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6章 神墟殘酷的真相

  此人雖然也是血肉之軀，卻如同天道化身一般，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天道加持。

  和此人比起來，所謂天命之子和大劫之子簡直就是後娘養的。

  此人舉手抬足之間，仿若天道降臨，蘊含天威。

  錚！

  劍意嗡鳴之聲響起，整個佛國都隨著震顫。

  緊接著，那道曾經見過多次的劍光出現，意欲將佛國一分為二。

  「阿彌陀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記憶洪流的衝擊還殘留了幾分記憶，南無寶光勝佛似是預知到了即將到來的浩劫。

  他雙手合十，對著韓陽說道：「貧僧有一法，可勉強保持本性在輪迴之中不失，可……」

  他本想說，願意將此法傳授給韓陽。

  死在佛界，便會墮入輪迴，永遠無法超脫。

  能保持本性不失，已經算是最極致的抗爭。

  和尚甚至不敢奢望有人能解救他脫離苦海。

  然而，就在他開口的時候，愕然看到，韓陽居然向著虛空之上的那道身影拔刀。

  「前輩這是何苦……」

  南無寶光勝佛雙手合十，面容慈悲。

  他曾經無數次目睹那神秘人劍斬佛國，將佛國化為神墟。

  也曾經無數次掙扎，想要擺脫這樣的命運。

  有幾次，他甚至脫離了黑天魔孔雀一族的魔化，在三劍神帝手中活了下來，與神秘人對戰。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知曉天道化身一般的神秘人究竟有多強大。

  別說他僅僅只是帝境，即便是大能，上位大能，乃至教主級，也絕對不是那神秘人的對手。

  他也好，三劍神帝也好，都只不過是這場輪迴之中無足輕重的棋子罷了。

  那神秘人就仿佛是無可匹敵的大魔王，擋在他們與外界之前，讓他們永墮輪迴，不得超脫。

  戰神山戰神雖然名揚天下，但終究只是凡人，不可能與天道對抗。

  錚！

  就在和尚為曾經的偶像默哀之時，韓陽手中的劍光斬在了神秘人的劍光之上。

  同樣是千葉仙劍，同樣是無敵的劍意。

  猶如兩道霹靂狠狠炸在了一起。

  天地四極在劍光對轟之間崩塌。

  大道規則在劍光撕扯之中破碎。

  佛國魔域在劍光衝擊之下分崩離析。

  所有一切都在兩人激發的劍光之下灰飛煙滅，只有韓陽和南無寶光勝佛腳下的佛寺依舊存在。

  南無寶光勝佛眼前被白光淹沒。

  堂堂帝境強者，竟然失去了視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的五感終於恢復。

  他錯愕發現自己居然沒死！

  他連忙向前方望去。

  韓陽負手而立。

  千葉仙劍歡快的在其身邊縈繞飛行，嗡鳴吟唱。

  他沒死。

  韓陽似乎也沒敗！

  難道……

  南無寶光勝佛滿懷期待的望向虛空之上。

  神秘人……依舊還在！

  只不過，以往輪迴之中，縱橫捭闔，無人能敵，仿佛大魔王一般鎮壓神墟的神秘人，此時仿佛斷線的木偶一般，呆立在那裡失去了反應。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位佛陀愕然發現，自己居然看不懂先前那一劍對轟之中，究竟誰贏了，誰輸了。

  他想要詢問韓陽，卻訥訥的不敢開口。

  先前滿是絕望，不敢期盼超脫輪迴之時也就罷了。

  現在似乎有了一線生機，他不敢開口，生怕韓陽的回答粉碎他億萬年來第一次窺見的希望。

  「有趣，原來神墟竟是由此而來……」

  寂靜之中，韓陽的聲音徐徐響起。

  「前輩？」

  南無寶光勝佛終於開口了，不解的望著韓陽。

  韓陽神情悲憫的望著曾經的故人，溫聲問道：「你可知為何此人要將佛國化為神墟？」

  神墟？

  原來佛國被化作神墟了嗎？

  南無寶光勝佛這才恍然億萬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其實一直在好奇，一向在探究真相。

  當日預感到佛國即將化為魔國，而他本人也將因為重傷墮入魔道，所以才請昔日好友三劍神帝前來斬魔。

  三劍神帝也沒有辜負他的拜託，親手斬殺了佛國之中入魔的菩薩與佛陀。

  可就在一切順利，就要結束的時候，神秘人出現，一劍便毀滅了一切。

  為什麼！

  他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

  此時聽到韓陽所言，他期望的望向韓陽。

  韓陽嘆息道：「他斬出神墟的目的，是搜集絕望。」

  搜集絕望？

  南無寶光勝佛先是疑惑，旋即臉色煞白，訥訥道：「你是說，我……我……」

  情急之下，他甚至忘記了以貧僧自稱。

  韓陽一揮手，眼前的情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前覆滅在韓陽和神秘人劍芒之下的佛國眾生再次浮現。

  不同的是，比起早前傀儡一般的動作，每個人似乎都充滿了靈性……和南無寶光勝佛一般無二。

  在看到彼此的瞬間，佛國眾生都變得激動起來。

  「你也保持了人性？」

  「還以為只有我感悟了保持人性的神功秘術……」

  「嗚嗚嗚……沉淪輪迴億萬年，我本已經絕望，以為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沒想到大家都還在堅持……太好了。」

  「哈哈哈，我佛國不滅！」

  「黑天魔孔雀又如何，神秘劍修又如何，我佛國永世長存！」

  人們歡呼著，雀躍著，像是終于堅持到勝利一般。

  而目睹一切的南無寶光勝佛，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感悟玄功？

  保持人性？

  一切都是幻覺！

  甚至，就連所謂保持人性的神功秘術，都是神秘人的陰謀。

  每一個人都以為自己在堅持，在支撐。

  哪怕再絕望，為了佛國的香火，都在奮力掙扎著。

  他便是如此。

  他以為自己是因為戰神的點化，才能領悟這樣的神功，自己是佛國唯一倖存之人。

  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一切都是神秘人的陰謀算計。

  他們自始至終沒有感悟什麼神功秘術！

  他們，也不是什麼倖存者。

  也不是在為佛國存留香火。

  他們只不過是被神秘人圈養的羔羊罷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南無寶光勝佛徹底呆滯了。

  他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真相。

  自己在絕望之中億萬年的堅持，到頭來不過是給敵人提供源源不絕的七情六慾養料？

  若非有一顆禪心，他幾乎要崩潰了。

  「前輩！」

  南無寶光勝佛忽然想起什麼，猛然望向韓陽，眼神之中充滿了哀求。

  他要復仇，自己卻沒有這樣的能力。

  只能乞求韓陽為他出手。

  韓陽的眼神之中充滿憐憫。

  連同南無寶光勝佛在內，神墟佛國眾生的狀態都極為特殊，介於生死之間，非生非死。

  他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在輪迴之中一次次絕望，為虛空之上的神秘存在提供七情六慾。

  神墟！

  這便是神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