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左相的傷心往事
2024-09-15 16:51:11 作者: 棠花落
若是來人不是好人的話,她就送他一張五雷符,直接讓他升天。
爬牆的人哎喲叫了幾聲:「我好像摔到腿了,你過來扶我一把。」
這記聲音鳳疏影十分耳熟,那人也轉過頭來了,是左相。
鳳疏影十分震驚地道:「左相!」
左相坐在地上一邊揉著腰一邊道:「是我。」
鳳疏影把五雷符收了起來,看著他道:「您這樣的身份,想來侯府就直接來了,怎麼會淪落到要爬牆?」
左相哎喲了一聲後道:「你還好意思說!不夜侯府還真不是我想來就能來的。」
「不夜侯那個缺德玩意,只要我來問你是不是在府里,他都說不在。」
「我想想這事不對,尋了藉口想要進府,他都百般阻攔。」
「我便覺得這事有問題,今日便讓侍衛引開了不夜府的侍衛,自己進府來找你。」
「果然,你在府里,不夜侯府那個狗日的騙我!」
鳳疏影覺得他今日應該是氣壞了,堂堂一國之相,竟被逼得爆了粗口。
左相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根本站不起來:「哎喲,我的老腰!」
「丫頭,你過來扶我一把。」
鳳疏影看到他那副樣子也是有無語。
她之前以為左相是一國之相,怎麼著也應該個成熟穩重的人。
但是看他近來做的這幾件事,怎麼都和成熟穩重沒什麼關係。
她看在他一把年紀的份上,過來把他扶了起來:「相爺,你下次還是別爬牆了。」
「不是我說你,你的身手那麼差,就別學人家爬牆了。」
左相跛著腳扶著腰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見我的話,就沒這事了。」
鳳疏影:「……」
她覺得左相也是個執著的,他這個執著的勁,也讓她大開眼界。
她便道:「我覺得你如果下次還要爬牆的話,可以讓侍衛帶著你爬,這樣你也不至於摔得這麼慘了。」
左相愣了一下,然後對她豎起大拇指道:「有道理!」
鳳疏影的嘴角抽了抽。
她扶著左相在亭子裡坐下,他活動了一下腰和腿,雖然有扭傷,但是都沒有傷到骨頭。
她發自內心地覺得左相還是很會摔的。
那牆可不低,他那樣摔下來居然都沒有摔斷腿,這事不科學。
左相看著鳳疏影道:「你也爬過牆,有經驗?」
鳳疏影回看著他道:「不告訴你。」
左相:「……」
因為他這個爬牆的舉動,讓鳳疏影對左相有了新的評估。
這位也是個人才。
左相坐在亭子裡喝了會茶,然後才覺得自己緩過來了些。
他從懷裡取出一張一千兩銀票遞給她:「我為官清廉,不收賄賂,手邊的銀子不算多。」
「這一千兩是我這幾日湊出來的,我買你一個時辰。」
鳳疏影因為左相來找她的事,跟不夜侯細細地打聽過左相的事。
左相這個人從本質上來講,他也是個傳奇的存在。
他是先帝的欽點的狀元,卻經歷了好幾次的沉浮,最終坐上了相位。
這人父母早亡,愛妻也在十年前病逝,他無兒無女,無牽無掛。
他對錢財這事興趣不大,求的是個公平公正的處理朝中之事。
但是朝堂之中,又哪裡會有真正的公平公正?他處事的方式就很值得人說道。
他在處理這事時不像尋常的年輕憤青那般,只知道莽撞行事。
他會用一些迂迴的方式來處理這些事情,卻又把這些事情處理的極為妥帖。
他還極懂得平衡各方的關係,雖不至於能處處讓人滿意,卻能讓人有七分滿意。
所以在他在京中的名聲不錯。
私底下眾人會罵他一句老狐狸,但是明面上見到他都極為客氣。
且他因為沒有父母妻兒,沒什麼大的欲望,每個月的俸銀除了維持府里的開銷外,都用來支助貧困的學子。
不夜侯還替左相總結過:「他這樣的情況,手裡可能真的拿不出什麼錢來。」
「滿京城的官員中,可能就數左相最窮。」
鳳疏影聽到不夜侯對左相的描述,她覺得左相也是個人才。
這人身上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卻又不會讓人討厭。
鳳疏影便指著他那一千兩銀票道:「你就真的那麼想把小姑娘接回府?」
左相沉默了一會後道:「他們說攝政王是天煞孤星,但是本相覺得本相才是真正的天煞孤星。」
鳳疏影愣了一下。
左相緩緩地道:「本相三歲喪父,七歲喪母,是親叔叔把我養大的。」
「我十二歲考上秀才,十五歲中了解元,十九歲中了狀元,是本朝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三元及第。」
「我以為我中了狀元,便能讓我叔叔享福,結果我回家省親的時候,才知道我叔叔已經去世三個月了。」
鳳疏影對這事並沒太過意外,因為她能從他的面相上看出這些東西來。
左相嘆了一口氣:「我算了一下時間,我叔叔去世的時間,就是我在大殿上被點為狀元的那一天。」
「我當時就在想一件事,我叔叔會死,會不會是因為我考中了狀元。」
「我本是福薄之人,不該有這潑天的富貴。」
他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淺淺的抿了一口後道:「我和我夫人自小青梅竹馬的長大。」
「她是我家鄰居家的女兒,她家境頗豐,我上學的花銷,很多都是她偷偷支助的。」
「她父親原本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在我中了解元之後,他便不再阻攔。」
「她對我而言不僅僅是妻子,還是我的精神支住,我數次頻臨崩潰的時候,都是她陪在我的身邊。」
「若不是她,我許是在第一次貶官的時候就已經輕生了。」
鳳疏影有些吃驚地看向左相,他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她是我的命根子。」
「我曾許她富貴榮華,可是她跟我過的都顛沛流離的日子。」
「等我再次被調回京城的時候,她便得了一場重病,永遠的離開了我。」
他抱著茶盞道:「她跟著我,沒有過一天好日子。」
「她一直想要個孩子,可是我卻沒能給她一子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