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天道與命運

  「是個凝脈四！」

  無塵神色鄭重的道，「而且領悟了界之力，有異象。」

  葉南瞳孔又是一陣收縮，上下打量著無塵，「可以啊老東西！我知道你隱瞞了實力，但沒想到底子這麼厚？凝脈四手底下，竟然還能不死？」

  葉南如今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在無塵的幫助下，兩位師娘都已經突破了歸元二。

  而且這麼多年在宗師之境的積累，突破歸元二之後，一次性爆發，目前已經是歸元四的水準。

  但面對凝脈級別的對手，也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主要還得靠無塵一人。

  「王八羔子，整天盼著我早死，不就是惦記上我那點收藏了？」無塵沒好氣的瞪著眼，「你以為我死了，遺產就歸你一人了？你上頭還有五個師姐呢！」

  「德性！」葉南不屑的撇撇嘴，「誰稀罕！」

  誰料旁邊莫離忽然冷冷的開口，「合著你那點棺材本，一點兒都沒想過分給我和慧姐？是人嗎你？」

  葉南一愣，忍不住偷笑。

  無塵人都麻了。

  不是，我特麼還沒死呢，都開始爭遺產了？！

  「咳咳……說正事說正事！」無塵假咳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看著葉南道，「京城局勢已定，情況我也大致了解了，接下來就是一個郎邪，然後等著一號查清楚二號三號所有為非作歹的證據，基本沒什麼懸念了。」

  「但你接下來，真正的壓力就來了！」

  「修者門派對世俗越來越重視，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大規模干涉，是因為都在耗費精力研究洞天福地，你要抓緊這個機會，否則一步落下，可能永遠都追不上了！」

  「這些我知道，用不著你說。」葉南擺了擺手，「我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身隱藏的修為是哪來的，還有當年收養我的真實經過！」

  「你不問我也會說，也是時候了。」無塵鄭重的點了點頭，「當年追殺你父母的，是叢雲峰的人。」

  這點葉南已經從若虛口中得知，並不意外。

  「你父親臨死之前，把你託付給我，我一眼便看出你是天生武聖體，知道事關重大，你不是個普通嬰兒。」

  「我帶著你回山途中，便遭遇了叢雲峰高手的圍剿。」

  「當時我也不過是武者宗師之境，面對他們根本是蚍蜉撼樹。」

  「無奈之下，我只得孤注一擲，運轉風水法門，牽引大夏三十六處地脈之力，一舉助我突破中丹田桎梏，同時修為突飛猛進。」

  「血戰一場之後，我將叢雲峰眾人屠戮殆盡，雖然精疲力盡，但好歹將你安全帶回了山上。」

  「然而引動地脈之力，是有因果的。」

  「三十六處地脈乃大夏國運所在，正承擔著鎮壓上古魔氣的職責，被我調用之後，雖然讓我修為直接突破直凝脈七的極限，然而巨大因果之下，這修為也會隨時間慢慢流逝。」

  「這倒也無妨，更嚴重的後果是，我此為是為了保護你，你也連帶跟我一起承擔了命運的因果。」

  葉南陡然睜大眼睛，露出恍然之色，「所以我才有天地人三劫？」

  無塵點點頭，「沒錯。你本就是武聖體，出生便遭天之妒，而後又因大夏地脈之力逃過必死之劫，如此巨大的因果怎能不還？」

  「如今我人道和地道兩劫已過，天道之劫又在何處？」葉南繼續問道。

  「本來不知，但現在多少有眉目了。」無塵嘆息了一聲，「據我估計，多半是要應在洞天福地之上！」

  「人道之劫，會引發你人性之中的黑暗，不斷誘導你成為殺戮機器、行屍走肉。」

  「我窮數年之功，以先天神算多次嘗試，終於替你找到了林清柔，以玲瓏心定你心神，度過大劫。」

  「地道之劫，則是需要你去還受地脈恩惠的因果，必然應在地脈古井之上，事實證明，確實也是因為地脈古井之中魔氣爆發，好在你也成功度過。」

  「最後這天道之劫，最為難過！是整個天道要與你算總帳，一旦降臨，便是雷霆萬鈞，九死一生！」

  葉南眉頭緊皺，「算總帳？我跟天道有什麼仇？根本都不認識好吧！」

  無塵翻了個白眼，「天之道主順，而你的存在本來就是『逆』。」

  「你並非天道所生之武聖體，乃人為強行製造，且本該死於襁褓之中，卻又與天奪壽，成長到如今地步，不是逆天是什麼？」

  「我靠……」葉南無語了，「這也行？合著體質和生死還都非得天道去定？既然一切命運都已經定好了，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痴兒痴兒……」無塵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你於武道天賦異稟，偏偏對於命理運勢、天道運行的法理無法得到為師的真傳和精髓，可惜可惜……」

  「什麼意思？」葉南越發的不解。

  「命理之學，雖有天道主順，不可違逆的說法，但也有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的主張。」

  「我打一個比方，你搭計程車去一個地方，有兩條路線，一條是導航推薦，路程長，但都是大路，平坦寬敞。但除了這條還有一條小路，崎嶇坎坷，極不好走，但路程短。」

  「天道不決定命運，只推薦命運。」

  「推薦了大路，你可以不走，但選擇了小路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承受相應的考驗。」

  「人生在世，無非就這麼點道理。命運並非什麼虛幻玄學，只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選擇，以及一個又一個的代價。」

  「一如我當初，我可以選擇命運推薦的大路，棄你於不顧，便可順遂平坦。」

  「但我選擇了小路，強行救你活命，所以現在，我們就要承擔這個選擇的代價！」

  不僅是葉南，東方慧和莫離都聽得若有所悟，心頭湧起一股玄妙的明悟之感。

  葉南不由的驚訝，這個老東西，總能給人驚喜……

  這麼多年來，葉南一直有這種感覺，每次當自己成長到一定地步，都覺得老東西也就到此為止了。

  但他總能給你弄出點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