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她想，了解他的一切

  王硯書眼睜睜看著燕京大學的熱搜迅速霸占熱榜，穩居在清北大學的熱搜之下。

  他一皺眉，哼了一聲，索性將電腦關了。

  正所謂，眼不見為淨。

  京城。

  位於cbd區域的厲園之中。

  沈翩枝抱著手機睡著了，後面她是怎麼被賀厲存抱著去浴室洗了澡，又是怎麼被賀厲存摺騰著換好了睡衣，她一概不知。

  再次醒來。

  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她低頭，看著身上已經換好的淺粉色絲綢睡衣，腰部還搭著賀厲存的手。

  她抬頭朝著枕邊睡著的男人看過去。

  那張深邃立體的面孔，哪怕是睡著時，眉宇都是緊皺的，仿佛隨時都處於警惕之中。

  想到前不久賀厲存身上的傷。

  沈翩枝的心沉了沉。

  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他的工作內容到底是什麼。

  她只知道，他的工作似乎很危險。

  盯著那張睡著後仍然沒有完全放鬆下來的臉，沈翩枝的心穆地一疼，伸手，準備替他撫平眉宇。

  下一秒。

  那雙緊閉的雙眼，準確無誤地對上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雙帶著殺意的瞳孔。

  而她伸出去的手，也在半空中，被賀厲存緊緊握住了手腕。

  沈翩枝沒出聲，與他對視。

  一秒的時間。

  在賀厲存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後，他眼底的殺意瞬間消失了，他眼神變得柔和：「抱歉，沒弄疼你吧。」

  「沒事。」沈翩枝搖頭，望著他：「你今天還要去上班嗎。」

  「嗯，昨天請了一下午的假，今天得回去了。」賀厲存閉上雙眼，捏了捏眉心：「現在幾點了？」

  沈翩枝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時鐘，回答：「早上六點十七。」

  她拉過賀厲存的手腕，皺眉：「你昨天又失眠了。」

  「嗯，今天早上四點多睡著的，睡了兩個小時，算是不錯了。」賀厲存睜開眼，好笑地盯著沈翩枝緊張的眉：「兩個小時足夠了，死不了。」

  沈翩枝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一會我再給你換副藥湯，等你喝了，再去上班。」

  「好。」賀厲存乖乖點頭，拉住她的手臂，往懷裡帶過來，下巴枕在她的發頂上，聲音低沉：「再躺幾分鐘。」

  沈翩枝沒出聲，安靜靠在賀厲存的懷裡，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

  換了普通人，每天只睡一兩個小時，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賀厲存的身體恢復能力哪怕超出常人。

