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誰說的他只會用苦肉計?
2024-09-19 20:49:30 作者: 五貫錢
徐明陽被拎得滿眼不忿,斜眼盯著桑延佑兔子似的眼珠子,古怪道:「說得就像是你不想哭似的。」
桑延佑:「……」
徐明陽:「三歲的小丫頭怎麼了?」
「我家錦惜三歲的時候就能去村里打架,糯糯不到三歲就能把隔壁小子摁在地上打!
「哭鼻子又不丟人,只曉得哭不辦正事兒才是丟人!」
桑延佑被他胡攪蠻纏鬧得憋火,咬牙說:「你這都什麼歪理?」
「誰說這是歪理了?」
徐明陽不服氣地瞪眼:「這話是我大嫂教我的,就是正道理!」
徐明陽說完還是覺得不解氣,抬腳就去踹桑延佑的屁股。
桑延佑嘿呀一聲去抓徐明陽的袖子,上一秒還在依依惜別的兩個人怒從心起,搖身一變成了空地上齜牙咧嘴亂滾的猴兒。
林雲和薛柳對視一眼紛紛仰頭看天,既不勸架也不說話。
元才嘖嘖兩聲,仰頭沐浴著自天空灑落下的明媚陽光,帶著散不開的感慨說:「年輕真好啊……」
此行返回嶺南王城,桑枝夏的身邊還帶了個小尾巴。
田穎兒滿臉不情願地窩在馬車裡,揪著手中的軟枕鬱悶道:「都怪陳菁安沒出息。」
「要不是他臨出發前把腳摔斷了,我們就能繼續南下了,都怪他!」
桑枝夏想到陳菁安斷得相當蹊蹺的腿,心情有點複雜。
不得不說,田穎兒的想法是真的太純粹了。
跟她相比,陳菁安就是成了精的狐狸,翹起的每一根毛都咕嘟冒著壞水。
這樣的狐狸撒了天羅地網,處心積慮地想網住什麼人,還真不是田穎兒能招架得住的。
例如在田穎兒執意要孤身繼續南下的時候,陳菁安好巧不巧在頭一天把腿摔了。
田穎兒居然還只是震驚和擔心,沒摻半點懷疑。
在陳菁安提出在腿傷痊癒之前,只能暫時跟著徐璈他們一起回嶺南,熱情邀請她去嶺南玩兒的時候,田穎兒居然也沒察覺哪兒不對。
桑枝夏忍著笑說:「他的腿傷,嫣然怎麼說?」
齊老懶得多看小年輕的這種把戲,全程沒分給鬼喊鬼叫的陳菁安一個眼神。
徐嫣然擔起了大夫的職責,盡心盡力把她陳哥的斷腿裹成了粽子。
桑枝夏先一步從徐璈那邊得了口風,都還沒來得及細問。
田穎兒懨懨地抬起眼皮:「說是摔得厲害,腿骨都斷成好幾節了呢。」
桑枝夏眉心無聲跳動。
田穎兒訕訕道:「我就說那麼點兒高度我自己可以的啊,誰讓他非要多事兒?」
「他要是不躥上去多事兒,我自己三兩下就弄好了,他至於從房樑上摔下來把腿摔斷了嗎?」
這廝還不要臉,張嘴就說是因為田穎兒受的傷,死皮賴臉要人家對自己負責。
田穎兒本來就心思單純,腦子裡裝著一根筋不知道怎麼轉彎,沒幾句話被陳菁安套了進去。
自己都還稀里糊塗的,人就已經跟著上了桑枝夏的馬車。
田穎兒嘀咕幾句想起養傷的徐璈,面上帶出了幾分不自在:「我在這裡徐將軍只能去陳菁安的車裡,我是不是做錯事兒了啊?」
「要不……」
「我出去騎馬,把徐將軍請回來?」
「不用。」
桑枝夏意味不明地說:「他們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在一起不缺話說。」
「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乾脆把嫣然叫來仔細問問?」
田穎兒脫口說了句我才不擔心呢,可躊躇半天還是沒忍住:「那我現在去找嫣然?」
桑枝夏笑著嗯了一聲:「行啊,正好我也想聽聽。」
關於陳菁安是怎麼連同徐嫣然串供,再一起忽悠田穎兒的過程,桑枝夏是真的有點好奇。
田穎兒去叫徐嫣然的時候,陳菁安翹著自己粽子似的腿,歪在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咱就是說,嫣然這孩子就是太實誠了,真的。」
他只說最好是看起來越嚴重越好,孩子一本正經地保證說絕對沒問題,反手就給他纏成了這樣。
纏得太實在了,想趁著沒人解開透透氣都難!
徐璈抱著胳膊靠在車壁上,嫌棄溢於言表:「你就不能換個花招?」
「除了苦肉計賣慘,一點兒別的主意都有不起了?」
陳菁安理直氣壯:「俗怎麼了?」
「招數不管來路,管用就是好招兒,你懂什麼?」
徐璈飛快地閉了閉眼,深深吸氣後冷笑著說:「我是不太懂。」
「那你別使喚我啊。」
陳菁安:「……」
徐璈磨牙:「你自己想在姑娘面前裝柔弱,總使喚我做什麼?你就不能叫別人?我……」
「我要是帶兩個隨身伺候的,事無巨細都安排好了,那還能算苦肉計麼?」
陳菁安底氣不足但嗓門兒不低,用自己據說斷了好幾節的那條腿踹了踹徐璈的胳膊,嘿嘿道:「使喚你就不一樣了。」
「你就是個餵藥恨不得把碗都塞進我嘴裡的莽夫,這真心疼我的人早晚會看不下去的。」
主動出擊,也要虛張聲勢渾水摸魚。
誰說的他只會用苦肉計?
徐璈面無表情地扔開陳菁安不安分的蹄子,齜牙冷笑:「別裝錯了地方。」
「你也不用腳吃藥,再囉嗦藥罐子都塞你肚子裡。」
陳菁安如願以償正是心情大好的時候,翻了個白眼懶得跟徐璈計較。
不過沉默不到三秒,陳菁安就放低了聲音說:「別盯著我這腿到底斷的是幾節,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
「我剛跟你說的事兒你怎麼想的?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嫂子?」
徐璈面上的刻薄淡了幾分,眉眼間罕見地多出了幾分煩躁。
「我就說心慈手軟是大忌,早知道我當年就早些時候了結了他們!」
陳菁安一聽這話面色古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殺幾個人倒是也不難,可提刀之前不得想清楚麼?」
「再說了,你要殺的可不是別人,那是你夫人和小舅子的親爹……」
陳菁安自己說著都能覺得硌牙,五官扭曲一剎,撇嘴道:「儘管……這親爹的存在感不強,這麼好幾年也活得宛如不存在,可這血緣情分終歸是在的,越不過去的。」
「你就算是不為自己的名聲考慮,也總該想想嫂子和延佑的滋味,那……」
「那畢竟是親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