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親自報仇
2024-09-16 15:05:31 作者: 指尖上的行走
「祖父。」
梁福蘇看了眼跟來的京兆府尹劉大人,跪求道,「請您同意開棺,孫兒想要一個真相。」
青蕪亦道,「老侯爺,福珠珠去世多年,還會託夢於太子妃,可見她死不瞑目,請您為她報仇,好讓她早日安息。」
老侯爺看向衛清晏,「這是珠珠的意思?」
衛清晏微微頷首。
算是吧。
建議是她提的,福珠珠贊成的。
老侯爺眸色沉沉,沉默半響後,對梁福蘇道,「你陪劉大人過去。」
珠珠既是死在梁永安和月嬪手上,月嬪是后妃,出宮不易,珠珠應該是在宮裡被他們殺害的。
可當晚無論是宮裡還是府中,都有不少下人見過珠珠跟著梁永安出宮。
跟著梁永安出宮的是易容成珠珠的冒牌貨,所以,她回府侯就佯裝鬧脾氣將自己關在閨房,是怕穿幫。
當時梁永安還愛女心切的去老妻面前,為珠珠說好話,幾次嘆到珠珠並非對祖父祖母失禮,而是在宮裡聽聞忠勇侯世子出事,一時傷心想單獨靜靜。
現下看來,他的舉動既是阻止老妻去看珠珠,也是在他們心裡種下一顆種子,一顆讓他們相信珠珠是為忠勇侯世子殉情的種子。
而宮裡想要藏一具屍體不難,但想要將珠珠的屍體運出宮來,絕非易事。
且珠珠是失蹤了好幾天,才在湖中找到了屍體,在此期間,他們曾四處遍尋無人,甚至他當時也懷疑過,那晚出宮的不是珠珠。
為此,還大著膽子請先帝允他在宮裡找人,先帝雖不快,但還是允了。
自然是什麼都沒找到,但有了他搜宮的事,月嬪更不敢將珠珠屍體運出宮。
那麼湖裡撈出來,最後被葬入他梁家祖墳的屍體,就不可能是真正的珠珠。
既不是珠珠,為何還要開棺呢?
老侯爺思忖間,又看了眼衛清晏,她依舊是雙手負於身後,明明是女子之身,卻站出如松的氣勢。
比皇后更有帝王之姿。
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皇后自詡公正嚴明,要求一切案子必須有據可依,有制可循,珠珠去世多年,早已難尋證據。
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梁永安和月嬪絕不會承認,官衙也不敢嚴刑逼供。
就算他強行逼得他們承認,屆時,也能被說成是屈打成招。
但若開棺的屍骨可證明,屍體並非死於溺水,那麼珠珠的死便存在異常,梁永安這個最後一個見到珠珠,也是最先發現珠珠屍體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嚴刑逼供,就不算違反皇后制定的規則。
他家珠珠哪裡有這樣的城府,只怕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位太子妃的謀算。
怪不得梁永安會誣陷到她頭上,才來鳳昭幾日,就摸清了這一切,皇后如何不懼。
但無論她今日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總歸她在幫珠珠,這個情他記下了。
梁永安可不這樣想,他恨死衛清晏了。
「父親,她來鳳昭妖言惑眾,定是包藏禍心,您別信她,珠珠去世多年,您何苦再因外人之言,叨擾她的安寧……」
老侯爺拳頭又緊了幾分,讓兒子長出這副畜生不如的樣子,他責無旁貸。
可眼下他不能再動手,真讓梁永安死在他手裡,反而壞事。
但再也不願聽他狂吠一個字,朝身邊老漢使了個眼色,老漢會意,將梁永安雙手反綁了,再脫了自己的襪子,塞進了梁永安的嘴裡。
梁永安被熏得直翻白眼。
老侯爺見此,也只當沒看見。
「公主,鎮北侯府的登記冊子全部檢查完了。」容與的聲音響起。
青蕪問道,「如何?」
「鎮北侯府得到的賞賜里,並沒有宅子裡搜出來的那些。」
意料之中,青蕪看向了月嬪,「你怎麼說?」
恰在此時,下人拖著月嬪的女兒到了,十五六歲的姑娘,嘴裡罵道,「你們這群狗奴才,不想死就放開本姑娘。
本姑娘沒做的事,休想賴在本姑娘頭上,放開,否則等爹爹回來了,定饒不了你們……」
那日驚鴻一瞥,她看上了歸國的太子,她雖知自己美貌無雙,但她想要萬無一失。
聽聞樓里的女子最是擅長魅惑男子,她便偷偷將醉春閣的頭牌請了來,正關了房門聽她傳授心得。
這群不知死活的奴才便闖了進去,說她對老夫人下毒,她幾時對那老婆子下毒了。
那些話既是罵奴才,也是罵給兩個老東西聽的,可當她看到狼狽的父母,意識到不對,罵人的話戛然而止。
