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何抉擇

  他說完，神情遺憾地看著雲箏。

  「若是你能修煉的話，或許將來能夠達到更高的目標，至少不是限制在一個彈丸小國。」

  雲箏鳳眸微閃，心中來了興趣，問道：「那你呢？你的目標是什麼？是走出大楚國，然後走向更廣闊的地方？」

  江奕辰道：「我的目標是去聖院學習修煉。」

  「你雖是大楚國的第一天才，應該可以獲得那一個去聖都進行招生考核的名額，可是你別忘了，你在這裡強，去到了聖都，你也只是個墊底的而已。」雲箏理性地分析。

  江奕辰聞言，嘴角蔓延出苦澀之意，不禁有些落寞。

  他何嘗不知道，若是他出生的起點再高一些，會不會就可以不那麼費勁考核進入聖院了？

  可是，出生是不能選擇的！

  『哐當』的一聲，將江奕辰惆悵的思緒拉了回來，抬頭一看，只見雲箏利索地拉開椅子，起身欲要離開。

  離開之前，雲箏回頭對他說了一句：「多謝你的款待以及消息。」

  雲箏打開門，帶著月季離開天下第一樓，不過碰巧的是，在三樓的樓梯間時遇到了朝安郡主楚錦錦。

  兩人正好正面對上，楚錦錦的臉扭曲了一瞬，隨之森冷的怒意從胸腔中而起。

  楚錦錦怒喝，「你這個廢物，真是陰魂不散，給本郡主滾開！」

  雲箏笑了笑，輕嗤道：「這裡是你家開的嗎？郡主真的是好大的脾氣，在百草堂能惹禍，來到了天下第一樓也想惹禍？」

  這話讓楚錦錦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

  「你個廢物沒人要！就連你姑姑也是個沒人要的賠錢貨！」楚錦錦心口子一股氣發不出來，只好出聲罵道。

  雲箏雙眸危險地眯起，漆黑的瞳孔閃爍著幽幽冷光。

  罵她不要緊，罵姑姑不行！

  雲箏猛地一抬腳，在楚錦錦驚慌的眼神下，然後將她踹下了樓。

  『砰——』

  「啊！」尖細銳利的慘叫聲頓時在天下第一樓赫然響起。

  楚錦錦的身體在一直滾了好多個階梯，直到滾到一樓大堂的地面上才停下，額頭受傷出血，整個人狼狽了不少。

  一二樓的客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看向這邊。

  月季見狀，怔住了，呆呆的看著自家小姐的清冷好看的側顏。

  只見雲箏氣勢凌人地一步一步往階梯下走去，來到腦袋被砸得混混沌沌的楚錦錦的跟前，半蹲下來，不重不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蛋，憐惜地說道：「郡主長得這麼好看，只可惜眼睛不太好使，怎麼就踩空了台階，掉了下來？」

  這話一出，其他不知道真相的人便信了。

  可是現在除了月季，還有楚錦錦的丫鬟知道。

  楚錦錦的丫鬟匆匆忙忙走了下來一樓，正想代替自家郡主指控雲箏，只是——

  雲箏的一個冷眼掃過來，丫鬟就像魔怔了一樣，傻傻地站著不說話，就像被嚇壞了一樣。

  而此刻的楚錦錦腦子混混沌沌的，聽到雲箏這麼狡辯，立刻睜開怒意的雙眼，想出口指控她，「你…你……」

  楚錦錦自己好像只能說出一個『你』字，其他都說不了，心裡剎那間驚恐了起來。

  她不會被這個廢物弄啞了吧？！

  現在的楚錦錦只能期望天下第一樓的暗衛出現，來揭開是雲箏故意踹她下樓的真相。

  不過，她註定等不到了。

  因為，那些暗衛已經被一個人交代過：不要管此事！

  雲箏似笑非笑道：「郡主，你這丫鬟好像不怎麼靈活，看見你摔下來也不來扶你一下。」

  「你你……」

  此刻的楚錦錦有口難言。

  雲箏無辜地朝她眨了眨眼睛，「誒，郡主可不要奢望我來扶你，畢竟我這個廢物細胳膊細腿的，扶不起你。」

  這神態，這語氣，直接將楚錦錦氣暈了過去。

  真不經氣吶！

  雲箏站起身來，拍了拍微皺的衣服，然後叫上月季瀟灑離開。

  江奕辰剛好走下二樓的台階，看著那淺紫色的背影離去，眼底多了一抹深意。

  這時，天下第一樓的掌柜走了過來，叫店小二扶起楚錦錦，然後交給楚錦錦的丫鬟與侍衛，讓他們將暈倒的楚錦錦帶回王府。

  ——雲王府

  雲箏回到雲扉閣之後，揮手讓幾個丫鬟下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院中。

  她負手而立，神情悠然自得。

  「還不出來？」

  院中一片沉默。

  驀地，雲箏往某個方向看去，笑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天，不出來讓本小姐見一下你？」

