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愉快的過往

  就像道門【食氣境】分為前期【食氣周天】、中期【食氣固魂】、後期【食氣煉體】這三個層次。妖王也分為前期【褪昧】、中期【洗靈】、後期【骨變】。

  據說一旦跨過妖王后期的【骨變】境界，徹底煉化口中橫骨，妖怪便能直接口吐人言，不再需要靠神識意念傳音或者是「發聲器」等電子設備了。

  那頭虎妖王原本只是妖王前期【褪昧】的境界，喵大喵二兄弟倆反覆推演之後，覺得聯手偷襲圍攻有很大的把握能將其擊殺。

  可沒想到，就在動手的前不久，這虎妖剛突破到妖王【洗靈】境，戰鬥力提升了一大截。所以喵大喵二苦戰一番之後，竟然落入了下風！

  眼看就要功敗垂成，給「師父」報仇不成，反要身死道消。

  恰好一名年輕女子路過此地，她感知了一下雙方妖氣的情況——發現那虎妖戾氣凶暴、血光纏繞，顯然是經常吃人的主兒，便出手相助喵大喵二。

  此女子實力不凡，有了她的加入之後，成功聯手將那惡虎妖擊殺！

  喵大喵二的大仇得報，喜不自勝，當場痛哭流涕。

  女子詢問緣由，始知其因果承負，感嘆是純良善妖。

  喵大喵二報仇成功，感覺失去了一直以來的目標，也沒別的事，便詢問女子尊姓大名，願跟著女子做她的「妖寵」奴僕。

  不用說，這年輕女子就是我師父了……她告訴喵大喵二自己叫秦若暄，從不奴役有情生靈，但凡純良之善妖、屍、鬼，皆以朋友交往。

  恰好她最近要在山中結廬隱修，還有一些別的朋友也在，若是它倆願意的話可以一同前往。

  喵大喵二當然求之不得，便跟著秦若暄到了四川的某處深山中，竹林環繞的一座古樸小院。

  這裡除了他們，還有別的修行生靈。

  一位叫趙飛鳳的女修，一條蟒妖叫常婧之，一隻自稱「孫無空」的猴子，一隻又大又胖的熊貓。

  喵大喵二住了一段時間之後，也大概知道了彼此的情況。

  趙飛鳳是秦若暄的閨蜜好友。

  常婧之則是秦若暄的「家仙」，雖是蟒妖，但實力直追蛟龍。只是不知為何，一直不願意「走水化蛟」而一直保持著蟒蛇的軀體。

  孫無空和它倆一樣，也是秦若暄「撿回來」的野猴妖，本沒有名字。因為從秦若暄那兒得了一本《西遊記》小說看，非常崇拜裡面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就給自己取了一個發音類似的名字。

  至於那隻大胖熊貓，不知姓名，自稱「熊爺」。是四川本地的妖族「地頭蛇」之一，非常厲害。

  據說秦若暄剛來這裡時，和它打了一架，據說也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勉強將其制服。然後雙方不打不相識，成了好友。

  於是，兩人五妖，在四川西部的深山度過了一段悠閒的歲月……

  喵大喵二回憶起這段時光，明顯非常的懷念。

  喵大的目光都有些恍惚。

  「真是懷念當年的那段歲月啊！暄暄姐靜修，常姑娘睡覺，飛鳳姐做飯。我和老二經常找臭猴子打架，一個打不過我們兄弟就一起上，打得它抱頭鼠竄！有時候，我們兄弟倆也跟臭猴子聯手，三人一起去挑戰圍攻熊爺，當然從來就沒贏過。打輸了就會被熊爺強迫去竹林裡面挖新鮮的筍給它吃，方圓幾十里的筍都被我們挖完了……」

  喵二也語氣感慨。

  「是啊，那段時光太美好了。而且別看熊爺在我們面前非常囂張，經常欺負我們。暄暄姐有的是辦法治它！我記得暄暄姐做了個【獨法器】是一根笛子，只要吹響起來，熊爺就會立刻不受控制的跳舞。暄暄姐經常在月圓之夜吹響，熊爺就在月光照耀下一邊嗷嗷慘叫著、一邊身體又不受控制在我們所有人面前扭動著肥大的身軀，跳起嫵媚的舞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貓了啊！」

  我：「……」

  這件事兒，我其實已經聽師父講過。

  是當年她在跟我講解法器的種類時，隨口提了一句。只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好玩的內幕啊。

  但由此可見，那隻肥熊貓妖還真是強大得不可思議。

  喵大喵二孫叔，三人聯手居然都打不過它！

  說不定，那隻兇猛和小圓的本體——【風雪之王】蒼玄是同樣的存在——巔峰圓滿境界的大妖王！

  而且我也真沒想到，孫叔居然真的是一隻猴妖？

  因為認識的這些年裡，他一直都是像人一樣正常兩腿直立行走，而且還穿著西裝和皮鞋

  我心中暗想。

  「難怪孫叔一直戴著面具，原來是為了遮掩容貌。還有說話都是通過電子音的發聲器，也是因為其實他並未突破妖王的【骨變】境界，沒有煉化口中橫骨，不能口吐人言。」

  我一直以為他只是法術神通類似猿猴又喜歡《西遊記》里的齊天大聖這個角色，所以才又類似「猴」的特性。

  沒想到，卻是真猴！

  喵大又嘆了一口氣。

  「可惜啊，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樣快樂的生活，持續十年之後，還是結束了。暄暄姐說她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讓我們跟著，帶著常姑娘和飛鳳姐離開了。那臭猴子在山裡閒不住，說想下山闖蕩遊歷，於是我們兄弟倆也和它一起下山了。想一想，那也是快一百年之前的事情了，時間過的真快……」

