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桑東家簡直英武!
2024-09-19 20:49:30 作者: 五貫錢
薛先生本來是在城裡辦事兒,順帶去給老王爺請安。
恰巧江遇白也在,說起了徐璈在永州和水梁州辦成的事兒,一時就耽誤了回去的時間。
外頭的人來報信的時候,剛商議結束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江遇白眼底戾氣驟起:「你剛才說什麼?」
來人隔著屏風不知道內里的情況,自顧自地說:「回小王爺的話,左將軍的外甥韋姜帶了八個隨從去忘憂閣打砸鬧事,還揚言要把忘憂閣的桑東家抓回府中為姬妾,就……」
「那桑東家呢?」
薛先生氣急道:「桑東家可傷著了?」
左誠的外甥死活都不打緊。
可桑枝夏千萬不能傷著!
徐璈在外出生入死,剛把吩咐下去的事兒辦得這麼漂亮,這種時候要是讓桑枝夏在王城中有了半點損傷,那不是在寒徐璈的心嗎?!
屏風外的人頓了頓,苦聲說:「據說忘憂閣被傷了兩個女子,但不知其中是否有先生說的這位桑東家。」
「現在韋姜被忘憂閣的人捆在了大街上暴打一頓,跟著同去的人也都傷得不輕,左家的人得了消息已經趕過去了,據說左將軍也去了,這……」
「王爺。」
薛先生驚魂不定地說:「現在就必須派人過去看看。」
「這要是被那畜生傷著的人是桑東家,那……」
「父王。」
江遇白果斷站起來說:「我親自過去。」
老王爺垂下眼帘沒應聲。
江遇白咬牙說:「父王,我答應了徐璈不止一次,會在任何時候都把他的家人看顧好。」
「徐璈視妻如命,其夫人更是待我有大恩,我……」
「本王知道。」
老王爺緩緩閉上眼,輕輕地說:「你之前說得對。」
「有些扎眼的釘子,光看舊情留著也遲早壞事兒。」
老王爺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把象徵自己身份的令牌交給江遇白,啞聲說:「去吧。」
「一切都按你的意思辦,左誠要是敢說什麼,只管讓他來見我,本王自有給他的說法。」
任何人有可能會擋了他兒子的路,都不行。
江遇白拿著令牌不敢有半點耽擱,帶著薛先生一路鬧市縱馬,直接朝著忘憂閣趕了過去。
在趕到之前,江遇白甚至都想到了徐璈回來看到被傷的妻子,大概率是要跟自己提刀玩兒命。
但當從親信口中得知了前頭擁堵大街上對峙的場景,一路心急如焚和江遇白和薛先生瞬間就不怎麼著急了。
薛先生抓著韁繩,不是很確定地問:「你確定看到的沒錯?」
「桑東家真沒事兒?」
打探消息的人滿臉敬佩,果斷豎起大拇指說:「桑東家簡直英武!」
薛先生:「……」
「小王爺和先生是來晚了沒看到,桑東家當時一巴掌就把韋姜摔出去了老遠,更是一腳就把人踹得飛了出去。」
說話的人指了指前頭堵得水泄不通的大街,佩服地說:「韋姜都自爆身份了,桑東家一聽就說一個嘴巴子配不上你的尊貴,當場就讓人摁住了往死里打。」
「這要不是左家的人來得快,韋姜說不定就要被打死了咧。」
江遇白焦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難言的微妙。
「傷了的人是誰?」
「是店裡兩個幹活兒的小姑娘,不過都傷得不重。」
「而且桑東家也給她們出氣了,動手的兩個人都被撅了兩隻爪子,現在都趴那邊的地上嚎呢,全沒人樣兒了。」
這話聽著實在解氣。
薛先生錯愕一瞬忍不住失笑道:「桑東家瞧著柔柔弱弱的,不成想竟是個精通武學的?」
江遇白也覺得自己剛才一時著急想少了,有些好笑:「徐家以武學立身為根本,就連徐錦惜那個小丫頭都在跟著習武了,我嫂夫人懂些自保之術倒也不奇怪。」
而且徐璈長期不在,他怎麼可能不在桑枝夏的身邊留後手?
