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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有些教訓,有一次便足夠了

2024-09-19 20:49:30 作者: 五貫錢
  江遇白三個字一出,桑枝夏和徐璈都同時陷入了沉默。

  嶺南的小王爺,正兒八經的皇室血脈,這樣的人本該不管走在何處都是天之驕子。

  可因為多年前的變故,嶺南王不惜犯下欺君大罪遠走嶺南。

  江遇白身為嶺南王獨子,哪怕在嶺南是尊貴無雙的小王爺,行走在外卻不敢輕易表明身份,否則招來的就不僅僅是針對他自己的殺身之禍。

  江遇白前來西北不可能放過拉攏陳年河的機會。

  可桑枝夏和徐璈目前卻不知道具體的進度,也摸不清陳年河的想法。

  桑枝夏手指蜷起沒有說話。

  徐璈淡聲道:「他來拜訪過將軍了?」

  陳年河冷嗤出聲:「倒是還沒來,不過也沒有瞞我的意思。」

  「他初到西北就直接去了洛北村,後來打著徐家老爺子的旗號給我送了兩次東西,自己未曾露面。」

  送的兩次東西也不是什麼多了不得的寶貝,一次是村里新摘下來的果子,一次是山上獵到的野豬。

  東西不值錢,送都送到了陳年河也不可能再送回去。

  故而陳年河跟江遇白雖是未曾謀面,可對彼此也算是有了簡單的了解。

  都是共患難過的老熟人,陳年河也沒有藏虛弄假的意思,直接說:「我有兩個問題。」

  「第一,他出自嶺南的身份可能確真?」

  徐璈點頭的動作很乾脆:「真。」

  嶺南王之子這樣敏感的身份,除了江遇白那種不要命的,也沒人會想不開去冒充。

  陳年河不動聲色地呼出一口氣,要笑不笑地說:「第二,徐家與嶺南王之子已經達成共識了?」

  這個問題其實問得很尖銳。

  點頭,代表的就是徐家上了嶺南王的船,至此很有可能要做實亂臣賊子的罪名。

  搖頭,否認了與江遇白關聯的同時,也有故布迷陣的嫌疑。

  陳年河靜靜地等著徐璈的回答,誰知徐璈沒直接回答,反而是說:「我們此去蜀地,將軍可知都發生了什麼?」

  陳年河做了個手勢表示願聞其詳,等聽徐璈說完,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濃烈的嘲諷,呵了一聲說:「難怪。」

  「我說怎麼好端端的,京都就見不得我在西北繼續待著了,原來是想拿我來開刀,好放點兒血給東宮那位看。」

  桑枝夏聞言頓了頓,攥著手心低聲說:「將軍此次返京,危機四伏,您還當小心才是。」

  兵權既被收回,東宮那位就不可能再對陳年河放權了。

  陳年河曾為太子的心腹大患,一旦手中大權旁落,等待他的就會是……

  桑枝夏不忍多想,陳年河聽完卻只是譏誚一笑:「太子是跋扈,可無罪無過,暫時他也不敢殺我。」

  「否則滿朝的武將如何自處,人人自危下,高牆何在?」

  桑枝夏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沒說話。

  陳年河抓著手中的核桃轉了轉,話聲懶懶:「徐家小子,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徐家是要上嶺南的船麼?」

  徐璈毫不避諱陳年河眼中的審視,笑笑說:「是當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咔嚓一聲,陳年河無視手中被捏碎的核桃,輕描淡寫地說:「是的話,你就是決意要當亂臣賊子了,往後再見可能就是敵人。」

  「不是的話,那也無妨,畢竟我在西北期間承蒙徐家多恩惠,情分也可如舊。」

  徐璈對陳年河話中隱隱的壓迫完全不在意,撣了撣指尖輕飄飄地說:「大船如何不好說,前路何行我也不明。」

  「不過不妨跟將軍交個底,徐家不會坐以待斃第二次。」

  有些教訓,有一次便足夠了。

  如果有人想故技重施再讓徐家跌落深淵,那徐家的人也不可能會逆來順受。

  陳年河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失笑道:「原來如此。」

  「有你這麼一句話,我心裡大約也有底了。」

  「丫頭。」

  桑枝夏聞聲抬頭,迎面接住陳年河扔過來的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對用紅繩拴著的玉雕小老虎。

  桑枝夏茫然道:「您這是?」

  「我好歹也占了半個長輩的名,拿去給孩子當見面禮,等你的小崽兒滿月的時候,我大概率是看不到了。」

  陳年河無奈一嘆,閉上眼說:「你釀的酒不錯,只可恨你三叔和祖父都手緊得很,輕易不肯給我。」

  「我還有幾日才走,你回家去給我弄幾罈子好酒來送行?」

  桑枝夏抓著質地溫潤的小玉虎無聲咬牙,愣了一剎笑著說:「這個好辦。」

  「一會兒我就讓人給您送來,管夠。」

  陳年河對桑枝夏的大方很滿意,閉著眼笑:「行了,我都是要離開西北的人了,就不耽誤你們回家了。」

  「家裡恐怕都是抻著脖子等著呢,跟徐璈回去吧。」

  徐璈扶著桑枝夏起身,桑枝夏走出去兩步忍不住回頭說:「我記得您之前說起過,您的兒媳此時大約是攜您的孫子回了娘家探親。」

  「若是沒那麼著急趕時間回京都的話,其實可以來家中坐一坐。」

  別的不敢說,但是只要人來了,在徐家的可控範圍內,一定可以保證人的安全。

  陳年河眼底厲色一閃而過,沉默一瞬後笑著說:「好。」

  「我會告訴她的。」

  桑枝夏和徐璈站定,對著陳年河微微垂首:「將軍此行,望多珍重。」

  陳年河似是累了,擺手催促:「去吧,路上別太趕了,注意安全。」

  出了西北大營,桑枝夏沒忍住暗暗抓緊了徐璈的手:「徐璈,他這次回去,會不會……」

  「他必須回去。」

  徐璈側身幫桑枝夏擋住迎面掃來的風,低低地說:「武將家眷不得離京,這是老律。」

  此舉看似是體諒武將家眷不易,把人留在京都關照,實際上也是挾持武將的家人命脈,時刻警告掌權的武將不得擅動。

  陳家的人都在京都,如此情形下,別說是一道調令回京的聖旨,就是京都直接送來了一杯毒酒,陳年河也不得不喝下去。

  桑枝夏喉頭一啞不知該怎麼接話。

  徐璈意味不明地呼出一口氣,低聲說:「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他既是問起了江遇白,不可能真的就毫無準備,等回到家再說。」

  桑枝夏心情複雜地動了動嘴唇,垂下眼說:「好。」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到家門口了。

  無論要發生什麼,總要先到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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