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第二世：造化何尋？

  這一世，楚默拜入了一個道觀內。

  這是一個香火異常鼎盛的道觀，每年前來參拜祈福的人，能從山峰排到山腳，每日上香的人也絡繹不絕，堪稱人聲鼎沸。

  而楚默，則是這座道觀中的一名小道童。

  從他幼年時，便已經拜入了道觀，並且還十分幸運地讓觀主收為了門徒。

  雖然他同樣需要和其他道童一樣，每日都需要做功課，但與其他道童不同，楚默自拜入這道觀以來，從來不將功課當作拖累，反而還異常主動。

  在日常的修行中，他比其他童子還要刻苦許多！

  這些，皆是讓那位觀主給看在了眼裡。

  道觀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三年一度的功課考核，不合格者，便會被遣送下山，而合格之人，便有機會修習仙法，接觸那玄妙無比的仙道！

  是的！

  這一世，楚默來到了一個有著真正仙法的世界！

  為了求得真經，證得長生，楚默幾乎拼盡了所有，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全都泡在了功課里。

  好在，三年之後，考核如願通過。

  那一天下著瓢潑大雨。

  楚默和另外留下來的兩名道童，目送著山路上漸行漸遠的其餘童子，不知是出於激動，還是感慨，他們只覺眼角有些濕潤。

  尤其是楚默，更是在不知不覺間，落下了淚水。

  好在雨水遮掩，並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雖然這一世的楚默已經沒有了上一世歷經磨難，最後死在大雪飄落的街邊的記憶，但他對尋仙求道的決心卻一如既往地堅定。

  他相信，自己必定會有所成績！

  ……

  通過了考核後，觀主並未傳授真正的法門，僅僅只教授了楚默三人最基本的吐納打坐之法，隨後如同遺忘了他們的存在一樣，再也沒有管過他們。

  儘管如此。

  楚默仍舊每天堅持修煉，風雨無阻，從不懈怠。

  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剩餘的所有時間，全都用在了吐納修煉上。

  就這樣，一轉眼又是十年過去了。

  楚默也已經到了十八歲，而在這過去的十年來，他的修為沒有取得大的進展，在他丹田之內，僅僅只有一層稀薄無比的靈力。

  而這便是他耗費十年心血，所得到的結果。

  與他同期入觀的另外兩名弟子，卻是大為不同。

  一個天賦極佳，三年前，便已經有所成就。

  而另一個，悟性上乘，萬事萬物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理解，對於道則理解更是極為精深。

  兩人，都已經將吐納打坐之法，修煉到了圓滿層次。

  可唯獨他……

  八年之期，除了那一層稀薄到可憐的靈力之外，他幾乎拿不出其他成就來。

  眼看著自己與其餘二人的差距越來越遠，楚默徹底心慌了。

  他如同著了魔一般，更加的瘋狂修煉，他相信天道酬勤，更相信人定勝天。

  在他看來，儘管自己天賦雖然比不上其他人，但勤能補拙，只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哪怕是十倍百倍，總會獲得生活。

  可修行，從來都是殘酷的。

  他發瘋一般的修煉，卻沒能帶來預期的效果，就連小成都還沒有觸摸到。

  求仙問道。

  證道長生。

  對於楚默而言，就好似兩條永不交叉的平行線。

  他不肯放棄，可也知道在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不甘心的他終於忍不住主動找到了觀主，詢問緣由。

  「為何我已經那麼努力了，卻還是得不到一丁點應有的回報？」

  聽著楚默那不甘的話語，觀主並未說什麼，唯獨眼中，露出了一抹憐憫。

  沉默了片刻之後。

  觀主告訴楚默，再過不久他便會傳送更為精深的法訣，他們三人能否學有所成，就全看個人的造化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楚默欣喜若狂。

  他認為自己苦修十年沒有半點進展的原因，肯定是因為觀主賜下的修煉法決太過粗淺，只要傳授精深的法訣，就絕對能夠有所成就。

  抱著這樣的想法，楚默陷入到了期待之中。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便已經秋天。

  十月金秋，山上楓葉紅勝火。

  從山腳往上，一路延伸到了道觀大門。

  站在道觀的山頂，舉目眺望，紅紫交織，大片大片的堆積層疊在一起，宛如夕陽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這一天秋雨綿綿，楚默和另外兩個童子一起等待著觀主的來臨。

  他們三人站在一起，可另外兩人卻有意無意地對他進行排斥，這讓楚默心中很是惱怒。

  「等著吧！」

  「只要得到更加高深的法訣，我一定能學有所成，莫欺少年窮！」楚默的眼神，極為堅定。

  等待了一陣後，觀主便已經出現。

  十年的時間，歲月似乎並未在觀主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仍舊仙風道骨，手持白須拂塵，從遠處山巔踏雲而來，氣度超然無比。

  這一幕，落在三人眼裡，只覺得如同見到謫仙，眼中滿是羨慕和憧憬。

  雖然誰都沒有開口，但無論是誰，在這一刻都對修煉更多了一層堅定和執念。

  他們都希望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和觀主一樣，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觀主並未立刻給他們賜下法訣，而是先詢問了三人的修煉進度。

  另外兩人都已經將吐納法修煉到了圓滿境界，讓觀主很是滿意。

  唯有楚默。

  卻仍舊只是未曾小成。

  他自知資質奇差，所以不敢多說半個字，只能低下頭，雙拳緊握。

  他並沒有注意到，觀主盯了他許久，眼中帶著憐憫，隨後悄無聲息地嘆息了一聲：「十年時間，你連小成都沒有做到，貧道本應將你逐出山門，另謀出路……」

  觀主的一席話如同重錘一般，每一個字都狠狠敲擊在楚默的心頭。

  命運是如此可笑？

  他花了比別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努力，可最終所得到的收穫，卻連別人十分之一都沒有！

  他絕望。

  但更加不甘。

  直接跪倒在地，聲淚泣下地哀求，希望關注再給一次機會。

  或許是他的哀求讓觀主心軟。

  在沉默了片刻後，觀主最終還是無奈地搖搖頭。

  「也罷！」

  「貧道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此次傳授法訣之後，貧道也不給你任何要求了，至於日後你能修煉到何等地步，就全看你個人的造化……明白嗎？」

  觀主一甩拂塵，清朗的聲音傳來。

  這一刻。

  楚默回想起這些年來他的所有努力和辛苦，以及當初他初次聽聞此世有仙時的激動，一時間淚流滿面。

  狠狠磕了三個響頭，咬著牙道：「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