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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黃金,白銀,柳昱咒的手臂

2024-09-15 20:41:28 作者: 羅樵森
  陰陽先生有命數護體,我又有完整的押鎮神咒,還有地相堪輿本身的符。

  羽化惡屍我的確對付不了,可若想保命的話,應該能夠脫逃。

  只不過此時的徐白皮,神態中沒有流露出殺機。

  再加上徐詩雨和我奶奶都在這裡,我也不得不投鼠忌器,要聽他說的話。

  同樣我也很疑惑,徐白皮為什麼不動手?

  「來了這麼久,也渴了,這碗雞血喝了吧。」

  雞血有兩碗,徐白皮推給了我一碗,旁邊還剩下另一碗,他端起來之後,便一口飲下,最後擦拭了一下嘴角。

  明顯,他的神態很舒暢,並且放鬆。

  「謝謝你的好意了。」我伸手將血碗推回他旁邊,搖了搖頭:「我不渴,真渴了我會喝水。」

  徐白皮將旱菸筒抬起,又吸了一口。

  幽幽白煙飄散而出,他那張黑漆漆的臉,就顯得更為陰森詭異。

  「你是個聰明人。我待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的時候,就在想,你一個初生牛犢的小輩,拉著一群人竟能硬生生將我逼上了絕路,你當真是出奇地聰明。」

  徐白皮語氣卻很輕鬆,只不過他的模樣和神態都太詭異了,這種輕鬆,給人的感覺也只有壓抑。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回答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爬了出來,是不是說明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覺得我不該死?」徐白皮端起第二碗雞血,這一次他喝得小口了一些。

  只不過他這番話卻讓我面色僵硬。

  「羅十六,你的心還是狠的。你看似良善,可心腸卻足夠狠辣,我沒你狠,這就是我不殺你的原因。」徐白皮放下血碗定定地看著我,繼續道:「詩雨他大伯被你害死了,徐家沒有骨血,我就這一個孫女,自然不想讓她太難過。」

  「你可以不在意她的感受,殺我這個老頭子,可我卻還是在意她的感受,沒有動你。」

  他這番話聽在我耳中卻讓我覺得很假,同樣又想到一個原因,那就是徐白皮別無選擇?

  徐大閩還活著的時候,他自然不用管徐詩雨,她自生自滅都無所謂。

  現在徐大閩死了,徐家要絕後,徐白皮才會正視一下徐詩雨?

  那不也是一個留下血脈的工具而已麼?就類似於柳三元想對楊興那樣?

  只不過,徐白皮這話說得更冠冕堂皇一些。

  「你真不想詩雨難受,也不想和我動手的話,大可以直接讓我帶她走。」我深吸一口氣,直接說道。

  徐白皮卻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的聲音就透著殺意了。

  「帶她走了之後,再讓你帶著人來,對我群起而攻之?羅十六,你未免太天真了一些?」

  我沉默不語,徐白皮肯定是不能留的,不過目前這情況卻很棘手。

  一時間,我沒開口說話。

  徐白皮和我對視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整個人幾乎都被旱菸的煙氣繚繞,霧隱朦朧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夜空中的月亮消失不見了,夜色漆黑而又寂寥,好似陷入了絕對的安靜。

  黎明之前的黑夜,往往就是這樣寂靜無聲。

  我才發現,那些白煙不單純是旱菸氣,因為整個屋子都已經變得朦朧了。

  院子裡頭都是白霧,而且這霧氣濃郁,幾乎讓人伸手不見五指。

  「這宅子,你修得不錯,詩雨住在這裡很安心。

  我看你奶奶住在這裡也很安心,她們沒有走的必要。

  羅十六,如果你想要再進這道宅門,再見到詩雨和你奶奶,你下次來的時候就要準備一些東西。」

  「一箱黃金、一箱白銀、三百隻老雞,以及上次對我動手的那道士的胳膊,我記得沒錯的話,他叫柳昱咒?」

  「另外,我還要一個人的頭。他要是活著的,就要活人頭,要是死了,就要死人首。不管你是殺人也好,挖墳也罷,沒有這顆頭,你就再進不來這老宅。」

  徐白皮就在我面前,可他的聲音卻在整個院子中迴蕩不止。

  耳邊忽然聽到一聲雞鳴,這雞鳴更近,應該是在我身後。

  天亮了?

  可下一瞬,那雞鳴卻被慘叫取代。

  隨即便是咔咔聲,是黃皮子在低聲叫喚。

  面前陡然有勁風傳來。

  我面色驟變,猛地抬起手,用手中握著的地支筆瞬間勾勒出了一道鎮煞符!

  可我卻沒碰到任何東西,那勁風竟然繞至了我身側,接著我腰間就遭到重重的一擊!

  這一巴掌的力氣讓我整個身體都拋飛了起來,砰的一下重重落地的時候,已然是摔到了院子中央!

  我「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我不敢停頓,猛地翻身而起。

  下一刻,面前的霧氣破開,徐白皮幾乎貼在了我的臉上。

  在這種距離之下,霧氣阻攔不了我的視線,我幾乎都看清了他臉上絨羽的痕跡。

  我抬手還想要畫符,他的頭後仰,接著往前一撞。

  砰的一下,他重重撞擊在我的額頭上,我只覺得腦袋嗡嗡,眼前一黑,整個人再次朝著後面倒飛而去。

  重重落地的時候,最後一個念頭就是,現在的徐白皮好兇!竟然讓我畫符的機會都沒有?

  耳邊傳來馮軍驚慌喊我名字的聲音,我卻逐漸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入目的是刺目的白光,鼻翼間嗅到的是刺鼻的藥水味兒。

  勉強抬頭,左右一看,我竟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

  我身邊有好幾個人,除卻了滿臉擔憂不安的馮軍、馮保,便是陳瞎子和劉文三。

  陳瞎子半垂著眼瞼坐在我床頭,劉文三則在病房裡來回踱步。

  額頭還是疼得像是要裂開。

  我撐起身體,頓時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劉文三立刻上前扶住我,他眉頭緊皺,馬上就問道:「十六,都發生什麼了?馮軍說你出事了,從院子裡頭被甩了出來,把你弄來了醫院。」

  「那老東西,凶到這地步了?」

  陳瞎子灰白色的眼珠子也看著我。

  我正想要說話,卻感覺到胸口上放著個異物,那是什麼東西?

  我頭皮微微發麻,徐白皮弄的?

  我趕緊低頭,拉開了胸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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