月嬪見女兒果真被帶來,忙膝行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開恩啊,二小姐才剛及笄,她還未出閣,您不能這樣對她。
我什麼都沒做,我的孩子更是無辜,您不能私設刑堂,我定會敲登聞鼓告到娘娘面前。」
「珠珠出事時,才剛滿十三歲。」老夫人喃喃,「她連及笄都不曾。」
梁二小姐聽了月嬪的話,反應過來,喊道,「祖母,孫女是冤枉的,孫女沒給您下藥,孫女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受家法。」
她出生時,便是鎮北侯府唯一的小姐,雖偶爾被人背後嘲笑是外室女,但爹爹疼她如掌上明珠,當著她的面,那些人也都只會捧著她。
除了無法和公主比,她便是這皇城裡的天之嬌女,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但拿住她的下人,都是老夫人帶來的,老夫人沒發話,那些人便會遵先前的令,將她按在長條凳上。
木板還沒落下,她的尖叫便已穿破了雲層,老夫人年紀大了,被這聲音一刺,心臟劇烈跳著。
衛清晏見她面色發白,嘴唇發烏,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遞給老侯爺,「這是安神丸,老侯爺若信得過,可給老夫人服用。」
老侯爺也看出老妻的不適,沒有遲疑,他接過了瓷瓶,「多謝。」
能瞞過皇后派去的御醫,也得虧太子妃給的藥,既然已經用過她的藥,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是兩條老命,老妻若去了,他陪著便是。
在他拿出藥給老夫人服下時,先前那老漢又尋了個布條將梁二小姐的嘴也堵上了。
這次倒不是襪子,可嬌小姐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痛,才打三板子,就暈了過去,板子卻未停。
月嬪掙扎著要替女兒擋著,被青蕪的人扣住。
青蕪看向她,「還不肯交代麼?」
「你們欺人太甚,我鍾麗不服,我要狀告你們以權壓人,皇后娘娘公正,定會為民婦做主。」
鍾麗雙眸浸著陰毒,「民婦家中的東西皆是侯爺所贈,民婦只是個鄉野婦人,哪裡認得什麼宮裡的寶貝。
若不是侯爺贈的,定然也是你們提前放進去陷害民婦的,民婦要為自己和女兒申冤。
況且,老侯爺剛已同侯爺斷親,你們已不是二小姐的長輩,有什麼資格動用私刑?」
服了藥丸緩過神來的老夫人,聽到她這詭辯,恨聲道,「衙門備案的文書還沒送來,潑醒,繼續。」
外室不曾入侯府的門,她不能打,但梁家的孩子她還是可以處置的。
「你們不能這樣……」
「不能哪樣?」衛清晏突然到了月嬪面前。
無人聽到,梁福珠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姐姐,姐姐,我想親手報仇,我想親自報仇,求姐姐成全我。」
她的聲音悽厲中帶著哀嚎。
衛清晏終是心軟,聲音變成了梁福珠的,「當年我向你求饒時,你可曾心軟過?
這世間的惡,不是你不承認,便可抵賴的,這些年你大抵已經忘記了我當初是怎樣的痛。
沒關係,我會讓你親自體驗,若不夠,還有你的女兒,以及你那個眼下還躺在妓子肚皮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廢物兒子。」
這熟悉的聲音讓月嬪眼裡俱是恐懼,想到某種可能,她驚慌道,「不要。」
可衛清晏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鋒利匕首,寒光一閃,砍向了她的手腕,血光四濺中,伴隨著月嬪的喊聲,一隻保養極好的手掌掉在了地上。
月嬪還沒來得及喊痛,背後就被人點了穴位,接著,她看到衛清晏手臂一抬,那隻鮫人瓷瓶便從院外飛來,穩穩落在了她面前。
月嬪看不見是外面有人配合,只當是衛清晏真的被鬼上身。
她心裡咆哮有鬼,身體因恐懼而發抖。
可衛清晏又是腳輕輕一踢,那瓷瓶就到了梁二小姐身邊,只一眨眼,衛清晏也舉著匕首到了瓷瓶邊上。
她依舊是梁福珠的聲音,卻比剛剛更多了一抹陰森恐怖,「你若還不願告訴眾人,你們是如何殘殺我的。
我便拿你女兒示範給他們看,只不知這瓷瓶能否裝得下她,那我只能將我這妹妹切的再細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