  她還是能從脈象上感知到，賀厲存的精神很差。

  明明之前，他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

  沈翩枝皺著眉，呼吸著賀厲存身上的冷香，她低聲開口：「就躺五分鐘，一會我親自去給你煎藥。」

  在她沒有看到的位置。

  賀厲存的嘴角掀起一抹弧度，他點頭：「好。」

  一個小時後。

  沈翩枝端著煎熬的藥，遞給已經在樓下大廳看早報的賀厲存：「今天給你換了藥湯，喝一段時間看看，也許這次的藥會有用。」

  賀厲存什麼都沒問，只是點頭說了聲好，接過藥，一口飲下了。

  沈翩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不苦嗎？」

  這次的湯藥，沈翩枝添加了一味藥材，會導致整個湯藥都苦的要命。

  她沒想到，賀厲存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喝掉了。

  這讓她懷疑，他是不是沒有味覺。

  賀厲存猶豫了一下：「很苦，不過，是你給的，再苦我也會喝。」

  沈翩枝表情複雜：「賀厲存，你……」

  賀厲存：「嗯？」

  「如果是我，給你毒藥，你也會喝麼？」沈翩枝哭笑不得：「上次也是，你明明不能吃辣，為什麼還要逞強。」

  「賀厲存，以前沒人告訴過你，不該吃的東西，任何人給你，都不能吃嗎？」

  賀厲存盯了她一會。

  他很想告訴她，如果是她給的，哪怕是毒藥，他也會眼睛都不眨地喝下去。

  不過，介於沈翩枝貌似要生氣了。

  賀厲存求生欲滿滿地認錯道：「好，我知道了。」

  沈翩枝：「……」

  吃過早餐。

  賀厲存就走了。

  沈翩枝現在莊園城堡的出入口，目送賀厲存乘坐的那輛車消失在視線之中。

  她吐出一口氣，摸出手機，翻來了其中一個通訊名單。

  然後，撥了過去。

  「沈教授，你終於聯繫我了，看樣子，你的事已經忙完了？」電話那頭，是一道聲音好聽溫和的男聲：「需要我派人過去接你嗎？」

  「我想知道賀厲存當年是怎麼受傷的。我想知道全部內容。」沈翩枝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聲音低沉：「作為回報，你讓我幫忙項目，我會竭盡全力。」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沈翩枝有些忐忑，擔心對方會拒絕她的要求，她準備開口，再加一個條件。

  只是。

  在沈翩枝準備開口時。

  電話那頭，許白焰先一步開口了：「看來，賀帥什麼都沒跟你提過啊……」

  沈翩枝抿著唇，沒有出聲。

  這次，許白焰沉默了很久，才再次說話：「原則上來說，這件事，賀帥不主動跟你提的話，我是沒有資格跟你說的，因為，這件事涉及了我們總部的機密。」

  許白焰接著說下去：「這樣吧，你跟我來一趟吧，我一會親自過去接你。」

  沈翩枝：「這件事告訴我，你會受到什麼懲罰？」

  「懲罰麼，確實會有一點小小的懲罰。」許白焰笑起來：「不過，可以接受。」

  沈翩枝：「所以懲罰是什麼？」

  許白焰聲音很輕：「這個很重要麼？」

  在沈翩枝再次要求下。

  許白焰才笑著回答：「好像是坐牢吧，無期那種。」

  沈翩枝：「……算了，我還是找賀厲存自己問吧，你不用跟我說了。」

  她沒想過，牽扯到賀厲存的這件事，影響會這麼嚴重。

  她更沒想過，許白焰這麼看中他手上的這個項目。

  哪怕會坐牢，他也願意跟沈翩枝交換。

  她抬頭，目光盯著賀厲存的車子消失的方向，說下去：「我大概半個小時後可以出發，在哪見？」

  「總部吧，我們的項目開發基地，就在總部。」許白焰停頓了一下：「沈教授，你來總部的事，我希望能在賀帥面前隱瞞，因為，他似乎並不想讓你參與進來。」

  沈翩枝：「知道了。」

  掛斷電話。

  沈翩枝返回厲園的大廳，交代了李媽等人幾點叫孩子起床，吃飯，包括幾點帶著孩子們活動之類的後，她才離開。

  沈翩枝的身影剛出大廳。

  一輛紅旗牌的轎車就迅速停在了門口。

  是賀厲存專門給她安排的專職司機。

  沈翩枝神色頓了頓，還是選擇開門上車了。

  畢竟，她要出門，根本不可能瞞過賀厲存。

  太過刻意，反而會引起懷疑。

  沈翩枝報了市區最大的購物中心地址後，就開始低頭繼續翻閱資料了。

  手上的資料，是跟賀厲存的神經損傷有關的資料，她已經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十五分鐘後。

  沈翩枝下車，臨走她還叮囑了司機，不用在這裡等她，一會她要走的時候，會給司機打電話。

  「大嫂，我的任務就是做您的專職司機，您讓我走，我也不知道去哪。」司機撓撓頭，憨笑出聲：「我就在停車場等著，您一會逛完商場，隨時給我打電話就行。」

  沈翩枝沒有強求，點點頭迅速進入了面前的購物中心。

  幾分鐘後。

  沈翩枝在購物中心的其他出入口，迅速離開了。

  京城。

  總部。

  按照約定的位置。

  沈翩枝讓計程車停在了建築了側門口上。

  她乘坐的這輛計程車剛剛停穩。

  一名穿著白襯衫跟淺藍牛仔褲的銀髮青年，就迎著陽光，朝著沈翩枝乘坐的這輛計程車，走了過來。

  青年五官明媚好看，皮膚白皙透著粉紅。

  如果不是他的喉結凸起，很容易會讓人把他誤認為女孩子。

  他對上沈翩枝的目光後，淺褐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他聲音很輕：「沈教授，歡迎你。」

