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習慣

  「其實也不是，就是我媽當初和我爸出國結婚後，就沒和家裡這邊親朋好友聯繫過，我回來之後先回海城替我媽去見了一些親人，親人都太熱情了我就到現在才過來。」顧語聲笑著撓了撓頭，「我表哥只是讓我幫忙給女方做了一本基因之書而已。」

  「剛剛開車送你過來的那個帥哥，應該不是你表哥吧？」李蔚藍眼睛發亮。

  「是我表哥。」顧語聲笑著說。

  「真可惜！」李蔚藍一臉可惜，「那麼帥，居然名草有主了！」

  「真的嗎？很帥嗎？」蔡小竹八卦湊了過去。

  「再帥和你有關係嗎？孕媽！」柯城言白了眼蔡小竹。

  聽到「孕媽」二字，余安安下意識扶上自己的腹部，臉色難看。

  「進實驗室了！幹活！」柯城言穿好白大褂，見余安安面色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就回宿舍休息吧別勉強！」

  實驗室里的人都了解余安安，是個病了也不吭聲的人。

  「沒事。」余安安笑了笑道，「就是今天送安顏去學校，昨晚忙準備東西沒休息好，一會兒喝杯咖啡就好。」

  實驗室泡了半天，中午余安安沒什麼胃口吃飯，靠坐在實驗室門口屋檐下，迎著太陽閉目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感覺身邊長椅有人坐下，余安安睜眼。

  顧語聲笑著遞給余安安一瓶牛奶：「你在這兒坐了半天沒去吃飯，喝個牛奶吧！」

  「謝謝。」余安安接過牛奶，「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就進來。」

  「沒事，我在這裡等我表哥！我筆記本電腦落在他車上了，他給我送過來，我在這裡等他。」顧語聲眉眼彎彎地笑，他生得很白，一頭自來卷的頭髮毛茸茸的，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

  車輪壓過井蓋咣當一聲響，黑色越野車在實驗樓門口停下。

  副駕駛車門推開，黑色短靴的長腿邁出踩住地面，胳膊吊在胸前的傅南琛從車內走了出來，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電腦：「顧語聲！」

  余安安攥著牛奶的手陡然收緊。

  顯然，傅南琛也看到了余安安。

  四目相對，余安安目光錯愕。

  她怎麼也沒想到，顧語聲是傅南琛的表弟。

  在傅家那麼多年，她從來沒見過顧語聲。

  從安姨死後，她對傅南琛已經沒了當初的愛意。

  甚至，只剩下後悔。

  後悔曾經愛上傅南琛，後悔把傅南琛帶回東江鎮。

  儘管看過視頻之後，余安安也知道……傅南琛的確在車撞過來時，想救安姨。

  可……

  余安安還是沒法做到心平氣和。

  「這兒！」顧語聲坐得四平八穩，沖傅南琛揮手，似乎不打算起身過去拿。

  傅南琛視線很快從余安安身上挪開，像不認識余安安一樣走到顧語聲面前，把筆記本丟給他：「怎麼不懶死你！」

  「我日夜不休給未來嫂子寫基因之書，你不過走幾步給我送筆記本，小心我找嫂子告狀啊！」顧語聲道。

  「我先回實驗室了。」余安安起身同顧語聲說了聲，「謝謝你的牛奶。」

  原以為，這次意外後，她不會再和傅南琛遇見。

  可晚上七點半她從實驗室出來準備去雲城一中接安歡顏去吃飯時，竟看到傅南琛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就停在實驗樓下。

  余安安裹好圍巾，從實驗室樓門前的台階下來，剛越過黑色越野，沒幾步就聽到傅南琛喊她。

  「余安安！」

  余安安腳下步子一頓，輕呼一口氣，轉身。

  傅南琛靠在駕駛座車門敞開的越野上，手中架著根香菸。

  見雙手抄在羽絨服里的余安安轉過身來，他用靴子捻滅香菸，抬腳走到余安安面前。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知道顧語聲是你表弟，我來實驗室之前也不知道你表弟也會來。」

  余安安是有前科的。

  她躺了兩年醒來後，想要喚醒傅南琛的記憶，所以做了很多想辦法接近他的事。

  但這次，不是。

  「我知道。」傅南琛站在離余安安只有一步的距離，「安姨的事，我很抱歉！」

  余安安抄在口袋中的手收緊，這還是自從他失去記憶後第一次和她道歉。

  幽暗的路燈下，傅南琛眉頭緊皺，他看著余安安平靜又漠然的眼，想起腦海里那個夏天他偷吻余安安時，撞入他心中那雙黑亮眼仁，心中煩躁陡生。

  「我的確沒想到人行道上推那一下有危險。」傅南琛語氣硬邦邦的，「那天在是我說話太沖了，不管怎麼說是我推了安姨。」

  「說完了？」余安安問。

  傅南琛沒明白余安安的意思。

  「傅南琛，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再見面也應該當彼此是陌生人才對。」余安安語聲冷靜說完，轉身要走。

  傅南琛一把扯住余安安手臂：「我有話問你！」

  余安安抽出自己的手臂：「你問。」

  「那天晚上，我們的確沒有發生過關係對吧？」

  這幾天傅南琛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既然葉長明給的藥不是真話藥，那就不能確定余安安說的是不是真話。

  尤其是，當時他問的時候，余安安最開始的回答是你希望有還是沒有。

  「我要怎麼說你才能相信那晚我們沒有睡？是不是非要我和別人睡了，你才放心？」余安安語氣不善，因為憤怒胸口起伏劇烈。

  傅南琛唇瓣微張。

  「你和葉長明的話我都知道，我如你所願喝了下藥的酒，也離開海城永遠不出現在你和竇雨稚面前，傅南琛……還要怎麼做，才能不用再看到你？」

  傅南琛望著余安安乾脆利落轉身離去的背影，唇瓣張了張最終沒能開口把人叫住。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轉身拉開車門，上車用力將車門摔上。

  明知道，余安安在這裡……

  可在他媽媽說讓他送表弟來雲城大學的時候，他還是來了。

  明明最討厭，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余安安。

  明明最煩她和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他的身後。

  一定是因為習慣！

  習慣了之前有餘安安跟在屁股後面，突然沒了他才會不自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海里突然多了兩段，關於余安安的記憶。

  傅南琛竟然有些，想知道他和余安安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