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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寒顫

2024-09-16 21:45:49 作者: 春六
  「夫人!」

  說話間,春喜急匆匆趕來。

  接了春喜遞來的銀票,徐西寧吩咐,「我現在去清風苑找大理寺卿,你去長公主府。」

  長公主向來護著傅珩的,不管什麼原因,傅珩被抓,長公主不會坐視不理。

  主僕倆分頭行動。

  清風苑。

  三樓包間。

  徐西寧推門進去的時候,大理寺卿正坐在窗邊小酌。

  一瞧見她,雖然第一次見面,但還是只疑惑了一瞬便嘆一口氣,「傅世子的夫人?」

  徐西寧也沒多寒暄,抬腳進門,反手關門,兩步走到他面前。

  「拜見大人,小女子徐西寧,傅珩的夫人,我……」

  不等徐西寧說完,大理寺卿擺了下手,「你想從我這裡拿到手令,去探視傅珩?」

  徐西寧被打斷話音,看著大理寺卿,坦言,「是。」

  大理寺卿今年五十多歲,兩鬢斑白,略帶一點蒼老的面容上,是無奈的一聲嘆息。

  「不是本官不給你和傅世子這個面子,而是這個手令,本官沒辦法拿出來。」

  徐西寧登時急了,「我只是去看看他,哪怕半盞茶的時間都可。」

  大理寺卿搖頭,「你大概是帶了不少錢財來吧,不必了,不瞞你說,在你來之前,刑部尚書已經見過我一次了,連他我都拒絕了,不是我不拿手令,是大理寺少卿這次的案子……」

  聲音略微停頓了一瞬,他朝徐西寧笑了笑。

  「你不妨回去,求一求鎮寧侯。」

  徐西寧先是一愣。

  繼而幾乎醍醐灌頂。

  聽說太子中毒,昏迷不醒。

  徐西寧心驚肉跳,朝大理寺卿核實,「傅珩被抓,是因為太子殿下中毒之事?」

  大理寺卿大約也沒想到她能一下想到點子上去,看她的目光,帶了幾分欣賞,但更多的是無奈,沒答,端起面前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沉默,就是默認了。

  徐西寧朝著大理寺卿深深一拜,從衣袖裡取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知道大人兩袖清風,但還是感謝大人點撥之恩,無以為報,今日的酒菜,算是西寧一點心意,來日世子平安出來,讓世子親自請您吃酒。」

  銀票放在桌上,徐西寧轉頭離開。

  腦子裡亂成一片。

  她一點點的整理。

  傅筠將發霉的陳米給了二皇子,二皇子幫他求情,得了陛下恩賞,跟著發霉的陳米被曝光,皇上大怒,抓了傅筠,又怒斥了太子。

  鎮寧侯要救傅筠。

  太子想要翻身。

  就絕對不可能沒有動作。

  緊跟著,太子就中毒,皇上下令讓刑部徹查……

  傅珩被抓,肯定與刑部無關,不然刑部尚書不會求到大理寺卿這裡求一個手令去探視傅珩的。

  越過了刑部,越過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直接抓人。

  並且大理寺卿甚至避嫌到連一個手令都不願意拿出來。

  大理寺少卿,是奉誰的命抓的傅珩?

  太子嗎?

  如果是太子,那會不會表現的太過急切,難道不怕激怒皇上?

  二皇子當初離開京都,臨走之前,設局要坑太子一把,那他有沒有想過太子會反擊。

  他有沒有想過太子會如何反擊。

  面對太子的反擊,他有沒有安排後手。

  腦子裡天翻地覆的思緒被徐西寧一條一條的整理清楚,幾乎明明白白的結果擺在面前:二皇子抓的傅珩。

  想清楚這一點,徐西寧就知道,鎮寧侯沒能力救傅珩。

  甚至。

  大概自身難保了。

  二皇子連傅珩都抓,那怕是想要直接將太子黨全部弄死。

  而傅珩,就是那個弄死太子黨的關鍵一步。

  讓皇上以為,是太子為了翻身,將全部的過錯推向傅珩,偏偏事實上,可能鎮寧侯和太子也真的打算這樣做,那他們就徹底說不清了。

  這口鍋,穩穩的扣在太子頭上。

  想清楚了這一點,徐西寧站在清風苑門口打了個寒顫。

  「夫人!」

  春喜策馬,一路疾馳。

  抵達跟前,幾乎是一下從馬背上滾下來的,「長公主殿下不在,今兒一早,長公主殿下被慧貴妃娘娘邀請去西山別院了。」

  徐西寧幾乎脫口問春喜,「慧貴妃娘娘和二殿下,是什麼關係?」

  春喜先是一愣,繼而道:「慧貴妃娘娘的姐姐,是二殿下的生母,她姐姐過世之後,二殿下便養在慧貴妃娘娘膝下。」

  果然。

  是二殿下。

  為了卡死這一局,直接將長公主帶走了。

  「你去吉慶堂,讓元寶去西山別院找……」

  話說一半。

  徐西寧自己頓住了。

  慧貴妃既然帶走長公主,那就絕不可能讓消息輕易的被送到長公主跟前。

  元寶去沒有用。

  徐西寧翻身上馬,「去成國公府!」

  事到如今,只能礙著先前積攢下來的一點情面,求一求成國公府老夫人。

  主僕倆急促的在京都大街飛馳。

  宮中。

  御書房。

  皇上面目陰沉的坐在桌案後面。

  前面。

  大理寺少卿擲地有聲的說:「……已經查的清清楚楚了,就是傅珩,為了私人恩怨,陷害手足,給傅筠買下的糧食做了手腳,傅筠本人並不知道那些糧是發霉的糧,是傅珩私下換了的,以至於連累到太子殿下。」

  刑部尚書站在大理寺卿旁邊。

  滿面怒火。

  「胡說八道,這案子是刑部在查,從陛下早朝下令到我去太子殿下府中徹查中毒之事,前後還沒過去兩個時辰,你是從哪查清楚的?」

  刑部尚書要氣死了。

  怒喝一句,轉頭朝皇上抱拳求情。

  「陛下,傅珩乃是前鎮國公傅矩唯一的兒子,且不說傅矩當年戰功如何,單單傅珩,三年前在西北立下的那樁功勞,那是可以彪炳史冊的。

  沒有傅珩率兵突圍又單刀直入,生擒匈厥部落首領,我們西北邊關的那場惡戰,起碼還要再打半年。

  當時糧草已經無法供給了。

  是傅珩生擒突厥首領,提前結束了這場惡戰。

  從西北回來,傅珩連世子的位置都沒有了。

  現在傅筠為了蠅營苟利買下發霉的陳米,這鍋卻要讓傅珩背?

  臣絕對不相信,當年摔五百精兵就敢闖入匈厥部落的傅珩,能做出這種卑鄙無恥陷害手足的事。

  當年傅珩中毒,大家誰心裡沒點數!」

  裹在那遮羞布底下的話,刑部尚書劈頭蓋臉直接揚出來。

  他轉頭質問大理寺少卿,「你直接抓了傅珩,他那身子骨,莫說你動用刑具逼他認罪,便是什麼都不做,只拖延著,關押他三五天,他都死路一條,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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