韋姜帶著的那些酒囊飯袋,討不到好處。
只不過……
桑枝夏這當機立斷的狠辣一手,倒是讓人覺得眼前狠狠一亮。
這樣好哇。
桑枝夏自己夠強勢夠勇猛,這讓人瞧了多舒心多放心多安心!
至於那些不開眼找死的……
死去唄。
多死幾個才讓人覺得順心呢。
江遇白玩味地轉了轉手中的馬鞭,慢悠悠地說:「不急。」
「咱們找個角度好的地方看會兒再說。」
薛先生還是不大放心,小聲說:「小王爺,左家可是來人了,萬一桑東家那邊吃虧的話,豈不是……」
「咱們不是看著的麼?」
江遇白懶洋洋地說:「咱們現在過去,嫂夫人就不好下狠手了。」
「這都是主動找上門去,擺在她面前現成的出氣筒,怎麼好打攪了她的雅興?」
等桑枝夏把氣撒夠了,他們出面擋住左家的以勢壓人,再藉機幫桑枝夏出一口惡氣。
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兒嗎?
薛先生本來跟左誠還有幾分交情,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什麼交情都是扯淡。
所以只不過是瞬間的遲疑,薛先生就樂呵呵地跟著江遇白找地方看戲了。
街邊的大戲正好到了熱鬧的地方。
桑枝夏坐在畫扇給自己搬來的椅子上,身後坐著煞神似的齊老。
再往前,趕到的宋六成七等人一手一根黑色帶血的長鞭,四人圍成一角,把被打得哭爹喊娘只剩下半口氣的韋姜圍在了中間。
跟著韋姜一起來的那八個隨從早就不行了。
先是在點翠和畫扇的手裡狠狠遭了一番罪,嘴裡不乾不淨的,又被靈初順手餵了點兒齊老給的東西。
現在疼得個個倒地不起嗷嗷求饒,跪在地上咣咣對著桑枝夏砸響頭,恨不得當場抹脖子不活了,只想求個解脫。
長街上的青石板染上了濃濃的血色,桑枝夏身邊站著兩個丫鬟,一個打扇一個奉茶,仿佛跟前邊的喧擾半點不相干,姿態分外悠閒。
至於左家聞訊來救主子的其餘人……
這些人雖然是救主心切,但奈何沒有一個能打的,對上宋六他們手裡的鞭子就只能變倒地的冬瓜,被抽得嗷嗷大叫卻一個也近不了前。
韋姜就在他們的眼前,但沒有桑枝夏放話,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順帶再陪自家主子一起挨打。
江遇白找到了一個看戲的好位置,坐在茶館的二樓手裡還捧了一碟子瓜子。
江遇白唏噓道:「瞧瞧,打得多慘。」
薛先生艱難忍笑:「桑東家此舉雖是出人意料,不過倒是很好。」
面對韋姜這種身無半點能耐,卻想狗仗人勢來挑釁的人,就該這麼狠狠下手收拾!
情面?
情面這種東西是給聽得懂人話的人留的。
對不知輕重的畜生,就該用長刀和鞭子來說話!
江遇白嘖嘖出聲繼續興致勃勃地看熱鬧,遠遠聽到有人喊了一句左將軍到了,面露譏誚:「他可是真閒吶。」
軍中大事兒叫不動他,一口一個自己傷重挪不動。
自家不成器的外甥在外招惹是非挨了一頓打,他倒是顛顛地跑著來了。
不過……
來了又如何?
江遇白冷笑道:「真以為自己那張老臉多值錢呢?」
薛先生遺憾地搖搖頭沒接話,專心地盯著不遠處的動靜。
桑枝夏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眉梢玩味一揚。
左誠帶著人大步越過人群走到正中,看清韋姜和其隨從的慘狀,當即惱道:「是誰?!」
「哪個不長眼的敢把你傷成這樣?!」
桑枝夏把茶盞放在畫扇手裡,拍拍手站起來。
表情平靜地對上左誠怒氣勃發的一張臉,要笑不笑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