  沈翩枝微微點頭，開門見山：「走吧，我不保證能幫上你們的忙，不過，我會盡力的。」

  許白焰淺笑點頭：「好。」

  帶著沈翩枝走的特殊通道。

  整個過程，並沒有遇到其他人。

  隨著許白焰進入負一層後。

  一道巨大金屬材質的門，出現在了沈翩枝的視線之中。

  不過，這些並不足以引起沈翩枝的驚訝。

  她很清楚，像這種研究基地，安全屬性高才是正常的。

  如果這裡只是一個破舊工廠，沈翩枝才會覺得驚訝。

  可接下來。

  許白焰的操作，卻還是讓沈翩枝意外了。

  在她隨著許白焰剛剛站在面前的金屬門面前後。

  一道藍色的光線，對著他們進行了掃描。

  緊接著。

  一道聽上去頗為靈動的童聲，響了起來：「歡迎白焰哥哥回家，白焰哥哥今天帶來的人，身上有賀帥的氣息，她是賀帥的女朋友嗎？」

  許白焰笑了笑：「對，她是賀帥的女朋友，來幫你完善系統的，不過，希望你幫哥哥保守這個秘密。」

  「好的哥哥，小夏不會告訴別人的。」

  在這道靈動的童聲落下之後。

  面前的金屬門緩緩打開了。

  許白焰扭頭，望著沈翩枝臉上掀起的驚訝，他介紹道：「剛才的聲音，就是我們團隊研發的人工智慧，她叫小夏，設定是七歲的小女孩。」

  在之前，許白焰已經跟她透露過這次的項目，跟人工智慧有關。

  但當她真的親眼所見後，還是忍不住被剛才人工智慧的提問驚訝到了。

  那些問題，就好像背後有真人在詢問一樣。

  許白焰眼神暗淡下去，繼續介紹：「不過很可惜，小夏從『出生』到現在，已經五年的時間了，我們團隊的技術始終沒有達到讓她擁有獨立思維。」

  許白焰的話剛剛落下。

  剛才已經消失的童聲，再次響了起來：「沒關係的白焰哥哥，小夏現在已經足夠完善了，白焰哥哥不用傷心。」

  「謝謝你，小夏。」許白焰抬頭，臉上帶著平和的笑意，沈翩枝可以清楚看到，他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

  小夏的聲音卻很高興：「不客氣白焰哥哥。」

  這次，沈翩枝看出端倪了。

  這個人工智慧小夏，只能識別人類的表情變化，並不能真的感受到人類的情緒波動。

  也就是說。

  人工智慧『小夏』，所有的語言行為都是經過複雜的程序設定的，並沒有自主思維。

  當然，更不能像人類一樣，感知情緒的變化。

  許白焰扭頭，看向沈翩枝，神情略有些苦澀：「我想，沈教授應該已經看出端倪了，走吧，我帶沈教授去看看小夏的本體。」

  沈翩枝沒說話，默默跟上了。

  很快。

  一個排列滿了超級計算機的機房，就出現在了沈翩枝的視線之中。

  機房之中，所有的計算機全部都被各種線連結起來，行程了一個完整的整體。

  「這就是小夏的本體，目前夏國內，算力最強大的超級計算機。」許白焰目光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望著這座機房之中的計算機：「小夏現在的能力，可以達到聯網後，迅速掌控一座城市的所有聯網的設備。」

  「不過，介於這項操作是違背部門規定的，我們還沒真正實驗過小夏的這項能力。」

  許白焰的介紹之中，沈翩枝依舊保持沉默。

  今天她在這裡所見到的東西，說沒有衝擊力，那都是假的。

  這是沈翩枝第一次接觸如此高等的智慧機器人。

  一台可以輕鬆跟人類完成對話的超級計算機。

  她很難想像，如果有不法分子掌控了這項技術後，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到了那個時候。

  恐怕，所有人手上的手機跟電腦，都會成為定時炸彈。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許白焰忽然笑著扭頭：「所以，我們才要成為全球第一研究出真正擁有自我意識的智慧機器人的國家，否則，陷入被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沈翩枝一怔，她對上許白焰的眼睛，眼瞳驟然一縮：「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剛才，根本沒有說過話！

  除了許白焰能夠聽到她內心在想什麼之外，她根本想不到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