼看重。

  但今天,她好像從傅輕宴的稱讚中體會到了一種喜悅的情緒。

  ……

  南星剛回到房間,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是「若虛道長」。

  她接起電話。

  來沒來得及問好,就聽若虛道:

  「南星,我找到讓傅輕宴快速恢復氣運的方法了。」

  「什麼方法?」

  「你們兩個呆在一起,就能恢復的快一些了。」

  「?」

  南星懷疑若虛在逗她。

  「傅輕宴的氣運還沒恢復,我又跟他氣運相連,呆在一起不是會互相拖累?」

  她還記得傅輕宴被下死咒那會兒。

  只是抱了她一下,她就直接暈過去了。

  「你等我說完……」若虛道,「我翻過古籍了,上面說氣運相連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後面還有一句。」

  「若雙方皆未被術法控制,水乳交融可使氣運加速增長。」

  「之前傅輕宴被下死咒,相當於有一個黑洞在源源不斷吸收他的氣運,你靠近他,自然會受到影響。」

  「但現在死咒已解。」

  「你再碰他,是不是就沒有那種被吸收的感覺了?」

  南星回憶了一下。

  在美食城的時候,她和傅輕宴手拉手,確實沒被吸走氣運。

  「他是氣運之子,哪怕運勢再低微,也在很多普通人之上,不到瀕死的程度,是不會輕易吸取你氣運的。」

  南星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她皺了皺眉,問若虛:「那水乳交融是什麼意思?」

  「這……」電話那頭的若虛輕輕咳了一聲,「我覺得,也許,可能,大概……是指氣場上的水乳交融?」

  南星:「?」

  「所以我才讓你們兩個呆在一起,看看有沒有效果。」

  南星明白了。

  原來水乳交融是這個意思。

  她還以為是什麼不能播的。

  「行,我知道了。」南星點點頭,「我這就去跟他水乳交融。」

  「噗……」若虛差點兒噴出來。

  「若虛道長,怎麼了?」

  「沒事沒事。」若虛深呼吸,「你先試試吧,不一定有效,如果呆在一起沒用,你就再離他近點,懂我意思嗎?」

  「懂。」

  「真懂了?」

  「您的意思是讓我跟他發生肉體上的接觸。」南星一本正經翻譯,「我會視情況決定的。」

  「……」

  莊園這邊。

  若虛掛了電話,長長地鬆了口氣。

  妖精三姐妹圍在他身邊,「莊主怎麼說,她聽懂了嗎?」

  「應該……聽懂了吧?」

  若虛感覺他說的挺明白了。

  再說南星又不傻。

  呆在一個房間裡沒效果,還不知道換個法子嗎?

  「啊啊啊,好想近距離觀摩!」紅羅冒著星星眼,忍不住腦補奇怪的東西。

  她做妖這麼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類。

  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傅輕宴那麼帥的。

  也難怪妖精圈裡都傳,誰要是睡到了京城傅三少,丟掉百年修為也不虧。

  而且,不僅傅輕宴長得帥。

  南星也很好看。

  俊男靚女在一起,賞心悅目。

  「你去觀摩,不怕莊主給你收了?」月桂吐槽。

  「她才不會呢。」紅羅信誓旦旦,「莊主是個好人,不像那些道士,都不弄清楚咱們是好妖還是壞妖,就對咱們動手。」

  「這倒是。」

  「哎,什麼時候我也能遇到個帥哥呀。」魅兒癱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

  現在她們三姐妹每天呆在莊園裡,除了修行就是給那些將士們表演才藝。

  雖然他們功德過人,人也生得威武。

  但還是不如小白臉養眼。

  「你啊,就別想那些了,莊主讓咱們住在這裡,是因為這裡適合修行,等你突破境界,就可以從蜘蛛妖變成蜘蛛仙,到時候你也就對男人沒興趣了。」

  「蜘蛛仙?」魅兒撓撓頭,「有這種東西嗎?」

  正這時,一道紅色身影飄進來。

  「上課了上課了!晚課開始了!」

  三姐妹循聲看去,見白葳捧著一摞書出現在面前。

  魅兒頓時「啊」的躺下,「我死了,上不了課。」

  紅羅跟著閉眼,「我也死了。」

  月桂:「……」

  白葳翻了個白眼,「你們死個屁,我才是真的死了,趕緊起來,上完課我還要去打坐!」

  白葳來到莊園就肩負起了教書的責任。

  三姐妹里就月桂還聽話點。

  紅羅和魅兒第一堂課就睡得昏天黑地,把白葳氣得半死。

  「你們這樣什麼時候才能有長進?」白葳恨鐵不成鋼,「想當年本少爺身為地主家的兒子,不愁吃不愁穿,仍然頭懸樑錐刺股,認真讀書……」

  三姐妹沒人聽他說話。

  魅兒剛見到白葳的時候覺得他長得很好看,是她喜歡的類型。

  但因為他是鬼,身上沒有陽氣只有陰氣,因此只能遠觀,不能「褻玩」。

  但現在,她連遠觀都不想了。

  因為這隻鬼實在是太絮叨了!!