  百年時光！

  我也唏噓感嘆。

  對修行生靈而言，時間尺度遠比普通人要更長。於是，也有更多的別離，和重逢。

  只要沒有隕落在修行之路上，終究還有再見的一天！

  這百年來，喵大喵二和孫無空也是時聚時散，畢竟大家都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

  它們每隔一些年，都會去跟我師父還有飛鳳阿姨、熊爺見上一面，小聚一段時間。有時候在各自的修行之路上，也能偶遇，便是江湖相逢，喜不自勝。

  直到二十年之前，我師父在突破境界時被【萬仙宗】偷襲重傷，流落到兩河鎮吳家村……

  喵大喵二和孫無空重逢之後，又一起跟鵝嶺鬼市的【持令人】打了一個賭，結果賭輸了。於是它們仨都只能被困在這兒，要給對方無償打工！

  說起這事兒，喵大就顯得非常不爽。

  「真他喵的晦氣！都怪臭猴子，他硬要和【持令人】那個可惡的老禿頭打賭，害得我們輸了。」

  喵二也氣哼哼的。

  「沒錯！臭猴子就沒幹過好事兒。當年在山裡隱修時，被熊爺弄去挖竹筍也都是因為他的錯。反正按照賭約，給老禿頭守門也沒幾年了。等時間一到，我們就出去追隨暄暄姐。她現在總算想通了，要組建自己的勢力。我們這些老朋友，肯定能加入其中吧？」

  它倆毛茸茸的耳朵都變成「飛機耳」形狀了，看得出來確實很不高興。

  我和兩隻貓咪在幻境中暢談了好幾個小時，也算是說的差不多了。

  便準備要讓意識回歸現實中去。

  喵大說：「小吳啊，我和老二還要收門票，你先去鬼市里隨便逛逛吧。或者去臭猴子那兒玩玩。等下班了，我倆再過來找你們。」

  喵二說：「小吳，你告訴那臭猴子。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下班我們兄弟倆就去干他。他喵了個咪的！今天不把他幹的吱吱叫，我們就不是貓！」

  我心裡一陣瀑布汗。

  好嘛，看樣子今天孫叔是要遭罪了！

  人家兩隻「貓大王」也說了，單打獨鬥可能要比孫叔差點兒，但兄弟倆是一起上陣圍毆啊。

  我無奈點頭。

  「好的兩位貓前輩，我會轉告孫叔的。」

  「還叫前輩？臭猴子是孫叔，我們呢？」

  「哦哦，喵大叔，喵二叔。」

  我趕緊改口。

  畢竟對方是師父的老朋友，關係很鐵那種！而且看起來脾氣不是太好……就怕它們突然想「教育教育」晚輩啥的。

  兩隻黑色小貓咪這才滿意地點頭。

  喵大又說。

  「對了，和小吳你初次見面，這見面禮不能少的。雖然說其實見過很多次了，但之前我們不知道彼此的關係，今天才算是正式相認了……」

  喵二接話。

  「沒錯！那臭猴子給你的見面禮未免小氣，咱們兄弟可不是它那種吝嗇鬼。讓本喵好好的想想啊，該送什麼給小吳你呢？必須要比那臭猴子的好很多才行……要麼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說來聽聽？」

  我本來下意識地打算拒絕。

  但轉念一想，以這兩位貓叔如此傲嬌的性格，我當初收了孫叔的見面禮，現在卻要拒絕它倆的話……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嘛。

  怕是沒有我的好果子吃啊！

  更何況我仔細想想，這兩位貓前輩的實力強悍，踏入【王】級的時間絕對已經不短了。大概率應該是妖王中期【洗靈】的境界。

  它倆在外面如果願意顯露的話，絕對算是赫赫威名的一方霸主了！

  那麼在修煉之路上，必然有非常獨到而珍貴的經驗。

  於是，我心中有了主意，便開口說道。

  「長者賜，不敢辭。既然如此，兩位喵叔，我想問問……有沒有能夠修復、溫養妖類魂魄的功法或者是相關經驗？」

  哦？

  喵大微微一怔，有些驚訝。

  「你問妖類的功法？而且是溫養神魂方面的？」

  旁邊的喵二露出瞭然的笑容。

  「嘿嘿！小吳是為你肩膀上蹲著的那隻肥雞妖寵要的吧？」

  我頓時正色道。

  「小圓是我的兄弟！」

  喵大和喵二都肅然起敬，收起嬉笑。

  喵大：「明白了！是我們失言。不愧是暄暄姐的徒弟啊。不過，雞妖太胖了不好，難道是走火入魔導致的？」

  喵二：「有可能。小吳要溫養神魂的法門……我看那雞妖身上的氣息威壓不凡，恐怕曾經也是妖王，只不過跌落境界了。雞能修到妖王，也是舉世罕見了。」

  我：「……」

  「兩位喵叔，小圓不是雞，它是玉爪海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