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進村
2024-09-15 20:41:28 作者: 羅樵森
陳瞎子說劉文三興奮的原因,自然講的是水裡頭的東西。
可對我們來說,這卻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人走人路,鬼走鬼道,天黑路滑,水深有險。
我和陳瞎子下水都沒什麼辦法,更不用提張爾。
並且還有一個麻煩的就是,這水從村後的小柳山上流下來,源頭是開金成河,李陰陽屍體的所在處,流下小柳山之後,形成了小柳山的明堂,從右側包裹整個小柳村。
小柳村的右邊就完全沒有路可以進村,至於小柳河流經的左邊,則是途經當時老鰥夫的獨屋小院,一直會流到柳河村的柳葦盪……
也就是說,左邊也沒路,整個小柳村其實都被封閉起來了。
若這是袁化邵的手段,恐怕他此刻已經進了村,正在上山,或者是對付李陰陽。
這要是李陰陽的手段,那這麻煩也極為不小……
楊青山是會道法的風水師,說不定他的道法和柳昱咒相仿,算是個有本事出道的風水先生,更是白黑血青中,最為厲害的青屍。
可李陰陽卻是出黑的陰陽先生,更是屍中頂級的羽化屍……
如果不是我拿掉屍丹的話,我們肯定是不敢來對付他的。
無論是誰的手段,我們都必須儘快上山才行……
「順著這條河,走另一側也可以到小柳山,就是進不了村了,儘快上山。」思索再三之後,我開口說道。
柳昱咒卻忽然搖了搖頭道:「不,要進村。」
「……」我眉頭緊皺道:「現在這情況,最好不要進去了,雖然村路熟悉,但是我覺得,裡頭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小柳河變成這樣,這村子恐怕是在請君入甕。我們走外……」
柳昱咒還是搖搖頭,他又說了句:「你沒聽到麼?有人在很痛苦地求救。」
他這話是的確讓我愣住了。
說真的,我什麼都沒聽見,除了我和柳昱咒說話,風聲,流水聲,哪兒還有人求救的聲音。
柳昱咒抬起手指了指村里,他道:「村里還有活人,雖然不多了,但是不能眼看著他們死。」
「這條河水中充滿了怨氣,怨氣全部倒流入了這村中,這時間應該不長,恐怕是才形成不久,很有可能是只有一天時間,村裡的正常人應該快熬到極限。」
我沉默不言。
在偷壽老頭的唆使之下,戚老爺子害死了小柳村絕大部分的人,那些人都是和我有仇怨,或者是怨恨我,甚至有類似於村長那樣,禁受不住錢財誘惑,被他們矇騙害了,也有張家老兩口那種,被強行留下害命的。
最後活下來逃走的那些村民,便是和我沒有仇怨的,即便是戚家拿出來不少錢,他們都在一邊旁觀,這些人的人數絕對不多,甚至那天離開村子的時候,我也見到了有人正在從村裡頭搬家出去……
小柳村已經從本質上透著一股子死氣。
可我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沒走……
轉念一想,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本事,說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村子,就能拔腿離開。
除了那些子女在城內早就有所成就,只是讓老人在村中養老的除外。
那些全憑著種地過活,或者子女沒什麼本事的普通村民,又拿什麼離開?
這些人就完全和我無冤無仇,讓他們死在這裡……不只是於心不忍,更會有報應。
思緒至此,我還想到一件事兒,馬上就拿出來手機,給鄒為民打了一個電話。
這段時間忙著,我都忘了去看看陳小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當初我叮囑過鄒為民,將陳小胖帶走,好好安撫。
幾秒鐘之後,電話就被接通。
「羅先生?有什麼事兒嗎?」鄒為民的聲音傳了過來。
「鄒警官,小胖還在你們公安局麼?」我直接問道。
「陳小胖……」鄒為民嘆了口氣,道:「開始帶他回來了,讓心理醫生疏導了兩天,一直等你過來來著,不過你也沒來,我尋思著你肯定有重要事情,就沒有找你,昨天中午的時候陳小胖就走了,領著他爸媽的屍體,回村安葬,我們出了一筆喪葬費。」
我臉色變了,沒有吭聲說話。
「羅先生?你怎麼不說話了?對了,陳小胖的手機是物證,我們給留下來了,給他換了一個手機,我把他電話給你?」
「發給我簡訊。」說完,我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時柳昱咒卻開口道:「我帶他們進村,救村裡的人,你們三個繞後去山上,羅十六,簡單撐一會兒應該是能做到的吧?你現在和我說一下進村之後走什麼路能夠上山,大致在山上什麼位置,我儘快來和你們會合。」
我沒有回答柳昱咒的話,而是在打鄒為民發給我的電話號碼。
只不過壓根打不通,直接就是不在服務區。
「恐怕不行,我們要一起進村了。」我聲音沙啞地開口。
柳昱咒皺眉搖頭:「勘風水的先生,不是打鬼的道士,我說要救人,我便會救,你剛才是在問人對吧,也有你要救的人在村里?你大可放心,每一個活人我都會帶出來。」
「不一樣。」我強笑了笑。
對於陳小胖,我其實心頭愧疚感不少。
況且兵分兩路絕對行不通,萬一出什麼變故,任何一方出事,都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這時,張爾也開口說道:「兵分兩路的確不行,我看了看這裡的水,還有這外頭的風,應該是墓裡頭的東西出來了,並不是外面來了人。」張爾這一句話我就聽得清楚。
他已經斷定,是李陰陽從墳頭裡出來了?而且袁化邵還沒來?
可他怎麼確定的,我卻不知曉……
柳昱咒若有所思,不過他也沒再阻撓,而是抬起手,做了個手勢,道:「去弄一些木頭來,搭個便橋,我畫符鎮邪。」
說完柳昱咒忽然又看向我,道:「羅十六,你還沒說,押鎮神咒是誰鐫刻的,是你麼?!」
他這話問得太突然,太直接,當時就讓我額頭上冒了汗。
而他還是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那眼神,有種讓我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