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兵分兩路

  在混亂不堪的九尾大殿中，幻雪神色凝重，輕輕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壓下了喧鬧不休的眾妖。

  如今的狐族，已然深陷分歧的泥沼，然而在幻雪看來，這倒也並非全然是壞事，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

  兵分兩路，或許會是狐族當下的最優解。

  一路離開妖域，為狐族留存種族的種子，另一脈則留守此地，藉助月華天池的神秘力量，繼續維繫九尾狐一族強大的傳承。

  畢竟，萬一全部留下，而秦羽又堅決不接受狐族的投降，那么九尾狐一族，至少還能留存一絲希望。

  一眾九尾族的高層，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幻雪。

  已然下定決心的幻雪，當即開口說道：「大長老和二長老所言皆有其理。誠然，投降之事令人不恥，可一旦離開了月華天池，我族必將淪為普通的王族，往昔的皇族風采將不復存在。

  所以本王決意，將妖族一分為二，一部離開妖域，另覓生機，一部堅守妖域，力保傳承。」

  「族長，萬一秦羽不接受投降，留下的族人，極有可能會慘遭屠殺。為了一個如此不確定的未來，賭上這麼多，族長您認為值得嗎？」大長老幻影看向幻雪，他的語氣異常柔和，眼神中更是飽含著一絲溫柔與愛慕。

  幻雪與他自幼一同長大，只是幻雪天資更為出眾，也更具魄力。

  所以昔年爭奪族長之位時，他毅然選擇了退出，拱手讓與幻雪，只盼她能得償所願，實現壯大九尾狐一族的宏偉理想。

  「值得，我雖未能讓九尾狐一族變得強大，但也絕不能讓九尾狐淪為普通王族。這一次，選擇離開，還是投降，皆憑自願，大家盡可自由抉擇。」幻雪目光堅定，神情決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如今的妖族深陷危機，可這危機之中，卻也潛藏著難得的機遇。

  三萬年前，在兩族戰爭的後期，人族也曾氣勢洶洶地攻打到妖域。

  然而，人族最終選擇了撤軍。

  人族是一個極其念家的種族，他們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故鄉，即便被迫離開，最終也定會想方設法回去。

  這一點，與人族和妖族對於領地的觀念既有相似之處，卻也存在著明顯的不同。

  對於大多數妖族而言，除非是那些擁有傳承之地，無法捨棄的族群。

  否則，大多數妖族對於領地的執念並不深厚。換一塊領地，他們照樣能夠繼續生存，不會有太多激烈的反應，也不會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到原來的地方。

  可人族卻截然不同，無論強大還是弱小，他們總是對家鄉懷著深深的眷戀，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到故鄉。

  待到此次人族大軍撤離之後，妖域必將迎來一場重新洗牌的巨變，而這，正是九尾狐一族登頂皇族巔峰的絕佳機會。

  九尾狐一族，雖然位列下四族，可實際上，九尾一族的地位，甚至比下四族還要低上一檔。

  九尾狐一族的實力，與同為下四族的白虎、大鵬、金角蟻一族相比，存在著不小的差距。

  只是憑藉著月華天池能夠提升精神力這一獨特優勢，而九尾一族的種族天賦乃是魅惑，恰好極度需要強大的精神力。

  正因得到了月華天池的顯著提升，九尾狐一族才得以在一眾王級妖族之中嶄露頭角，成功晉升為皇族。

  雖然諸多古籍被燒毀了不少，具體的緣由已難以考證，可這卻是九尾一族共同的認知。

  因為在戰鬥方面，他們的確與其餘的皇族存在著明顯的差距。

  「那就按照族長的意思辦吧。」幻影神情失落，緩緩說道。

  他內心深處，是多麼希望幻雪能與他一同離開。至於壯大九尾狐一族，他其實並無這般宏願，他滿心滿眼想要的，僅僅只是幻雪罷了。

  然而，他也尊重幻雪的決定，這不僅因為她是族長，更因為……

  「願意留下的站到二長老幻幻情身後，想離開的站到大長老幻影身後。」幻雪無奈地說道，此刻已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秦羽率領的大軍要不了多久就會抵達。

