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從風雨中來

  門診大樓漸漸安靜了，只有外面的風聲雨聲肆虐。

  蘇媚禧站在大樓前，腦海中浮現出小學三年級的那一天。

  那一天，原本晴朗炎熱的天氣，突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好多同學都沒有帶傘。

  放學的時候，同學的父母們都過來接自家的孩子，有些騎著自行車，有些騎著摩托車，還有一些開著小車。

  蘇媚禧也在等自己的父母，然而，等所有同學都走光了，她的父母也沒有來。

  後來是老師借了她一把傘，她一個人撐著傘走進了雨里，踩到了壞掉的井蓋，好在有雨傘卡在井蓋上，有一個大叔經過及時將她拉上來，否則她就被沖走了。

  她永遠忘不了那恐懼的一瞬間，她半截身子被洶湧的流水狠狠地衝著，渾濁的水往她口鼻里灌，為了不被沖走，她只能死死地抓著雨傘柄。

  她渾身濕透，回到家裡，看到剛吵完架的父母，父親奪門而出，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母親則坐在地上一直大罵：「去吧，去找你的狐狸精，這個家我也不要了，誰稀罕？」

  蘇媚禧默默進屋換了衣服，再去做飯給自己吃，一邊吃一邊哭。

  想到這些，她的心情又變得沮喪起來。

  可她又告訴自己，蘇媚禧，你不能失落，沒有人在乎，你必須堅強！

  既然孩童時期的自己都可以自己走回去，那現在又有何不可呢？

  她正要問保安借傘，卻在這時，看到一個身影朝自己走來。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傘下面是高大挺拔的身體，他的步伐堅定，走近後，傘輕輕抬起，蘇媚禧就看到了他那張英俊的臉。

  雨簾中，他的眼神清澈，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那一瞬間，原本被陰霾籠罩的蘇媚禧，只覺得周圍一片神清氣朗。

  「你怎麼來了？」蘇媚禧問。

  顧巍道：「看到下這麼大的雨，你又沒有帶傘，所以過來接你。」

  「你是怎麼來的？」

  「打車啊。」

  「你不怕淋濕傷口？」

  「傷口結痂了啊，不怕的。」

  蘇媚禧突然就笑了。

  在這種天氣，有人冒雨過來接她下班，還要什麼自行車？

  「那我們一會兒怎麼回去？」她問。

  「先走一段，如果能打到車就打車，打不到車，我們就先到附近的餐廳吃飯，等雨小了再走。」顧巍道。

  「好。」

  顧巍撐著傘，和蘇媚禧走進雨里。

  因為只有一把傘，雨勢又大，所以他們挨得挺緊。

  顧巍一手撐傘，一手扶著蘇媚禧的肩膀，傘也朝她的方向偏，遇到水坑，還會摟著她的腰將她輕輕提過去。

  在這大風大雨的天氣，蘇媚禧竟然只濕了鞋，但是她的鞋是高幫的，所以沒有濕到襪子。

  她只覺得心裏面暖烘烘的。

  尤其是顧巍摟著她的腰提起來的時候，他是那麼地輕鬆，她感覺自己如小鳥般依人。

  ……

  醫院外面，一輛豪車路過。

  全叔把車速放慢，「大少爺，外面那個好像是二少爺。」

  顧成把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合上，再看向車窗外。

  雖然雨勢很大，但還是能看清那個一邊撐傘，一邊摟著女孩子腰的人是他的弟弟顧巍。

  顧成頓時瞭然，這小子，還挺會！

  「大少爺，下這麼大的雨，二少爺為什麼不開車呀？需要我們捎他們一程嗎？」

  「不需要，」顧成道：「別壞了他的好事。」

  「可是，下這麼大的雨，女孩子不應該在車裡才有安全感嗎？」

  「你不懂，女孩子偶爾也喜歡冒險，下這麼大的雨，旁邊有一個用身體保護她的人，更令她終身難忘，再好的車，也給不了她們這種感覺。」

  「大少爺，您真懂女孩子，像我就不懂這些。」

  「我只是善於總結罷了。」

  ……

  第二天是周日，蘇媚禧不用值班。

  她醒得早，準備賴床看一會兒書。

  剛將手裡的那本《孫真人海上方》打開，就聽到了敲門聲。

  她連忙起來開門。

  顧巍站在外面，先是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胸口停留了一秒。

  她怔了怔，低頭。

  這睡衣是扣子的，本來就低領，第一顆扣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露出一點點溝壑。

  她連忙用手擋住，「顧巍，有什麼事嗎？」

  顧巍道：「之前跟你說過，要教你防身術和散打的，趁你今天休息，我們開始練吧？」

  「……在哪裡練？」蘇媚禧問。

  「去小房間，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可以先換一身衣服，再吃點東西，早餐我已經買回來了。」

  「好、那，我一會兒就過去。」

  蘇媚禧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學一學。

  ……

  她換了一身運動服，又簡單吃了點東西，便走到小房間。

  小房間原本是空的，但現在被他鋪上了厚厚的地墊。

  除了地墊，還有一些健身器材，中間還掛著一個練搏擊的大沙包。

  她驚訝地問：「顧巍，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

  「昨天就準備好了，只是你沒有留意而已。」說完，他招手示意她進來。

  她脫了鞋，再走到他面前。

  對上他的目光，她突然有一些緊張，「這要怎、怎麼練啊？」

  主要是擔心肢體接觸。

  顧巍表情平靜地道：「很簡單，你配合我就好了。」

  「首先我會教你防身術，第一招，假如有人從背後摟住了你的脖子，你該怎麼辦？」顧巍說著，就突然從後面摟她的脖子。

  他沒有使出幾分力，然而蘇媚禧還是難受極了，根本說不出話，整個身體都靠在他身上，只能任他擺布。

  如果他是壞人，那這種感覺就太可怕了！

  因為恐懼，好像也不擔心身體接觸了，她只想解鎖各種招術。

  顧巍鬆開她，道：「我剛剛沒有其實沒有太用力，如果我真正用力，你這個時候就很危險了。」

  蘇媚禧捂著脖子，後怕地喘著氣，問：「那我該怎麼辦？」

  他看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的原因，一說到這些，就很嚴肅的樣子：「當有人摟著你的脖子，你要這樣……」

  說完，他又貼緊她的身體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