  「雖然後來我被歹人一把火燒死,但現在我不也憑藉肚子裡的墨水在莊園謀得一份差事?所以說,知識是很重要的,你們不要小看知識……哎,你們幹嘛去?」

  「我想起我還有藥沒搗完。」月桂邁著小碎步往外走。

  「我也是,我結的網亂了,要去整理一下。」

  「我屁股有點兒疼,我去檢查一下是不是要長尾巴了。」

  紅羅和魅兒追上月桂的步伐。

  三姐妹眨眼便消失不見。

  白葳氣得臉都漲紅了,口中念叨:「朽木不可雕也!」

  若虛坐在沙發上翻著古籍,沒有參與這場妖和鬼之間的鬥爭。

  白葳看一眼若虛事不關己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長,你能不能管管她們啊?」

  「管?怎麼管?」若虛挑眉,「我修為都沒了,現在就是個廢人,論威懾力,可能還不如你。」

  白葳:「……」

  他其實感覺出來了,男人身上沒什麼靈力。

  要不是南星說他是個德高望重的前輩,他還以為是莊園裡的管家。

  白葳抿了抿唇,問:「你修為是怎麼沒的?」

  「跟一個人交手,不小心敗了。」

  若虛說得雲淡風輕。

  白葳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

  他身為一隻鬼,修為對他都很重要。

  更別說是修道之人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若虛起身,背著手往外走,「不用參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每天在這裡做一條鹹魚,不是很輕鬆嗎?」

  看著若虛離開的背影,白葳若有所思。

  心裡有了一些打算。

  ……

  得知必須要和傅輕宴呆在一起才能幫他恢復氣運,南星拿起手機,準備去找他。

  結果剛把門打開,就看到莊韻然站在外面。

  莊韻然的眼睛又紅又腫。

  見她出來了,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二嫂找我有事?」

  「啊……嗯。」莊韻然有些猶豫,「可以進去說嗎?」

  南星猜到她想問什麼,直言:「傅二少的事,我幫不了你。」

  莊韻然一怔,「南星,我都還沒說是什麼事,你怎麼就……」

  「你不是想讓他回心轉意?這個忙我幫不了。」

  「為什麼?」莊韻然有點著急,「你是道士,應該懂那些法術吧?」

  「我只是通過玄學的力量來糾正一些錯誤的事,至於傅二少喜歡誰,那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干涉。」南星頓了頓,「而且之前謝薇的事,二嫂還有印象吧?」

  莊韻然:「……」

  「她對祁少爺一往情深,想通過邪術讓祁少爺愛上她,結果作繭自縛。」

  「二嫂也想變得像她一樣嗎?」

  莊韻然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道:

  「我和謝薇不一樣吧?」

  「她和祁玉堂沒有感情基礎,但我和正陽是夫妻,連孩子都有了。」

  「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正緣。」

  「現在他被別的狐狸精勾引,不就是鬼迷心竅,不小心犯錯?」

  「你想辦法讓他清醒過來,不也是在糾正錯誤?」

  南星沒說話,目光落在莊韻然眉心凝聚的一抹血色上。

  「不是結婚了就算正緣。」

  「而且……」南星微微眯眸,「二嫂眉心有一抹紅,是血債。」

  莊韻然聞言兩腿一軟,踉蹌半步,「血債?什麼意思?」

  南星坦言:

  「身上背著血債的人會受其影響,諸事不順。」

  「二嫂與其想著怎麼讓傅二少回心轉意,不如先把這筆債還清?」

  「也許還清了,你和傅二少的關係就明朗了。」

  莊韻然剛想問怎麼還,就見南星已經抬腿離開。

  血債……

  南星說的,難道是那件事?

  莊韻找了面牆靠著,臉色一寸寸變白。

  忽然。

  她想到什麼,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

  南星來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傅輕宴的聲音,「請進。」

  南星推開門,看到傅輕宴正坐在書桌前面辦公。

  男人一身灰色居家服,暖黃色燈光自上而下落在他的頭頂,氳出一片淡淡光暈。

  傅輕宴微微挑眉,「找我有事?」

  南星搖頭,反手把門關上。

  「我想在你這裡呆一會兒。」

  「?」

  傅輕宴有些茫然。

  他看到南星逕自走進來,問:「你這裡有什麼書嗎?」

  傅輕宴微怔。

  旋即道:「書櫃在那邊。」

  他也不知道南星來他房間要幹什麼。

  難道就是為了借書?

  南星走到書櫃前面,沉靜如水的目光掠過一個個書籍。

  最終落在一本名叫《金枝》的書上。

  她伸手取下那本書,隨手翻閱。

  傅輕宴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出神。

  女孩兒纖細的腰身沒有一絲贅肉,長發高高束起,露出纖長脖頸。

  脖子上的珍珠項鍊泛著瑩潤光澤。

  南星身上似乎有種獨特的氣質。

  像安靜的湖泊,又像傲然的松柏。

  沒有太多女人味。

  有的只是脫離性別的超然灑脫。

  思忖間,南星轉身。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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