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親了一下

2024-09-15 20:01:03 作者: 桃桃寶寶
  鄧晚舟皺了皺眉頭。

  剛剛開了刀的腰部,被她肆意開懷的笑牽扯著,火辣辣的疼。

  見到何啟東,她高興過頭了,已經忘了醫生吩咐的說話要小聲點,一切都要注意點。

  這會兒她連呼吸都不敢動作大了。

  慢慢地吸了一口氣,再看向何啟東那緊張自己的樣子,她的心情好得不停地冒著泡泡。

  好歡騰啊。

  不過她不敢動作大了。

  怕笑過頭了,傷口又疼。

  她故意皺著眉頭,一副很疼的樣子。

  何啟東手撐著床邊,靠近她,忙把她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

  「怎麼了,傷口痛?」

  鄧晚舟張了張唇,「……」

  沒什麼血色的唇,抬了抬,動了兩下,卻沒有聲音。

  何啟東以為她是疼的聲音虛弱,故意把耳朵靠近,想聽見她在說什麼。

  鄧晚舟故意很小聲說,「阿東……你靠近一點。」

  何啟東又近了一些,「你慢點說,別著急。」

  鄧晚舟虛弱地眨了眨睫毛。

  抬手時,她朝何啟東輕輕招了招,示意他再靠近一點。

  他照做。

  臉頰和耳朵,貼到鄧晚舟的面前。

  上一秒還見鄧晚舟滿臉虛弱。

  這一刻她嘴角上揚,盪出微笑的弧度。

  然後輕輕抬了抬唇瓣,吻上何啟東的臉頰。

  最後甜甜蜜蜜一笑。

  當軟軟糯糯的唇瓣碰到臉頰時,何啟東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摸了摸被鄧晚舟親過的臉頰,抬頭時,他微微皺眉,眼神嚴肅,「看來你傷得並不重。」

  鄧晚舟輕輕按了按腰後的傷口,委屈地扁了扁嘴。

  「人家傷得很重,差點就要死了好不好?」

  「傷得重就少說兩句話,好好躺著。」

  何啟東想起商陸吩咐過的,她剛剛做了手術,要她少說話多休息。

  鄧晚舟以為是他生氣了,才不想聽她說話。

  她有些著急。

  眨眼時,卻有些虛弱和無力,「阿東,真的。我做手術的時候,好像也體會到了你說的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

  「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我感覺我的靈魂好像要飛出身體。」

  「……」

  「好像我明明能看見周圍的一切,卻睜不開眼睛,越來越不能動彈。」

  「……」

  「阿東,我沒有騙你的。」

  她不想騙他。

  她真的體會到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她害怕死亡之前,還沒有追到心上人。

  那她多慘啊。

  三十歲了,還是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單身狗。

  還沒有男人主動親吻過她,要是到了閻王殿跟別人聊起來,都會被人笑話吧。

  何啟東見她頭髮亂了。

  抬手時,指尖落在她碎發間,輕輕拂了拂。

  將她的碎發,別到她耳畔後。

  指尖停留在她的發尾,聲音柔了許多,「少說兩句話,乖乖躺著休息。」

  鄧晚舟揚起嘴角。

  高興又燦爛地笑了。

  「阿東,你是不是已經有一點點的喜歡我了?」

  「……」何啟東不回答,剛剛柔下來的眼神又變得無比嚴肅。

  鄧晚舟又歡騰道,「阿東,你知不知道村上春樹的一段話?」

  「我不喜歡看文學書,尤其是關於愛情的。」何啟東對愛情文學不感興趣,他只喜歡研究電腦,研究全球經濟形勢。

  鄧晚舟笑道,「沒關係,你不喜歡,我喜歡,以後我讀給你聽。樹上春樹有段原著是這樣的……」

  【如果我愛你,而你正巧愛我,你頭髮亂了的時候,我會笑笑地替你撥一撥,然後,手還留戀地在你發上多待幾秒。】

  剛剛何啟東替她擄了擄臉頰邊的碎發,別到她耳後。

  他的手指,還在她的發尾處停留了幾秒鐘。

  那一刻,鄧晚舟好像感覺到了愛情的滋味。

  僅僅是那麼短暫的幾秒,仿佛是冬雪迎春。

  她預見了希望。

  好幸福啊。

  這會兒她笑得幸福蕩漾。

  何啟東卻無可奈何的,望著她這個幸福蕩漾的笑容。

  心裡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至於嗎?

  僅僅因為他的手指在她的發尾處,停留了那麼短暫的幾秒鐘。

  她就能高興成這樣?

  值得她這般高興嗎?

  明明鄧晚舟那樣高興,他卻覺得她有些可悲和可憐。

  在鄧晚舟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幾何時,他又何曾不是因為喬蕎某個微不足道的細節,而高興得仿佛冬雪迎春?

  就連喬蕎把他的稱呼從何啟東,改回阿東,他都可以高興得幾天晚上睡不著覺。

  一個人躺在床上時,回想著喬蕎叫他阿東時,她眉眼間的笑意,她語氣中的友好,他也會傻樂樂地笑。

  笑得睡不著覺。

  所以,他深深地體會到了鄧晚舟的心情。

  更覺她可悲可憐。

  但愛情不是施捨啊。

  他不能因為覺得她可憐,就跟她在一起。

  他看著這個因為小細節就很知足的女人,安慰她道,「上次我手術後視覺神經被壓迫,看不見東西,無法自理,你照顧了我好幾天。為了感謝你,這次你住院,我也過來照顧你,直到你出院。」

  「不要。」鄧晚舟努了努嘴,直接拒絕。

  何啟東皺眉。

  鄧晚舟很有原則道:

  「阿東,我喜歡你,只是表明我對你的心思。不是在強迫地索取一段關係。」

  「同樣,我照顧你,也只是希望你快點康復。也不是在強迫地索取同樣的回報。」

  「如果你想留下來照顧我,只是因為出於感謝,那我不要。」

  她要的,是他的心甘情願。

  而非報答。

  因為剛剛開了刀,做了脾臟縫合手術,這會兒說話好累。

  說完這幾句話,她虛弱得有些不敢喘氣。

  眼神雖憔悴疲憊,卻透著一股子堅定,「阿東,愛情不是施捨,我不要你覺得我很可憐。」

  何啟東眉心緊擰,眼裡染上更濃的愁容。

  剛剛說了好長一段話,這會兒鄧晚舟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朝她無力地勾了勾手,「阿東,你靠近一點。」

  何啟東照做。

  柔軟卻有些微涼的指尖,落到他的眉心處。

  輕輕將他緊蹙的眉心,撫平。

  「阿東,你不要總是這麼不快樂,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帥哦!」

  「……」何啟東不知道說什麼好。

  眼前的這個女人,總是處於強韌與脆弱的對立兩面之間。

  既有讓他佩服稱讚的一面。

  又有讓他同情憐憫的一面。

  心緒突然複雜起來。

  鄧晚舟手抽回來,有些累了,無力地眨眨眼,卻笑得很甜,「好啦,醒來後能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你幫我把我爸媽叫進來吧……」

  是真的累了。

  畢竟剛剛做了手術。

  她的疲憊和虛弱,讓何啟東莫名地有些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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