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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楚渝背對著自己的背影，封祁沒再說話，徑直出了病房。

    封祁離開後房間只剩下他和封淮兩人。

    楚渝的視線再次落在封淮臉上。

    他還在昏睡，額頭上纏著白紗，臉色蒼白，唇也不似從前紅潤。

    拿起棉簽沾水後塗在封淮乾燥的唇上，這個動作楚渝已經不知道重複多少次了，封淮還是沒醒。

    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往日他們在一起的場景，那時的封淮那麼健康那麼充滿活力，如今他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心臟襲來尖銳的痛，楚渝看著封淮的視線也慢慢模糊。

    他低下頭靠近封淮，想抱卻又不敢抱他，只能在他耳邊輕聲說，「封淮，你不是想聽我說愛你嗎？」

    「只要你現在醒來，我就說給你聽。」

    「真的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楚渝一怔，他迅速抬頭，下一刻就對上一雙漆黑帶著笑意的眼。

    楚渝怔怔的看了他半響，眼睫輕顫，跟封淮對視，空氣靜默半響，封淮沒忍住又問了他一遍。

    「寶貝，真的嗎？」

    一滴溫熱的淚砸在封淮臉上，封淮一怔，見楚渝突然哭了，他心中一慌，也顧不得讓楚渝回答了，忍痛抬起手臂就要幫楚渝擦淚。

    抬了一半的手被楚渝握住輕輕貼在自己臉上，楚渝輕蹭封淮的掌心，眼淚越流越凶。

    封淮拇指拭著他的淚，神情有些慌，「寶貝，怎麼哭了？」

    楚渝看著他忍著淚，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嗓子眼蹦出來的，異常喑啞，「封淮，下次你要是敢再做這種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原來竟是因為自己哭。

    封淮扯了扯嘴角，絲毫不知悔改，「只要你不再想著離開我，我就聽你的話。」

    楚渝咬牙：「封淮，你真是個混蛋！」

    拇指輕輕摩挲著楚渝的臉，封淮看著他問，「楚渝，你還要離開嗎？」

    楚渝抿著唇不說話，睫毛顫動，眼淚不停落下，濡濕了一小片白色被子。

    終究還是封淮不忍心，他見不得楚渝傷心委屈的淚，他喜歡看楚渝哭，但只限於他被自己弄哭。

    「對不起。」封淮道歉。

    「是我的錯，讓你擔心了。」

    他指腹擦著楚渝的淚，微微彎了彎嘴角，「你看，我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別哭了寶貝，你哭得我心疼。」

    跟封淮對視了半響，楚渝直起身擦乾自己的眼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封淮，一字一句的說：「封淮，如果哪天你喜歡上別人了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糾纏你。」

    封淮那時就在想，永遠都不會有這一天。

    我不可能會放開你。

    第80章

    封淮在那場車禍中受傷嚴重，左手骨折，肋骨斷了一根，體內因撞擊出血，腦部輕微腦震盪，雖然手術很成功，但要完全恢復到從前那個狀態卻不容易。

    封淮住院的這段時間楚渝一直留在醫院照顧他。

    因為那天的事，封母沒有再排斥他，她表面雖然還是不待見楚渝，但見他這些天留在醫院照顧封淮累得憔悴的臉，或許是愛屋及烏，她偶爾也會關心楚渝一兩句。

    封淮的傷口恢復得很好，他本身體質強，恢復能力和抵抗力都不錯，醒後沒多久就能下床走動，只是上身動作弧度不能太大，走起來頗為僵硬。

    在室內走了一圈後，楚渝就不讓封淮繼續了，扶著他靠在床上後，他打來熱水就開始給封淮擦身體。

    術後的傷口不能沾水，封淮不能洗澡，於是這段時間楚渝都在用這種方法幫他清理身體。

    即使已經看過那個傷口好幾次了，但每次看見楚渝的心都會一顫，隨即襲來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痛。

    濕了水的毛巾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輕輕的在封淮的皮膚上擦拭著。

    楚渝垂著眸，長睫遮掩了眼底情緒，他唇瓣緊抿著，雖然掩飾得很好，封淮還是看見了他眼底的痛意。

    他盯著楚渝的側臉看，一眨不眨，眼中難掩心疼。

    楚渝比之前更瘦了，臉看起來也有些憔悴，明顯沒有好好休息。

    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封淮就越發心疼，想讓楚渝回去好好睡一覺。

    「寶貝。」

    楚渝的手一頓，立即遠離封淮的身體，有些緊張的問他，「我弄疼你了嗎？」

    「沒有。」封淮語氣溫柔，伸手去碰他的臉，「你回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在這裡照顧我，不然請的那些護工可就白拿工資了。」

    楚渝垂下眸，將毛巾重新洗了一遍，繼續給封淮擦拭，良久才回，「我想陪著你，也不想他們碰你的身體。」

    話語中是毫不掩飾的獨占欲。

    封淮聽得嘴角微勾，心中愉悅，沒受傷的那隻手抓住楚渝纖細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眼神直勾勾的看他。

    楚渝看向他：「?」

    封淮的視線落在楚渝軟紅的唇上，他吞了吞口水，突然就覺得口乾舌燥，「寶貝，我想抽菸了，怎麼辦？」

    那道視線那麼明顯，楚渝怎麼可能不知道封淮的意思，他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這個時間護士不會進來，他抿了抿唇，在封淮期待的眼神下俯身，在他的唇上輕輕碰了碰。

    蜻蜓點水一般，很快就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