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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天黑未歸

2024-09-15 20:41:28 作者: 羅樵森
  王家傻子和老鰥夫竟然混在一起!

  我冷不丁地想到,當初王家傻子怎麼會那麼巧合地出車禍。

  分明都已經被抓了,還能跑出來。

  現在不知道他是屍是鬼,凶得這麼離譜。

  其中是否有老鰥夫的推波助瀾?

  這老鰥夫絕沒有那麼簡單。

  我還記得清楚,奶奶說過他早年的時候跟著軍閥挖墳掘墓,心狠手辣,喪盡天良,膽子奇大無比。

  之前我沒細想,這老鰥夫怕是也懂一些風水。

  挖墳掘墓也少不了勘風水,定穴位。

  甚至於當時他挖那條道,直通我爺爺的屍體旁邊,這絕不是單憑運氣,或者是眼力見兒判斷能做到的。

  當初挖開路基,將我爺爺屍體背出來之後,小柳村口吹進來的就成了窮風惡風。

  那路基的位置,本身應該是殺豬匠一家的房子,也是老鰥夫的家。

  小柳村後頭的柳山,有明堂朝案,群砂進奉。

  我當時沒有想清楚,這下子忽然就想明白了。

  那地方同樣也是入風口,是明堂之前生氣匯聚之地,其福緣僅次於壠山之腰。

  在壠山之腰,是合適修建墳塋的陰宅所在。

  而風口之處,便是最利於陽宅之所!

  無論是住人還是修路,都是上上之選!

  想清楚這些,我便有些不寒而慄。

  小柳村的風水,若是老鰥夫改的呢?

  那些年家家戶戶過得連一口飽飯都吃不上。

  他們一家卻能有豬殺,天天葷腥不斷!

  我爺爺要那塊地修路,老鰥夫被迫答應。

  他卻也動了更多的手腳,讓風水更惡,爺爺才不得不填了地基?!

  「羅……羅先生,您怎麼了?建樹還能救嗎?」徐麗娟不安的問詢聲,打破了我的思緒。

  我額頭泌出幾分汗水,沙啞地說了句:「先抬去文三叔家院子裡。」

  「我得再看看,也要等文三叔回來一起商議。」

  與此同時,馮保直接跨步走至了柳建樹身邊,伸手就摁住了柳建樹的胳膊,要將刀奪過來。

  可柳建樹卻發瘋了似的,死命地攥著刀柄不鬆開。

  他聲音嘶啞,歇斯底里了似的叫喊:「刀要快,手要穩!」

  「脖子進,心口出!」「寅時放血,卯時分肉!」

  並且他還連續重複了好幾遍,最後凶厲地回過頭,死死地瞪著馮保道:「你敢搶我的刀,我就要你的命!」

  馮保明顯被嚇了一跳。

  「羅先生,咋整?」柳建樹不管是身材還是氣力,都比不過馮保,自然也就掙脫不了,只能被馮保按著。

  不過馮保也拽不出來刀,柳建樹握得太死了。

  當然,這也是馮保沒下狠手的原因。

  他下狠手,柳建樹就得受傷。

  我微眯著眼睛,盯著柳建樹瞅著。

  也不知道老鰥夫到底使的什麼手段,才讓他變成這樣,我們卻不能冒險。

  「打昏,綁起來走。」

  我話音落下,馮保就乾脆利落地一掌刀,敲在了柳建樹的後頸。

  柳建樹悶哼一聲,整個人都軟倒了下去。

  在他倒地之前,馮保也伸手扶住了他肩膀。

  咣當一聲,刀跌在了地上。

  「徐阿姨,你去找一根繩子出來吧。」我眼中略有幾分歉意。

  徐麗娟眼眶泛紅,倒也沒多說什麼。

  馮保將柳建樹捆好了,我把刀撿了起來。

  這刀很沉,透著一股子冰涼的意味。

  我往外走去,現在待在老柳家裡頭沒別的用處,早點兒回去安心。

  老鰥夫都開始對我身邊認識的人下手,我怕何采兒出什麼問題。

  徐麗娟則是跟著一起。

  柳建樹的女朋友朱玉也想跟上,徐麗娟卻喊了一聲讓她回家,不要現在添亂,等建樹醒過來再找他。

  朱玉面色有些發紅,她說她也擔心,想跟著一起。

  徐麗娟也就沒多說啥話了。

  分明,我剛才說那些話也起了點兒作用。

  關於這些,我也沒多開口。

  多一個人,添不了什麼亂。

  若是她獨自回去遇到老鰥夫,怕也有點兒麻煩。

  不多時就回到了劉文三家的院子。

  馮保將柳建樹捆到了柴房門口,撐著門檐的木樑柱上頭。

  徐麗娟心疼地去給他擦臉。

  何采兒卻認識朱玉,兩人竟說起來了話。

  我站在風水盤旁邊,低頭瞅著刀,馮保忽然說了句:「羅先生,這只是一把普通的殺豬刀,您看出來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了?」

  「你認識?」我詫異。

  馮保點點頭:「認識啊,以前在農村裡頭的時候,我家隔壁也是殺豬的,那會兒我差點兒就幹了屠戶的買賣,之後運氣好進了馮家當差幹活,羅先生原來你是不認識這把刀,我還以為有啥特殊的呢。」

  接著,馮保又說我可能也不知道那句話的意思,也不用太在意。

  「刀要快,手要穩,脖子進,心口出。寅時放血,卯時分肉。」

  這就是殺豬的手法,一般都要求刀鋒利,持刀的人穩重,要從脖子穿進去,一直刺到心口的位置,才能把豬殺得死透。

  寅時放血,卯時分肉,也就是說殺豬時間,還有宰豬肉的時辰而已。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告訴馮保,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那老鰥夫肯定在謀劃著名什麼。

  我又叮囑馮保加一下繩子,將柳建樹綁死一些,不能讓他有任何掙脫的可能。

  馮保點頭,就按照我說的意思去辦了。

  這麼一來二去,也差不多到了十點多鐘。

  何采兒和朱玉在收拾廚房,準備做午餐。

  這會兒柳建樹也醒了過來。

  他開始是怔怔地看著院子裡頭,有點兒發呆犯傻的樣子。

  之後就茫然地問我們為什麼將他綁起來,說他手腳都快被勒斷了,能不能鬆開他一下。

  朱玉沒敢開口說話,徐麗娟卻露出了笑容,她滿臉喜悅,問我說能不能鬆綁。

  果然我神了,帶回來一下子就好了。

  徐麗娟在誇讚我,可我心裡頭清楚,我這啥還沒做呢。

  經過上一次法醫的事情,我算是有了警惕心。

  撞祟客的人,決不能輕而易舉地就放開。

  指不定他啥時候就會發作。

  甚至這清醒過來,是裝的呢?

  我就直接告訴徐麗娟不能鬆綁,一切等到劉文三回來了再說。

  徐麗娟眼底就心疼無比了。

  不過她也沒敢在多說別的。

  很快到了中午,吃罷了午飯,何采兒和朱玉去午休。

  徐麗娟呆呆地坐在柳建樹身邊,沒動彈。

  柳建樹又是一副怔然的模樣看著院子裡頭。他也看過我,求過我,不過我沒搭理他。

  叮囑馮保好好看好,我就回了房間,等待劉文三回來之餘,也一直看書。

  一晃眼,一整天就過去了。

  臨近天黑的時候,我才有點兒不安。

  因為劉文三沒回來……

  他走的時候說得言之鑿鑿,天黑之前一定趕回來。

  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何采兒神色也格外不安,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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