  眾長老面面相覷，隨後開始了艱難的抉擇。

  與投降相比，絕大多數九尾狐都選擇了離開。

  身為十大皇族之一，他們高高在上了這麼多年，讓他們向人族投降，這實在是難以接受的恥辱。

  半刻鐘後，九尾狐的眾多長老和高層都完成了選擇。

  其中，超過三分之二的選擇了離開，不到三分之一選擇了留下。

  而留下的大多為雌性九尾狐，雄性的則大多數選擇了離開。

  幻雪微微頷首，這個數量大致在她的預估範圍之中。

  「幻影，事不宜遲，帶著族人們立刻出發吧，萬一人族大軍趕到，就麻煩了。」

  「雪兒，你真的不離開嗎？沒了月華天池，九尾狐一族依舊是頂級種族，其實真的可以不用投降的。」這一次，幻影沒有稱呼族長，而是如同小時候那般，親切地稱呼幻雪為「雪兒」。

  這一舉動，並沒有九尾狐覺得奇怪，畢竟幻影愛慕族長之事，在整個狐族早已是人盡皆知，好像唯有族長自己未曾察覺。

  幻雪堅定地搖了搖頭。

  她絕不能讓九尾狐一族就此沉淪，月華天池對於九尾狐一族實在是太過重要了。萬一九尾狐一族離開，月華天池遭到破壞，那么九尾狐一族將再無崛起的機會。

  幻影帶著一絲不舍的情緒，最後深深地看了幾眼幻雪，隨後決然地說道：「我們走。」

  幻影帶著一群九尾狐走出了大殿，開始召集城內的普通九尾狐。在半個時辰之後，選擇離開的九尾狐們跟隨著幻影一同離開了青丘。

  幻情臉上的擔憂之色，略微好轉了一點，可依舊愁容滿面：「族長，就算我們選擇投降，可人族願意接受嗎？」幻情道出了自己內心深處最大的擔憂，如今人族強大無比，決定權早已不在妖族手中，就算是投降，也得看人族願不願意接受。

  「這個我心裡清楚，所以我們還得想辦法讓秦羽接受才行。」投降這條路，遠比逃跑更為艱難，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去嘗試。

  離開，是為了保存九尾狐一族的有生力量，以延續種族的血脈。而投降，則是為了保住月華天池，為九尾狐一族留下一個重新壯大的契機，這件事她無論如何都必須去做。

  傳承了無數歲月的月華天池，若是毀在她的手中，她將無言去面對九尾狐一族的先輩們。

  「族長可有辦法？」幻情問道，既然族長提出投降，想必族長應該已經有了說服秦羽的策略。

  留下的化神境狐妖們，也紛紛將目光投向幻雪。

  他們選擇留下，大多數也是為了守護月華天池，以及這片他們生活了無數歲月的祖地青丘。

  如果秦羽不願意接受他們的投降，那他們的留下將會毫無意義，只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

  「九尾狐一族乃是妖族的皇族，能夠收服一個皇族，對於人族來說，具有不小的誘惑。而我族還擁有不少珍貴的資源，到時候將其全部獻上去，相信人族不會拒絕。

  若人族依舊不同意，月華天池雖然對九尾狐的效果最為顯著，可對於其他種族而言，依舊有著提升精神力的作用。

  屆時，奉上月華天池作為投名狀，相信秦羽應該不會拒絕的。」

  在多重好處的誘惑之下，幻情相信，只要秦羽不是愚笨之人，應該都不會拒絕。

  還有一個辦法幻雪沒有說出口，那便是人族大多貪戀美色，而她九尾狐一族化為人形後，個個都是人間絕色。實在不行，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幻情點了點頭。

  有這幾重保障，理應是足夠了。

  單單一個收服妖族皇族，對於人族就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人族素來酷愛收服妖獸，這事妖族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有的妖族將妖獸視為妖族的一部分，對於人族收服妖獸之事極為不滿。

  有的則並不認同妖獸屬於妖族，對人族的這一行為並不在意。可人族那強烈的虛榮心，喜歡收服其他物種的習性，妖族卻是了如指掌。

  而此時的秦羽大軍，正浩浩蕩蕩地不斷向青丘逼近。

  「殿下，即將趕到狐族領地青丘。」百曉生在一旁恭聲說道。

  秦羽眉頭微微一皺。

  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