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果然如此

  我和朱聰穿過一條條小巷街道，穿過一群群洋溢著歡笑的人，感受著春節新年的氣氛。

  「真好啊……」

  我輕聲呢喃。

  這種歲月安穩的人間煙火氣，是我最喜歡的。

  旁邊的哈士奇也點頭。

  「好啊好啊，來年會更好的。」

  這狗子已經算是兩河鎮的土地公，兩河鎮越是繁榮興旺，人口越多。它的魂魄靈體也就越是堅固，在這裡鬥法時的戰鬥力也就越強。

  所以在「希望兩河鎮變得越來越好」這一點上，它和我的利益是完全保持一致的。

  在去往土地廟的路上，我也問它。

  「狗子，上任土地公是什麼生靈？」

  哈士奇老實回答。

  「好像是一隻猴子。」

  頓了頓，它又感嘆。

  「修為其實不弱了，但死得挺慘的啊，魂飛魄散、神魂俱滅啊！連荒廢已久的土地公塑像的腦袋都被弄下來了。」

  魂飛魄散，塑像腦袋掉落……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我心頭一顫，繼續追問。

  「你說說更具體的情況？」

  「好的吳哥，情況是這樣的。大概幾個月之前，我剛流竄到兩河鎮，就打算先去土地廟看看。遠遠的，就發現到處是荒草叢生，已經十幾年沒人祭祀和供奉香火了。等到了廟門的時候，就感覺到廟裡充斥著一股瘋狂和暴戾的氣息，挺嚇犬的。」

  「我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確認是鬥法結束之後的殘留氣息，才大著膽子推門進去。然後就發現裡面殘垣斷壁，廟宇神龕上土地公的泥塑像腦袋都滾落到地上，身軀上也都是恐怖的爪痕。我就猜測，土地公恐怕是被仇敵給殺害了。」

  「又是幾番尋找之後，果然就在土地廟後院一口荒廢的枯井裡面發現了土地公蜷縮著的屍體。是一隻毛髮灰白色的猴子。可能是多年沒人供奉香火，它的力量已經比較弱了，因此被仇敵擊殺。」

  「我就琢磨著，既然這兩河鎮已經沒了土地，但土地廟勾連地脈的氣息還在，並沒有完全枯竭。我就試試看，自己來替代這可憐的猴子去勾連地脈之氣，結果居然成功了。那麼接下來，就該是讓周圍百姓重新供奉香火，這樣才算是土地公……」

  隨著哈士奇的講述，我大概知道了兩河鎮土地公更替的情況。

  它口中說的那種「暴戾、瘋狂」的氣息，讓我心裡的不安感更加強烈，於是又問。

  「狗子，你能感覺出來，殺死上一代兩河鎮土地公的，是什麼東西嗎？是……你的同類嗎？」

  「我草吳哥！你厲害啊。竟然一下就猜中。」

  哈士奇像人一樣對我豎了個大拇指。

  「那種妖氣，確實很像是某種犬類妖物留下來的……但說實話，這一百幾十多年來，我還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暴戾的同類氣息。因為絕大多數情況下，犬妖都是比較和善的。哪怕有攻擊性，但不會這麼瘋狂。」

  八成是了！

  我心頭一沉。

  覺得「殺死」兩河鎮土地公的這邪祟，恐怕跟之前殺害文家村土地、附身文家父子和吳七哥家兒子的，是一夥兒的！

  不過，其實我還真希望它們能是「一夥兒」的，就類似一個由許多邪惡犬妖所結成的聯盟之類。而不是像小圓說的，是某隻巔峰的大妖王的【身外化身】啊！

  不然，事情可真的麻煩了……

  這哈士奇可能感覺到了我情緒的起伏，有些疑惑地問。

  「怎麼了吳哥？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先去你的土地廟看看再說吧。」

  朱聰也就很懂事的沒有再追問。

  很快，到了鎮子西北郊的土地廟。

  「吳哥，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而且整個土地廟都翻新過，殘留的暴戾妖氣早就消散了。不過那殘破的土地公塑像和可憐猴子的屍體，我直接封在院子後面的枯井裡了。或許從上面能看出端倪。」

  哈士奇很善解人意地帶我直奔廟宇後院，來到那口枯井面前。

  它施了法術，用許多的石頭封住了井口，並在上面又弄了許多草木。明明才幾個月時間，但感覺像是生長了好幾年了。已經看不出井的形狀，就像是長滿了各種植物的小土堆。

  我隨口稱讚了一句。

  「手段還不錯，竟然能加速草木植物生長？」

  哈士奇搓著前爪，嘿嘿笑著。

  「吳哥謬讚了！因為我的師父是一頭梅花鹿嘛，鹿類精怪對於植物相關的法術都有些天賦，我也就跟著學了。只不過只能勉強控制比較低等級的雜草灌木等植物，高級一些的就沒辦法了，比如各種藥材什麼的。」

  我點頭稱是，否則的話，豈不是能直接用法術催熟各種珍稀藥材？

  其實應該也可以，但估計會得不償失，收穫小於付出。

  朱聰施展法術，覆蓋在井口的各種草木植物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朝著四周退去了。然後那些碎石也懸浮起來，降落在旁邊，露出了井口。

  「吳哥，在井下面。」

  「知道了，我來吧。」

  我手一揮，打出一道真炁，捲起一股旋風飛入枯井裡。把井底的東西卷了上來。

  破碎的泥塑神像，和一隻約莫有小牛犢那麼大的灰白色猴子屍體。

  殘留在塑像和猴子土地屍體上那種熟悉的暴戾、瘋狂氣息，撲面而來……

  我眼神一凝，心中凜然。

  「果然和七哥兒子身上，還有文家村的犬妖氣息一樣。看來，這些事件彼此之間肯定有某種聯繫，絕非偶然！看樣子，得好好和老曹、綠璃、大牛他們都說一說這事兒。」

  我又看了看旁邊的哈士奇。

  「既然這傢伙已經是兩河鎮土地，也應該和老曹他們認識一番。如果未來真有什麼麻煩，可以守望相助。」

  於是，我把這件事跟朱聰從頭到尾講述了一番。

  它先是一愣，然後狗臉立刻耷拉了下來，哭喪著說。

  「太倒霉了！我還以為是個巧合，這猴子土地是被仇敵尋仇所殺。現在聽吳哥你說，是有一群瘋子犬妖暗中到處做壞事啊？那我怕是不得安寧了。」

  我輕哼了一聲。

  「又想得好處，又不想面對困難。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除非你不當這兩河鎮土地公了，繼續到處流浪，四海為家。」

  「這……」

  朱聰一咬牙。

  「當！繼續當。反正有吳哥你撐腰。真有什麼邪祟，就干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