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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屍守木

2024-09-15 20:41:28 作者: 羅樵森
  「……」

  我心砰砰的,差點兒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由得暗罵自己,大驚小怪。

  也足以見得,我心態並不平穩,沒了劉文三和陳瞎子,還是有種草木皆兵的感覺。

  深吸氣,長呼吸,讓心態趨於鎮定。

  我才繼續往林子裡頭走。

  腳下的柳葉斷枝被踩踏,發出噼啪的斷裂聲。

  大概走了好幾分鐘,也不知道有沒有到柳林子中間。

  視線之中出現了一棵樹。

  那柳樹並不大,約莫也就比人大腿粗一些。

  半棵樹的樹身是焦黑一片,另外半棵有一些焦黑,不過還是正常生長。

  往上的柳葉枝條則是格外茂盛,明顯和其它的樹,有氣息上的不同。

  我面色一喜,這就是那顆雷擊木的柳樹了。

  正要往前,結果耳朵邊又有剛才那種麻癢的感覺,好像被柳葉划過,還有幾分刺痛感。

  我也沒剛才那麼激進直接劈刀,順手就去拍了一下。

  結果卻拍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同時還有一陣刺痛從指間傳來!

  我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猛地回過頭,在我肩膀上頭,卻趴著一個狸子,鋒銳的爪子正抱著我的手掌!

  它並不是渾身皮毛的白,也不是純黑。

  背黑,再到腹部和腳的地方,是那種漸變的白。

  嘴巴和眉毛一圈是白色,臉上容貌漆黑,豎起來的耳朵,也是黑中泛白。

  一雙眼珠子,直溜溜地看著我。

  我頭皮發麻,猛地抽手。

  忽而,它用力在我手指頭上咬了一口,劇痛讓我悶哼一聲。

  它頓時從我肩膀上跳下去。

  我右手握著鍘鬼刀,狠狠朝著它一劈!

  一聲慘叫,一條黑漆漆的尾巴濺射著鮮血落下來。

  那黑白色的花狸子竄進柳林子裡頭,不見了蹤跡……

  我太陽穴都在不停跳動,身上都要被汗水打濕了。

  低頭瞅了一眼手指頭,幾個牙洞鮮血淋漓。

  雖然只是小傷,可這痛還真的是鑽心,讓我想起來上一次我手指頭被玻璃扎穿了的感覺……

  摸出來張紙擦拭了血,又把傷口包好,才低頭去看那根狸子尾巴。

  我心頭微沉,這傷口算是警醒了我,切莫放鬆……

  若是我剛才和進來的時候一樣警惕,回頭就劈刀,哪會受傷。

  不過這狸子,也沒討到什麼好處。

  它也遠不如我和劉文三之前遇到的老白狸子。

  不敢再多做耽擱,我匆匆地走到那顆雷擊木的柳樹前頭,握緊了鍘鬼刀,狠狠地朝著樹幹底下上一劈!

  手被震得還有幾分生疼,尤其是傷口的位置更痛。

  我忍著痛,繼續砍樹。

  枝條晃動聲簌簌作響。

  眼瞅著樹劈了好幾刀,也沒多大缺口,砍它可得廢一番功夫。

  忽然鍘鬼刀上頭的鈴鐺,叮鈴地響了一下!

  那聲音太清脆,讓我猛地就停頓下來。

  何老太說得清楚。

  鍘鬼刀縛驚魂鈴,祟客出來鈴鐺才響!

  有東西來了!?

  我轉瞬想到,就要警惕四掃。

  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忽而在耳邊炸響!

  「這樹,是給我孫子的,滾出去,不准你砍!」

  呼哧一聲破空聲,那速度太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我被打得趔趄後退,臉火辣辣地痛,腦袋更是暈頭轉向,脖子都差點兒斷了。

  蹬蹬蹬的後退了好幾步,晃了晃腦袋,眼前也有點兒發黑。

  視線好不容易清楚了,我才看見在那棵柳樹旁邊,約莫有一米左右的位置,站著個老頭。

  他身材傴僂,皮包骨頭,穿著一身破破舊舊的髒衣服。

  頭頂上的頭髮乾枯焦黑,就像是火燒過似的。

  身上的髒衣服,也有被灼燒的痕跡。

  他的臉更滲人,爬滿了紫紅色的痕跡,就像是樹根一樣,密密麻麻,滲人無比。

  一雙眼珠子泛著白,並不是陳瞎子那種天生瞎眼,更像是死人翻白眼的那種白。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一言不發。

  可那句話卻令我心頭微驚。

  給它孫子的?這鬼東西也看上了雷擊木?

  可何老太說了,雷擊木做成哭喪棒,上打血煞,下劈厲鬼,橫抽惡人。

  這鬼東西能碰麼?

  有句話叫做鬼話連篇,我也不可能和死人講道理。

  握緊了鍘鬼刀,我悶哼了一聲,踏步往前,直接朝著他脖子上劈去!

  咔的一聲悶響,手被反震得生疼!

  我臉色驟變,我哪兒砍中了那老頭,分明是砍到了雷擊木旁邊一米多外的另一棵柳樹上頭!

  鍘鬼刀沒入了小半,我卯足了力氣,一下子也沒抽出來。

  後脖頸忽而被重重地砸了一下,我頓時一失控,朝著前方撲去!

  刀刃剛好對著我脖子!我頭皮乍起,猛地攥緊了鍘鬼刀,朝著旁邊撲去。

  也剛好借著這力道,我將刀抽了出來,滾了幾米遠。

  太陽穴一直鼓起,青筋也不停跳動。

  我驚懼地回頭,那老頭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眼中的陰翳更多了,忽而咧嘴笑了笑,都讓我身上一直冒虛汗。

  這並不是我對他有多恐懼,見了那麼多屍體,我哪兒還有那么小的膽子?

  只是那虛汗,來自於身體的本能反應,我幾乎都不能控制。

  就像是很多人遇到鬼壓床睜不開眼睛,起不了床,有的人住進了凶宅,晚上總聽到聲音,手腳發軟,頭重腳輕。

  那都是外邪入侵,讓身體產生的反應。

  我快速地爬起身,用力晃了晃鍘鬼刀,鈴鐺更清脆碰撞。

  本以為這會有點兒用,可他還是沒什麼反應。

  這會兒我才發現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這老頭,眉眼之中怎麼會有幾分熟悉?

  我肯定是沒見過他……思緒轉念之間,我才分辨出來。

  這老頭的面熟感覺,來自於何采兒!

  他雖然瘦得皮包骨頭了,但是面骨,眉眼之中,真和何采兒有幾分相似之處!

  「你是誰!你和何采兒,還有何老太,是什麼關係?!」我也沒停頓,想到這裡,就直接問了出來。

  免不了聲音沙啞,還有幾分控制不住身體的抖意。

  這會兒,他忽而也抽出來了一樣東西。

  那也是一根棍子,看起來像是哭喪棒,不過上面的白綾卻已經被燒得漆黑,只剩下一些布條纏在了棍子上頭。

  他剛舉起手,作勢要打我的模樣。

  這一切太快,我說話和他抬手,幾乎是同時發生!

  而他抬手舉棍子,就給了我老鰥夫敲鑼那時候一個感覺,我身體不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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