  暗中那人心中一驚，她怎麼知道的？他的修為可是比她高了好十幾倍，憑她那弱雞靈師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發現自己。

  難道，她這是詐自己？

  青風覺得還是不為所動的好。

  可突然，一支細長的黑色毛筆向自己的方向刺了過來。

  青風不以為然，抬手一把握住毛筆，緊接著，手掌心傳來一陣麻痹的癢痛。

  「嘶……」青風輕呼了一聲。

  雲箏冷哼道：「非要本小姐動粗才肯出來！」

  青風握著毛筆，自知自己暴露，身形一閃，來到了雲箏的面前。

  「雲小姐。」

  雲箏微微頷首，然後道：「天下第一樓的暗衛，是你擺平的？」

  青風回答：「的確是。」

  「你們家帝尊跟天下第一樓是什麼關係？」

  「天下第一樓的幕後主子是帝尊的一個朋友，所以我持有令牌才讓天下第一樓的暗衛沒有摻合雲小姐的事。」

  他說著的同時，拿出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雕刻著『沈』字的令牌展示給雲箏看。

  怪不得當時容爍能夠帶著她隨意出現在天下第一樓的最頂層，原來這天下第一樓的幕後主子與他有交情。

  據說，天下第一樓是一個神秘勢力，背靠的並不是大國，而是神秘來歷的東儲殿。

  東儲殿，乃東洲頂尖勢力之一。

  青風問道：「雲小姐還有事嗎？」

  言下之意，沒事的話，他就回到他自己的崗位上。

  雲箏似不經意地提起，「容爍昨天來了，你知道嗎？」

  「什麼？！帝尊來過？」青風驚愕失色。

  「你不知道？還是你完全沒有察覺？」

  「帝尊他的實力可比屬下高深太多，屬下沒察覺他來過，也是正常！」青風說到帝尊時，神情嚴肅帶著敬仰。

  雲箏眼帘微斂，容爍這摳門鬼還是不一般的強！

  她暗暗下定決心，終有一天，她要超越他！

  而遠在數萬里外的容爍莫名地打了一個噴嚏。

  容爍一身墨袍，清冷尊貴，謫仙風華絕代，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本古書，看著古書里的內容，想的卻是另一個人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給自己施了兩次清心訣。

  還是無用。

  他似不解的呢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見到她，本尊就會不自覺地心跳加速，難道是因為本尊跟她命盤相融的原因嗎？」

  思考片刻，容爍將古書收起，然後起身徒手撕裂虛空，邁進那虛空之中。

  轉瞬，他便到達了另一個地方。

  桃花樹下，有一白袍老人靜坐在棋盤前。

  細微的聲響讓老人睜開了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蘊含著大智大慧。

  「你怎麼有空來了？」

  容爍衣袂微動，緩緩走到老人的對面空位坐下，他道：「本尊來此，是有一事想問？」

  「哦？何事竟然讓你為之困擾？」老人聞言，輕笑道。

  容爍輕咳一聲，俊美的臉龐有點不自在道：「最近本尊…本尊的一個朋友遇見了一個比較奇怪的女子，她時而古靈精怪，時而冷漠冷情，本尊的那個朋友見了她會時不時心跳加速，然後腦海中也會浮現她的身影。」

  老人輕嘆，「這就麻煩了。」

  「為何？」

  「你這個朋友紅鸞星動，怕是開竅動了情。」

  「怎麼可能！」容爍皺眉否認道，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老人笑了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你那個朋友不會喜歡那名女子？」

  容爍沉默片刻。

  老人低頭輕捻一個白子，將白子放在棋盤上，對方不攻自破，他贏了。

  老人緩緩道，「人有七情六慾，容爍，你修的雖然是無情道，但是現在的你尚未修成大道，所以你現在也有七情六慾，只是反應比尋常人遲鈍不少而已。」

  容爍被老人拆穿身份，深邃的眸子划過一絲無奈與不知所措。

  「容爍，你現在發現的還算早，你雖不承認那名女子是你動了心的，可是她的確干擾了你的思維。」

  容爍繼續沉默。

  老人輕嘆了聲，道：「想必那干擾你思維是東洲的女子，東洲與中靈洲尚且橫插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你前途無限，不僅僅會拘泥於此地，你如若放棄無情道，選擇了她，那你又怎麼能保證她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能跟上你的步伐的，絕對不是東洲的一個小小女子！」

  「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容爍聽完他的一番話，沉吟許久，最後薄唇輕啟：「玄月老祖，容爍知道了。」

  玄月老祖微微頷首，也不再追問結果。

  選擇哪一個，都是容爍的事，他給予了忠告，剩下的就交由容爍來抉擇了。

  此時的玄月老祖，並不知道後來的自己被狠狠打臉了……