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刺蝟效應

  「自從知道你的存在以後，我一直對你的經歷感到很抱歉，想替媽媽補償你，可你給我機會嗎？」

  「你不給任何人機會！你把每一個好心靠近你的人都扎的滿身窟窿，你就是個刺蝟！」

  「你以為世界上就你一個人童年悲慘？我何嘗又不是他們潦草婚姻的受害者？如果我也像你一樣悲觀厭世，胡作非為……對不起，我情緒有些失控了。」

  「你回醫院先陪著媽媽，蔣百川不會出事的，我會處理好的。」

  戰司宴從來不是個話多的人。越生氣的時候越不愛說話，今天屬實是氣到他了。

  噼里啪啦說了一堆，瞟了眼Elsa冷靜美麗的容顏，他突然又覺得很沒意思。

  憤怒能解決什麼問題？發脾氣能解決什麼問題？

  隨即又給她道了歉。

  Elsa也不知道聽沒聽見他說的話，從始至終一言沒發，戰司晏就沒見過心思比她還難猜的人。

  將她送回醫院，戰司晏開始四處打電話。

  輾轉約莫半小時後，對方的身份終於查到了。

  蔣百川無意之中竟踢到了個硬骨頭。

  昨天跟Elsa搭訕那孫子，是上城知名的科技集團，立志科技的少東家。

  他爹的名字戰司晏早有耳聞，兩人甚至還在很多場合見過面。

  立志科技和戰氏集團一直是競爭關係，如果不是Elsa才從國外回來，身份一直隱瞞的很好，鬧出這樣的事，戰司晏都要懷疑是立志科技在背後動手腳了。

  他第一時間叫人約見了立志科技的當家人，二人以家長的身份討論打架的事。

  戰司晏客氣話說盡，該給的賠償表示的也很到位，可老狐狸就是不鬆口。

  「戰總，話不是你這麼說的。監控拍的一清二楚，昨天晚上，他先在酒吧用瓶子砸了我兒子的腦袋，今天又在醫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他打到肋骨骨折，這可不是簡單的打架鬥毆。在我和我的律師看來，他兩次都是有計劃有預謀的，這叫故意殺人。」

  「我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你是知道的，雖然不是很成才，但也是我的寶貝。若是他毀了，你說我這偌大一個集團要來何用？我要那麼多錢何用？」

  戰司晏：「您說的是。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算以故意殺人罪判蔣百川死刑又如何？於事無補。咱們都是理智的人。要不這樣吧，這事您賣我個面子。貴公子後續的醫藥費，康復和醫生都由我來負責，確保他不會出現生命安全，不會留一絲一毫的後遺症，而且，貴司不是一直想要第8代智慧機器人的研發晶片嗎？我們公司已經開發到第二階段了，我可以無償贈與貴公司。」

  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正愁人工智慧方面會幹不過戰氏集團呢，機會送上門來了。

  老狐狸非常滿意，但面上還是不肯。

  「這不是拿我兒子的命來賣辱求榮嗎？戰總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戰司晏人生第一次拍一個人的馬屁拍到這份上。

  「我覺得您是一個非常善於為子孫後代考慮，有遠見，有大智慧的人。」

  老狐狸終於滿意了。

  「既然戰總誠意這麼足，都把我架到這個高度了，我若再不同意豈不顯得逼人太甚？好吧。」

  雙方擬定了合同，辦完手續，下午4點，蔣百川從裡面走了出來。

  短短在裡面待了幾個小時而已，他卻憔悴了一大截。

  額頭和臉頰分別腫了兩個大包，紫黑紫黑的，難看極了。

  是醫院保安去拉架的時候，情急之下給他打的。

  和戰司晏對望一眼，兩人無言上了車。

  車子開出去一半，蔣百川才幽幽道。

  「不是挺嚴重的嗎？你用什麼條件把我換出來的？」

  「戰氏集團的前途。這事是我對不起你。Elsa不值得，以後離她遠一點吧。」

  戰司晏把他帶到了醫院，讓他去掛號看醫生，自己去了病房。

  「我在這兒看著，你去看一眼蔣百川。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把話跟他說清楚。」

  蔣百川沒去看醫生。

  他現在心情很複雜。

  在裡面的時候想了很多，心裡和精神上的痛苦遠比這點小傷疼十倍百倍不止，他根本不在乎。

  Elsa從病房出去，正準備去外科診室找他呢，沒想到一抬眼，他就在過道里。

  視線對上，Elsa看他的眼裡有驚詫，有感動，有關心，也有委屈。

  她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了。

  幾秒過後，尷尬的扭過了頭。

  蔣百川把戰司晏的話聽進去了。

  再次見到Elsa之前，他是打算放棄她的。

  之所以會站在這裡，就是想好好跟她告個別。

  可是，又對上她的視線，他發現她變了。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Elsa。

  從第一次兩人對上視線，到今天早上，她看自己還是冷冰冰的，嫌棄的，帶著防備的。

  可剛剛，他分明從她的眼裡看到了心疼和動容。

  蔣百川的心突然鮮活的又跳了起來。

  「你出來了？」

  尷尬兩秒，Elsa姿勢彆扭的走到了他面前。

  「臉上疼嗎？用不用我幫你看看？」

  蔣百川死死的盯著她，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用。」

  「可是我沒有藥。」

  「那我們去買。」

  蔣百川將她手腕一抓，拽住她進了電梯。

  他像要帶著她去逃亡一樣，快速的往醫院外走。

  冷風吹起他們的大衣擺，頭髮，雖然很冷，但莫名浪漫。

  Elsa很享受這種感覺，她也突然發現，蔣百川其實骨子裡真挺瘋的。

  在醫院門口的藥店買了些消炎止痛的藥，蔣百川將Elsa拽上車，一言不發地帶回了酒店。

  進門，他把藥往茶几上一扔，脫掉外套，坐到了沙發上。

  「你來。」

  好強勢霸道。

  Elsa的心也是砰砰亂跳了一路。

  「我去洗個手。」

  她快速洗了個手回來，蹲到他面前，拆開棉簽，沾了碘伏往他臉上塗。

  蔣百川從始至終，眼睛一下都不眨，就死死的盯著他她，盯得她都忍不住臉紅了。

  「眼睛不累嗎？你歇一會兒吧。」

  若是換做以前，她根本不會給他擦藥。

  盯著她看的時候她也只會一巴掌把他臉推開，但現在，她會閃爍其詞了。

  她就是變了！

  也不管自己丑不醜，髒不髒了，蔣百川突然一下站起來，將她打橫抱進了懷裡。

  「Elsa。」

  Elsa明顯慌了下，但她很快就克制住了。

  「要帶我去睡覺？」

  「你有意見嗎？」

  Elsa沒說話，伸手扯住了他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